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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回門

方明珠抱著包袱夾在中間,左聽是母親不住罵聲,右邊是丈夫抱頭嘆氣。她還是糊涂,她不知道聽誰的好?

以前明珠只有母親,母親說祖母面前說好話,明珠就只學好聽的話。別人面前,不用不用。母親說討好他們沒有用。

母親說生得漂亮祖母喜歡,祖母是京中出身,最愛的就是花兒朵兒。明珠你天生就好,以后祖母最疼你,銀子錢全給你。明珠就竭力的美貌,但見表姐更加美貌,而且有明珠沒有的好衣裳首飾,明珠就恨姨母,就恨表姐,就想法子把表姐衣裳劃花,讓你美?

她年幼,她無知,她身邊最親近的就是母親,孩子當然是聽母親的。而安老太太,也許此時她安居京中,日子過得不錯,偶然想到方明珠在她膝下長大,卻和三個孫女兒不同而痛心。但安老太太在掌珠姐妹小時候,也沒有多加照管。只是她過嚴的家教,還有掌珠有邵氏,玉珠有張氏,寶珠有衛氏,三位的陪伴都不是方姨媽那種人,才致使方明珠與掌珠三姐妹不同。

方姨媽會說,啊哈,我不是安家奶奶,她們有嫁妝有產業,有老太太這尊神擋風雨,她們才安心,不像我這般。可像方姨媽一樣遭遇的人,并不是都像她這樣!

人往下坡走,除了家教學習自身領悟力跟不上以外,還一點,就是你自己不往上走。上和下,難道不都是路?

方姨媽所想,造成方明珠今天的糾結。她遇到自己的丈夫,雖不頂天立地,卻規規矩矩做人。方明珠左耳朵灌滿母親的埋怨,右眼睛看的是丈夫的為難。

她也就為難起來。

遇事就感激的好?

還是人家有,人家幫是應該的,人家忍耐我是應該的為對?

她默然把包袱推到一旁,想菜還沒有擇完,晚上可吃什么?就繼續收拾菜。褚大不回話,方姨媽罵累了時,房中就只有火盆里炭在輕響。方明珠在這響聲中想心思,說實在的,她很想去安家拜年。

她想看看掌珠表姐穿戴的是什么,明珠成親時辦了幾件好首飾,在表姐眼中不能算什么,可方明珠就是想炫耀一下。

還有明珠的嫁衣,據禇大說是他看過掌珠的嫁衣——掌珠拜堂,他去文章侯府送水,為方明珠才去看——而辦的。

大紅。

那紅色,紅得亮透人的內心。方明珠喜滋滋的成親,就是嫁衣的顏色深深打動了她。讓她成親到今天,還醉于其中。

這醉的原因,只有那一個,表妹的嫁衣比表姐的嫁衣紅!

沒心沒肺,不是一天兩天能醫好。

……

初二街上鋪子依然多半不開,珠寶鋪子的馬掌柜打開門,對面歇業的葛老板就吃了一驚。葛老板是出來往岳母家去的,但見到馬掌柜走出來,讓伙計搬開一扇板門,又是一扇板門,葛老板難免要問:“馬掌柜的新年好啊,您這初二也不歇著?”

珠寶生意不是小吃鋪子,關一天門就少一天流水。過年是必要歇幾天的。

馬掌柜的就回他:“老主顧要東西,不得不開啊。”葛老板就笑,寒暄過,帶著妻子孩子上車往岳家去。車出這街時,見到一個半新但抹得干凈的馬車過來,趕車的是個細布衣裳的公子哥兒,很是年青,又生得明月皎潔般干凈。

他揚著馬鞭子,對著馬掌柜的鋪子去。馬后面,還跟著兩乘小轎。小轎也清爽,過年又貼了個紅花在上面,但干凈程度上就沒有馬車的好,像是雇來的轎子。

葛掌柜的就在心里暗夸馬掌柜的生意好,這年青人一輛車兩個轎,必然帶著三、五位女眷來買珠寶。

他徑直過去,他暗猜的那車果然在馬掌柜門外停下。馬掌柜的迎出來哈腰:“袁大爺,你新年加官發財啊。”

吉祥話在新年里聽最好,袁訓就樂了,回他:“掌柜的你也發財,我今天就給你送銀子來了。”見兩個伙計來幫著攏車,又有兩個去轎前幫著打轎簾。

轎簾打開,露出一老一少兩個女眷。

衛氏端坐,懷中抱著大盒子,腳旁邊又是禮物,這是寶珠回門帶的東西,她一動不動,對伙計道:“我不下轎,你不用白打簾子。”而紅花抱著一個包袱,輕飄飄的,并不沉重,從另一個轎子下來。

“寶珠,下車了。”袁訓見紅花隨著伙計先進去,就往車里喚道,又伸進去手。寶珠嬌聲應著,扶著他手出來,早在車內見到真的是來買金錢,寶珠羞答答垂頭喜悅,下車后又用手扶一扶發上的象牙鑲珠簪。

