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夏偷偷擦掉眼淚,轉過頭假裝開心的對著薛母道:“媽,我已經(jīng)在找工作了。就算我跟涼旭離婚了,我也可以帶著你過得很好。”
薛母有些動容,似是很欣慰女兒的成長,可是還帶著一絲顧慮。
這么多年了,薛芷夏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里,她是最清楚自己的女兒到底有多喜歡傅涼旭的。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用自己的骨髓作為交換條件來讓她嫁入傅家。她從來不曾覺得自己這件事做錯了,同樣的,她也不愿意讓女兒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芷夏,不管你想做什么,媽媽永遠支持你。”
“嗯。”薛芷夏不再多說什么,只是依偎在薛母的懷中。
母女兩人相擁在一起,在潔白的病房內(nèi),靜謐而安詳,畫面美好的讓人不舍得打擾。
翌日。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
薛芷夏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領子上的荷葉邊襯托著她白皙的皮膚。衣服上沒有任何耀眼奢華的裝點,卻給人感覺那樣端莊。白凈細膩的臉龐,讓人看了一眼就心里生出舒服的感覺來。
面試官點了點頭,帶她進入了辦公室。
“薛小姐之前有從事過相關的工作嗎?”
“沒有,我剛從設計學院畢業(yè)。”薛芷夏頓了一頓,看到面試官臉上略帶一些惋惜,又道:“可是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這些是我以前的設計圖紙。”
她說著從包里拿出自己的作品來。
前世,因為設計被剽竊,她處處生活在周倩影的打壓上。而現(xiàn)在的她則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來。
“這……這是你設計的?你叫薛芷夏是吧,你是不是前不久參加過設計大賽?”面試官一看到她的設計作品,頓時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興奮。
“是的,你認識我?”薛芷夏不解,自己還沒那么出名吧?
“不止我認識你哦。”面試官神秘的笑了笑,“可能你不知道,我們這家設計公司就是孫老先生旗下的。”
面試官看向薛芷夏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贊許,“那次設計比賽之后,孫老先生把你的設計圖紙帶回來讓我們所有員工都借鑒學習,可見他對你的評價有多高。”
薛芷夏聽到這話,有些感覺受寵若驚。
她確實是對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可沒想到孫老先生會如此贊賞。
“是孫老先生謬贊了。”薛芷夏得體的微微一笑,顯得謙卑卻不諂媚,“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來貴公司工作呢?”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面試官此時臉上已經(jīng)堆滿了笑容,要是孫老先生知道自己撿了這么個寶貝,不知道得怎么表揚他呢。
“你明天就可以到東街那家珠寶專賣店報道了。不過一開始作為試用期,你的薪酬可能不是太高……”
面試官有些為難的看著薛芷夏。
那次設計比賽,單單是她的這個設計概念就已經(jīng)被拍賣到了20萬的高價。
雖然聽說她最后沒有將圖紙賣出去。可是不論怎么說,面試官都覺得薛芷夏不會滿意他們所規(guī)定的報酬。
“沒關系的,說實話我一直也都很敬重孫老先生,能在他手下做事已經(jīng)很好了。”
薛芷夏想到自己跟傅涼旭離婚了之后,自己和媽媽的生活都需要保障。
經(jīng)濟可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她自然是巴不得越快工作越好。
面試官撫著下巴,似是很滿意以后可以和這樣一個懂禮貌又有才華的女孩子做同事。
“那我晚些打電話給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薛芷夏道謝之后退出了辦公室,拿起手機想看一看時間,卻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個未接電話。
是傅涼旭打來的。
她愣了一愣,傅涼旭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跟自己聯(lián)系了。糾結了片刻,薛芷夏還是撥打了回去。
出乎意料的,很快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你怎么不接電話?”傅涼旭那邊聲音沒有什么起伏,卻聽得出有些不滿。
薛芷夏皺了皺眉,難道她就應該等在電話旁等著他聯(lián)系自己嗎?
自動無視掉傅涼旭的語氣,她轉而問道:“什么事?”
“當然是你要求的事,怎么這么快就不記得了?”傅涼旭嗤笑一聲,“還是你現(xiàn)在后悔了,不想跟我離婚了?”
薛芷夏抽了抽嘴角,他到底是有多以為自己不想離婚?
