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夏看著幸福的兩人,說不上來自己心里是什么表情。
傅涼旭也是陪著薛芷夏,參加兩人的婚禮了。
看到薛芷夏微醺著臉,有些向往的看著,心里的計劃更加堅定了。
……
傅涼旭最近老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說不上來具體是哪里,但是就是感覺心里有哪點自己忽略了,明明最近一切太平,卻總覺得有人在看著他。
說不上來的詭異。
這種感覺……好像從傅涼沁和顧城離開之前就感覺到了,大概是上次公司出事的時候。
這次公司出事,因為自己的及時解釋也沒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損失,當然,不包括那些被轉入不明賬戶的資金。
錢他有的是,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讓給別人的,他傅涼旭要讓他們知道,這錢,他們拿著燙手。
傅涼旭公司出事的事薛芷夏最后還是知道了,雖然沒有把文件什么的帶回家,但是小秦有消息向傅涼旭說,薛芷夏大概猜到了是關于這次公司出事的,也就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留他們兩個說話。
小秦看看薛芷夏,嘴張開又閉上。
薛芷夏則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似乎已經把小秦看穿了。
傅涼旭知道薛芷夏知道了什么,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小秦就這么說。
“老大,查出來了。”
“是誰?”
“……是誰暫時還不清楚。”小秦尷尬的撓撓頭。
“現在只是查出來那個銀行賬戶是在什么地方開的了。”小秦趕緊加上一句,在傅涼旭發怒之前。
“廢話少說,到底在哪兒。”傅涼旭看著猶豫不決的小秦,沒忍住,語氣并不是太好的把他訓斥了一番。
“翡冷翠,那個地方在翡冷翠,就是那家跨國銀行,但是是用空頭戶口開的,這家銀行向來守規矩的狠,之前弄……不,之前公司的資金想在那里周轉都麻煩的一匹。”小秦本來想說搞來的黑錢,但是看到薛芷夏坐在沙發上,一直盯著自己的眼睛,深怕自己說了什么不能說的被老大給滅口。
“依我看,這個賬戶,多半是這個銀行里的職員,或者是和這家銀行有關的大人物。”小秦把自己查到的所有東西都交給傅涼旭。
最上邊的那張紙就是小秦剛剛做的總結,上面用紅筆畫著巨大的標記,也不知道是簽名筆壞了還是怎么的,傅涼旭看到上邊像血一樣淋下來的紅色印記一陣心悸。
揮揮手,讓小秦繼續查,傅涼旭翻開了小秦送來的文件。
薛芷夏見傅涼旭臉上嚴肅的表情,走到傅涼旭桌前,彎腰把傅涼旭手里的文件搶了過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薛芷夏把文件拿在手里,卷成一卷,輕輕地在手里敲著。
傅涼旭本因問價被搶有一瞬間的警戒,但是很快放松。
“真的沒什么,就是公司財務部把公司的錢轉入了一個空頭賬戶,我讓小秦正在查。”傅涼旭站起來,伸手想把自己的文件搶回來。薛芷夏見到了傅涼旭的動作,瞬間把文件舉在了背后。
語氣是分外的不信任:“真的只有這樣嗎?”
傅涼旭向來都能抓到自己的弱點,之前也是,跟自己玩文字游戲。
上次這樣隱瞞自己,還是在去涴市找王靜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么,薛芷夏總覺得,這次和上次的事情像是有聯系一樣,她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傅涼沁和顧城已經很久都沒有消息了,不僅電話,什么都沒有了,如果不是相信顧城的能力,以及顧城對傅涼沁的感情,傅涼旭現在恐怕都會急瘋了。
薛芷夏聽到了,重點在翡冷翠,雖然小秦下意識的放輕了語氣,但是薛芷夏那里,卻因為這三個字亮起了紅燈。
如果說,心里對危險的地方劃分一個等級的話,涴市是第一危險區,翡冷翠就是第二。
“唉。”傅涼旭嘆了口氣,一下子跌坐到自己身后的椅子上,“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那就不用來問我了。”
傅涼旭的身影有些退飛,他只有想過的,如果能夠活著從翡冷翠回來,一定要給薛芷夏一個圓滿的婚禮,但是,千萬不能被薛芷夏追上,他不希望薛芷夏和自己一樣危險了。
他已經計劃好了,讓小秦在這里守著薛芷夏,如果薛芷夏想來,就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同時也要保護薛芷夏的安全。
薛芷夏也只是想讓傅涼旭把話說出來,沒有想到,居然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會去嗎?能不能不去?”薛芷夏把文件交還給傅涼旭,甚至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打顫了。
“芷夏,我必須去。”傅涼旭的聲音冷靜且堅定。
“為什么?”薛芷夏不解。
“不是只是把公司的錢轉到別人的賬戶了嗎?為什么一定要自己也去冒險呢?”薛芷夏不明白,既然公司現在已經沒事了,還為什么……
“芷夏,你明白嗎?這是對手給我的挑釁,既然對方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錢轉走,就說明對方不是常人,甚至他比我還要厲害,但是現在為什么又要我們查到了關于他的消息呢?”
