“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就是，剛剛被人家厲小姐罵成那樣，現在又狗改不了吃屎地湊過去了！”
“不過話說，那個男人好像很眼熟啊，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哦！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個涴市云家的那個少爺——云舒楊么！”
“哎！哎！哎！你們快看！那男的怎么也著了她的道了！在那掏名片呢！”
“就是，那種女人，看到有錢的男人帶女伴來試衣服就喜歡往上貼，恨不得逮住一個就夠她吃一輩子了呢！”
“是啊！是啊！他把名片遞給那個狐媚子了！”
厲素素剛換回自己的衣服，試衣間外面七嘴八舌的聲音，便漸漸傳來且越來越清晰。
尤其是最后一句。
聽在厲素素耳朵里，清楚地幾乎就像是外面其他服務員故意喊給她聽的一樣。
就在那一瞬間，厲素素緊緊皺起了眉頭。
幾乎連想都沒多想，一把推開了試衣間的大門，徑直朝云舒楊的方向走去。
視線觸及云舒楊的瞬間，畫面定格在他手上。
還有那張正要遞過去給到旁邊妖艷賤貨的名牌上。
“怎么這么著急出來？”
未及厲素素開口說話，云舒楊先將一軍。
嘴角微彎，饒有意味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厲素素。
手上傳遞名片的動作，卻是半點沒有停下來。
“云舒楊，這樣的貨色你也看得上？”
說到這里，厲素素左右一把奪過那張已經被遞交過去了的名片
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個妖艷賤貨的衣領口拔出了一直圓珠筆。
低頭，在上面飛速地寫下了一串號碼。
“這是剛剛那個男的電話，那個垃圾你隨便騷擾，我是……”
說到一半，厲素素卻是突然停頓下來，一個畫面，從她眼前略過。
不對！
伸出去的手，瞬間又下意識地縮了回來。
重新把那張名片湊到了眼前，仿佛這樣才能看個清清楚楚。
不對！
名片上姓名一欄，大大寫著三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所以這張名片根本就不是云舒楊本人的名片！
“呵呵……”
看厲素素如此反應，云舒楊不由禁不住噗嗤一笑。
“厲小姐，這種貨色呢，我云舒楊確實看不上。
但又不想這種單身公害繼續禍害別人。
正巧，我們家清潔工師傅也老大不小的……”
聽到云舒楊這樣說，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服務員，又驚又羞又惱。
只是礙于面前站著的這兩個人，身份顯貴得罪不起，否則早就已經潑婦罵街一般發作了。
“哦……這樣啊……我……”
聽到這里，厲素素恨不得自己找個地洞趕緊鉆進去。
她囧得面紅耳赤，連說話都有點口吃起來。
“不過呢，小丫頭，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厲素素被云舒楊的這句話說的云里霧里，完全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正愣愣發怔的時候，云舒楊卻早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輕輕挪過她垂在身邊的右臂，溫柔地為她拉上了剩下一半的拉鏈。
厲素素這才意識到。
剛剛由于自己太著急，徑直從試衣間里沖了出來，連拉鏈才拉到一半這件事都給忘了。
難怪剛剛對話的時候，不止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連云舒楊和那個妖艷賤貨，都不停斜著眼打量著她自己。
從云天百貨里面出來，云舒楊一直默默跟在厲素素的身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遠也不近，但也不刻意跟厲素素找話題。
厲素素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這里，越快越好。
今天她的這張老臉，算是丟大發了。
“小丫頭，剛剛對我那么上心，生怕我被別人搶了去，現在怎么對我愛答不理？”
云舒楊的聲音，充滿了戲謔的口吻。
厲素素即使不回頭，也知道此刻他云舒楊臉上，肯定滿滿都是對她的調侃。
厲素素無奈搖搖頭，咬了咬嘴唇，轉身剛想回敬幾句。
一旁突如而來的身影，卻飛一般橫亙在云舒楊和厲素素兩人之間。
男人雙手一把緊緊握住了厲素素的手臂。
“素素，終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在這里！”
眼前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的這個人，正是柳燕如。
顯然，他并沒有注意到他身后，一臉玩味地望著他們兩人的云舒楊。
“素素，你聽我解釋，我剛剛和那個女的之間，真的沒什么的！
我給她留電話，是因為我看你喜歡那家的衣服。
所以叫她一旦出新款，就馬上給我打電話，有合適你的，我好立刻買給你！
真的！素素，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了！”
柳燕如是厲素素第二不想看到的人，哪怕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厲素素都覺得惡心。
她回到涴市，父母就馬不停蹄地給她安排了相親。
原本看著柳燕如，也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但是這個男人，竟然也做出了和上官越一樣的事情。
可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柳燕如，對厲素素來說，多少也算是個救星。
“恩，是我太沖動了，我剛剛誤會你們了。
你們兩個陌生人，第一次見面怎么可能就看對眼嘛，
之前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太在意你了……”
厲素素一邊違著心，強忍著惡心的欲望，一字一句地說出剛剛那段話。
一邊用眼角余光朝柳燕如的身后看過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云舒楊已經離開了。