象牙簪通體透白,珠子又粉紅圓潤,這是寶珠昨天初一新得的。

昨天下午小殿下來攪和,寶珠失了金錢,在房中不依,責怪表兇不疼寶珠。她不是和小殿下別扭,雖然這錢是小殿下弄走的。但看得到錢沒得到,總是要撒嬌的。

袁訓即命套車,帶著寶珠換衣裳往外面來買。還沒有出門兒,太子殿下到來,夫妻只能待客,寶珠就得了這根簪子。

這根簪子又刷新寶珠首飾的成色,讓寶珠愛不釋手之余,遂又后悔自己使性子。送走太子后,寶珠就不再出去,和袁訓在房中把玩簪子,有客就待,無客就催著袁訓看書:“可憐你新年里竟沒有空閑,我算過每天都有年酒吃,趁這一會兒還閑,還看書去吧,寶珠陪你。”

她的夫君也極聽話,他的事情也全讓寶珠說得清楚。請他吃年酒的人一直排到他二月春闈前,請客的人都說不來不行,不能推辭。

大年初一,小夫妻玩耍了一回,又看了半夜的書,攜手去眠。

寶珠早把金錢忘記,她又得了宮里的好東西不是嗎?這簪子不管怎么看,總透著是尊貴味道。寶珠不問出處,但寶珠知道。

因為太子殿下賞的另外有一對宮花,現在寶珠烏發上。這件簪子,只能又是姑母所出。

不想回門上車后,她的夫君不曾忘記。順伯留在家中應門,袁訓自己趕車。衛氏紅花帶著禮物坐轎,袁訓就告訴寶珠:“給你買金錢去。”

寶珠欣然歡喜過,又擔心大年初二的鋪子不開門。說到底,珠寶鋪子不是吃食鋪子,不是那賣楊柳青年畫的鋪子,逢年過節的反而開得歡。

一路擔心,一路期盼。寶珠都做好準備,真的鋪子緊閉大門,寶珠也不再有得不到金錢的遺憾。

但這鋪子,它竟然是開著的。

寶珠喜滋滋兒下車,就又看旁邊的鋪子。有一座二層的酒樓,人家也歇業了,上貼著紅對聯,不見大門打開。這一片是高檔的鋪子,古人又重過年回家團聚。鋪子上伙計一年到頭沒有假,家近的過年才得回去。

年假,是古代鋪子上是相當的重要。

當然,除非那鋪子它過年必須開,又是例外。

寶珠就貼近袁訓,嬌滴滴問:“是你讓他開的門吧?”袁訓才和寶珠胡扯幾句,陪著進來的馬掌柜的道:“袁大爺,你昨天要的東西我們趕工做的,老手藝師傅在家歇著不好叫出來,是常跟他的徒弟做的,要是不好,你可以不要,只別說我不給你好東西就是。”

寶珠心花怒放,看看寶珠一猜就對。而袁訓在她手上捏了兩下,似在招搖表兇我多么的疼你。再才問馬掌柜的話:“看你說的,我怎么敢說你呢?讓你勞動我過意不去,還有一件兒東西送你,你別嫌棄不好。”

就叫紅花。

紅花的包袱里抽出幾個紙卷兒,此時大家都在店內,袁訓說話不避人,笑道:“這是我特意挑撿的,春闈也許會中的試題,但如果不中,我又寫了幾本書在上面,讓你孫子仔細的看就是。但是不中,可別怪我。”

馬掌柜的大喜過望,忙用雙手接過。他的孫子有一個進學,去年秋闈掛了名次,今年不求多,只再中一個春闈就成。

袁訓上一科中在一甲,弄得小二磨刀霍霍對著他,別的知道他名聲的人,如馬掌柜的聽說袁訓新年前請假攻書,就托人給他帶了個信,說自己孫子下春闈,問他能不能幫上忙。

袁訓就今天帶給他。

馬掌柜的小心收起,對袁訓謝了又謝,伙計們捧出茶水點心,又捧出一個大匣子。打開來送到袁訓夫妻眼前,里面金光映紅寶珠面龐。

滿滿一匣子的金錢。

這是新鑄的,寶珠就認清了。這不是銅裹金,這實在就是金子鑄就。“昨天的?”寶珠悄聲的問。

昨天便宜小殿下的那袋子錢,寶珠頭一回見是在三十夜里,燭光閃閃的并不清晰。再后來就只看到錢袋,沒再看金錢,竟然沒認出是真金還是黃銅。

但就是黃銅,也是一筆銀子。

袁訓見問,就裝腔作勢嘆氣:“唉,全是黃金。”寶珠忍不住一笑,又為瑞慶殿下沾沾自喜:“殿下真是聰明,來了就拐走人錢。”

夫妻悄聲笑著,寶珠拿起一枚錢來看。見馬掌柜的說得謙虛,這是徒弟鑄造。可寶珠看來看去,都不比昨天的差。

昨天不知道是金子,又早買回在家,寶珠收一大袋子不疼惜錢。今天知道全是黃金鑄成,寶珠就不肯多破費表兇銀子,下手挑撿著:“我要十個,分大姐三個,分三姐三個,我留四個就好。”

“那余下的給誰呢?”袁訓道:“我讓他鑄這么多,又讓人家大年初二早起來開門,”就喊紅花:“取荷包來。”

不要怎么好意思呢?