傅涼旭站起來,拉著薛芷夏到那邊的沙發上坐下,伸手摸了摸薛芷夏的長發。
“這就像是英國紳士之間的決斗,不論生死,他亮出這個,就是為了給我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不然,不管是我的兄弟,還是公司什么的,都可能會遭到再一次的打擊報復,芷夏,我承受不起了。”傅涼旭向薛芷夏賣著可憐,一邊把薛芷夏往自己安全這條路上引。
他深深的盯著薛芷夏的眼睛,里邊的態度標明的異常清楚。
但是薛芷夏也不是傻子,更沒有因為傅涼旭的話而沒了頭腦。
她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不準備發表什么評論。
傅涼旭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一旦下定決心,那說去是肯定不會耽擱的,就算自己在這里撒嬌賣萌,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成果。
薛芷夏算計了一番,自己大不了還是跟著去就好了,反正每次也都是這樣。
不是你追我,就是我去救你,說來也算是一種情趣了吧,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她居然去不了了。
傅涼旭走的剛走,薛芷夏就打包了行李準備跟去,結果卻接到了療養院的消息,說是孫老的中風再次爆發,然后老人家沒有撐住,這就走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薛芷夏整個人都蒙了,孫老在他的記憶里,一直是一個身體強壯的老頭子,以至于薛芷夏忘記了,就算這樣,他也只是一個老人啊。
她忘記了老人的頭發,在自己認識他的時候,還是花白的,現在,不,就是上次見的時候,他的頭發就已經全白了。
現在收到老人的喪訊……
可能也是景鈺結婚,完成了老人家最后的心愿吧?
薛芷夏開車去了療養院,景鈺和李苑已經到了,房間里他倆在靜默著,薛芷夏只能看到景鈺陰沉的表情,她想上去安慰他,結果發現自己的心情和他一樣的沉重,估計是說不上來什么好話了。
景鈺執意把孫老接回家,按景鈺的話說就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堅持不讓外公從家里搬出來,好好的陪在他身邊,也不會連外公走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這不是你的錯。”薛芷夏安慰他,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是的,這不是他們的錯。
把孫老的遺體帶回家,景鈺不想提前安置,只是把老人放到他生前睡過的床上,陪著老人整整一宿。
薛芷夏將就著在景鈺家的客房住了一晚,李苑懷著身孕,景鈺就先讓李苑睡下了。
今天她本來是打算直接去追傅涼旭的,所以傅涼旭一上飛機,薛芷夏就跟傅母打了電話,讓她派人去接兒子回家,自己要和傅涼旭一起出去,這幾天要拜托她照顧了。
傅母也挺久沒見孫子了,敷衍的叮囑了幾句讓薛芷夏和傅涼旭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但是薛芷夏知道,自己說的話她是上了心的。
……
等到第二天一早,薛芷夏到孫老的屋子去看的時候,景鈺還在床邊坐著。
他昨晚大概是哭了,因為,兩只眼睛,眼泡腫的跟魚眼一樣了,眼球上遍布著紅色的血絲,景鈺聽見動靜,抬眼看向薛芷夏,眼里的陰郁把薛芷夏嚇了一跳。
“景鈺,你鎮靜一點,孫老他在天上不會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的,他最希望你能夠成才能夠堅強了。”薛芷夏坐到景鈺的床邊安慰他。
“呵,不要拿哄小孩的那套安慰我了,我不信宗教,都是些騙人的罷了,死了就是死了,就是沒了,就是再也不會有了。”景鈺盯著孫老的尸體,因為最近氣溫都很低,景鈺又在房里開了空調,孫老的尸體保存的還算完好。
薛芷夏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
“不管怎么說,外公留給你的東西,你還是要撐起來的。”
“我知道。”景鈺站起來,走到那邊的洗手間,用涼水沖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