“素素，你能這么理解我，真是太好了，我好感動……”
說到這里，柳燕如卻是踱著步子，漸漸朝厲素素這邊靠過來。
兩人面龐之間的距離，也是越縮越短。
“哎……別……額……我……”
厲素素趕緊躲避不及，柳燕如的套路，她不要見過太多，。
按照他那老奸巨猾城府極深的心思，這會兒他不是想蹭上來抱住厲素素，就是想借故親吻厲素素。
本來她是深惡痛疾的，但是礙于父母的面子，也就忍了下來。
最終她還是把一切都放下了。
上官越那個人，應該也正在痛苦地活著吧。
當時她毒殺了他的新婚妻子，他應該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一絲冷笑，讓厲素素變得有些癲狂了。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咱們去吃個飯吧，正好我肚子也餓了。”
厲素素靈巧地借故躲避開，
臉上勉強笑臉如嫣，捏直了嗓子，學著江素柔嗲聲嗲氣的樣子，一邊說，一邊拽起了柳燕如的衣袖，來回搖擺。
“好啊，素素，你想去哪家餐廳吃呢？”
“這個？”
整個涴市的餐廳名字和地理位置，迅速浮現在了厲素素的腦海中。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名字，最終定格在了厲素素的眼前。
“要不，咱們今晚去‘宴遇’吃吧！”
宴遇。據說是涴市第一家星級餐廳，也不知道，圖的是什么。
柳燕如這個男人極其啰嗦，
等到他們真正到達宴遇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厲素素些微有些焦急，因為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目前，也只想草草結束這一次晚餐，然后迅速回家。
正當兩個人笑著走進宴遇的時候，厲素素一抬眼，手里的包飛快掉下去了。
一聲脆響，餐廳里所有人都這么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上官越正在進行商業交流，他請了一些實地考察的外商，準備洽談。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在這種正式的時刻里，遇到了她。
上官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碰倒了手邊的杯子。
柳燕如雖然平時有些木訥，但是不至于傻。
他立刻就看出了，兩個人的不對勁，扭頭問厲素素。
“怎么？是認識的人？”
天知道，上官越整整找了厲素素一年多，現在才真正看到了她。
笑容雖然很淺，但是仍然覺得有些幸福。
上官越跟同桌的人打了聲招呼。朝厲素素走了過去。
男人雖然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堅定地朝著厲素素的方向過去了。
后者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
但是柳燕如扶住了她，朝上官越示意了一下，就知趣地退開了。
“素素，我……找了你很久了。”
上官越還是少年時，不怎么說話的樣子，一時間羞紅了臉。
可是厲素素卻老成地笑了：“怎么？老婆死了，才想起舊情人了？”
對面的人有些驚異地睜大了眼睛。
厲素素笑得像是一朵有毒的玫瑰：“不好意思，我早就知道。”
“知道又怎么樣，不知道又怎么樣？”
上官越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就算是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老天奪走她……應該也是給我的機會，對不對？”
多么諷刺，他用了“奪走”。
曾經視若珍寶，才會覺得那個東西的消失，并不是一種偶然。
厲素素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說，機會，不是老天給你的呢？”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每一個字都讓上官越覺得驚異。
“你的意思是？”
男人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力氣都要被掏空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殺的，有本事，可以把我送給警察。”
厲素素沒有了吃飯的興致，她要回家。
上官越一把拉住了她：“厲素素，你再說一次？你干了什么事情？”
“我殺了她。”厲素素抽回了自己的手。
“因為我恨你，上官越。你的一切，我都要奪走。”
所有的東西，都要變成上官越遙不可及的東西。
男人震驚地喃喃自語：“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愿意。”女人踩著鋒利嗯高跟鞋，走遠了。
她的最后一句話飄過來，帶著帶刺玫瑰的馨香和毒辣。
“既然來了涴市。那就……一輩子留在這里吧。”
等到厲素素拋下這些男人，回到家里的時候。
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聲音和腳步都放得輕輕的。
如果柳燕如，上官越，云舒楊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變得無比驚異。
厲素素的目光盡頭，有兩個小小的嬰兒床。
里面睡著兩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正在貪睡著。
厲素素走之后，柳燕如走了進來，看著還楞在原地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們兒，別太難過了，素素回來這三個月。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
……
三個月？
上官越的拳頭一下子捏緊了。
“你的意思是……她回到涴市，也才不過三個月？”
剩下的接近一年的時間……她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