“沒有,我剛才在面試所以沒聽到。”
“面試?”電話那頭的傅涼旭挑了挑眉頭,心里卻莫名有些不爽,“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畢竟你也做過傅家的兒媳婦。我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生活費。”
聽到傅涼旭說出這樣一句話,薛芷夏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又煙消云散。
真是可笑,原來她從來都不曾理解錯,傅涼旭始終都是以為自己嫁給他就是看中了他的家產(chǎn)!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掛了。”冷冷的口氣,不帶有一絲感情。不等傅涼旭反應過來,薛芷夏就主動掐斷了電話。
看著街頭來來往往的行人,她嘆了一口氣。太陽很好,可是她的心怎么都溫暖不起來。
或許就讓傅涼旭這樣誤解自己好了,反正她也已經(jīng)放下了,他的態(tài)度他的想法跟自己完全就沒有一點關系!
第二天,薛芷夏如期到東街孫老先生的珠寶店報道。
或許是因為面試官特地關照了一聲,所以那里的同事都很熱情,一點都不把薛芷夏當做新人看待。這讓本擔心會有些不適應的薛芷夏松了一口氣。
“芷夏,有客人看上了你的設計,你出去接待一下。”
外面?zhèn)鱽硪粋€聲音,讓薛芷夏精神為之一振,自己才上班第一天就有那么好的事。看來自己要跟傅涼旭分開的決定確實沒有錯。
薛芷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調(diào)整好表情,打算以最好的狀態(tài)去迎接她的第一筆單子。
然而當她走出門,看到那個正坐在柜臺前到處觀賞首飾的女人時,猶如一盆冷水澆到頭上。柳欣瑜坐在貴賓區(qū),捧著一杯上好的藍山咖啡,一臉的悠哉。
“芷夏,怎么了?快去啊,這柳小姐可是我們的貴賓,別怠慢了啊。”同事催促著薛芷夏,可是她的腳下卻好像長了釘子,不肯移動分毫。
這時,柳欣瑜恰好抬起了頭。看到薛芷夏時,她怔楞了幾秒,緊接著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
“薛芷夏?你堂堂傅家少夫人,居然淪落到在這里打工?”柳欣瑜笑的花枝亂顫,她指著薛芷夏,就好像看到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看來涼旭是真的不要你了啊!”
薛芷夏沒有回答,她完全不想跟眼前這個女人多解釋一句。如果她要認為事情是這樣的,那就讓她這么以為吧。或許她的退出真的可以成全這對渣男渣女,又何樂而不為?
然而柳欣瑜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有多過分。她不斷的刺激著這個橫刀奪走了她位置的女人,口不擇言起來,“真是可惜了你媽媽替涼沁捐獻了兩次骨髓。可結果呢?結果你還不是要被涼旭休了?”
柳欣瑜得意的坐著,一點也不覺得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有多么猙獰。
聽她提到了自己的母親,薛芷夏握緊了拳頭,強忍住脾氣問道,“柳欣瑜,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話,那么請你出去。”
“你這話問的真奇怪,我來首飾店自然是買首飾的了。”這里也沒有熟人,是以柳欣瑜將原本的性子暴露無遺。她昂著下巴一臉高傲的看著薛芷夏,“還是你們這里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的?”
雖然薛芷夏很想直接拿掃把把她趕出門,可是想到這是孫老先生的店,她還是克制著自己問,“你要哪款?”
“嗯……就這款對戒吧。”
“咦,柳小姐你剛才不是說要一條項鏈……”
“閉嘴!我現(xiàn)在想要戒指了不行嗎?”柳欣瑜瞪了插嘴的店員一眼,嚇得她立馬禁了聲。
柳欣瑜好像很嫌棄一樣的指了指電腦中讓顧客挑選的定制款式,“雖然樣子丑了一點,不太符合我的氣質(zhì),不過看你們這家破店也就都是這種檔次的東西了。”
其他店員聽到這話,頓時都臉色不好看起來。再怎么說這也是孫老先生開的店,外行人或許不懂,可是在珠寶界,孫老先生那可是權威。他們一直都以能在這家店工作為榮,怎么這會兒就變成了“破店”?
然而能進這家店的顧客顯然身份都不俗,孫老先生又對員工的素質(zhì)都有過嚴格的訓練,所以他們此時就算是心里再有怒火也不敢當中發(fā)作讓客人滾蛋。
除了薛芷夏。
她冷笑一聲,一點也不給面子的說,“你要是覺得不喜歡完全可以換一家店,沒有人求你留在這。”
“那怎么行,畢竟你也是涼旭名義上的妻子。照道理來說,我也是應該照顧照顧你的生意,對吧?”
柳欣瑜特意加重了“名義”二字,想讓她清楚明白自己在傅涼旭心中的地位,然而她錯估了現(xiàn)在薛芷夏對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