紅花上前來,寶珠這才看到她抱著的包袱里是什么。寶珠訝然:“這是幾時帶出來的?”她抿唇就笑。

包袱里,是五顏六色,爭奇斗艷的荷包。

水紅嬌黃粉綠淺紫……全是寶珠的。

袁訓抬手,見寶珠身上是蜜合色繡寶相花的新襖子,又是一件蔥綠盤金的錦裙,就道:“這配個紅色的好看,”紅花笑瞇瞇,把手中包袱抬高些,袁訓相了相,挑了一個水紅色繡荷花出水的荷包,親手抓過一把金錢裝進去。

荷包能大多大,不過寶珠那小手的手心大小,不算手指長度進去。袁訓大手一把,荷包就滿得裝不下。袁訓裝了再裝,直塞到那荷包里鼓囊囊才罷手。丟下手中余下金錢,親手又把荷包給寶珠佩在腰帶上,把寶珠原本佩的繡海棠花荷包取下來。端詳過,再問寶珠:“喜不喜歡?”

“喜歡。”寶珠笑得眼睛彎彎,活似兩道新月出來落臉上。

袁訓還不罷休,又手拈金錢,把寶珠余下的荷包一個一個的裝滿,重新放回包袱里,紅花暗吸一口氣,太重了!

饒是這樣的裝,匣子里還余下一層。袁訓掂起半把,隨手放到包袱上:“紅花收著吧。”又握起半把在手上,再對馬掌柜道:“晚上讓人送我家里去,隨便把錢取走。”馬掌柜的眉開眼笑:“放心唄,晚上一準兒送去。”

紅花也眼笑眉開的謝過,頓覺得那包袱又不是那么的重了。

寶珠再走出鋪子時,北風也不寒了,雪花也不冷了。她嬌癡勁兒上來,纏住袁訓問:“你還有半把,給誰的?”

她嘻嘻:“難道是留著給王府的姑娘?”

額頭上挨了一記,袁訓佯怒:“幾天沒見你提,尋思你轉性,原來還是你沒有變。”把手中半把金錢交給寶珠:“去,賞奶媽。”寶珠喜歡得雙手接過,就是她得金錢時也沒有這么樣的恭敬,就在鋪子門外端端正正福了三福,起身又嬌笑:“晚上送來的,我串上一串子給母親,再賞忠婆和順伯,和奶媽的一例,可好不好?”

“好,我還能說不好嗎,”袁訓說過納悶:“只是我呢,我怎么又沒有了?”寶珠吃吃縮頭笑:“我背著你備下一份兒東西,是你上春闈用的,請教過母親呢,保你喜歡。”寶珠垂下手擰著袁訓袖子:“寶珠的,怎么會沒有你的呢?”

“我想也是,”袁訓抬抬下巴,再一笑收回:“我們得快點兒,這一鬧,就快到中午,我們一定是晚去的。”

寶珠忙應是,走去把錢給奶媽,又讓奶媽不要出轎來謝,出來進去的又折騰時間。紅花上轎,寶珠上車,袁訓趕著車,轎夫們抬起來,這才是往安家來。

……

馬車駛近大門,車上下來趕車人。他半佝僂著腰,抬起臉來細白嫩滑,雖是個男人,但半根胡子也沒有。

順伯見到他,一言不發往院內走。趕車人一動不動,站在馬車旁低著頭。在他的世界里,像是除了身邊的馬車,再沒有別的事情。

很快,腳步聲過來。起車人還是充耳不聞窗外事般,但上前一步,腰更低下來,取下一只紅木板凳,而車簾子,從內往外的拉開一半,露出里面兩道謹慎的目光。

這目光的主人隱藏在車里,警惕地往兩邊看,也許還警惕地往車外面去聽。馬車不是詫異的,像正常拜年的人。趕車人不是詫異的,像正常趕車的人。

但這車中的目光,卻銳利的似乎這天地萬物都將與她為敵,驚風草動她都要擔心。

袁夫人步出大門,在心頭暗嘆。

一個女官在宮中都警惕到極點,那姑奶奶呢?她過的又是什么日子。看似她集榮華于一身,又有誰知道她心頭的苦?

下意識回身看一眼自家大院,院門深處自己的住宅中,有著自己丈夫的牌位。

她每天所拜的,那隱藏佛龕中的不是神佛,則是袁訓的父親。

為了那佛龕中的靈位,袁夫人才每年都步入宮中。年初二的這一天,中宮或不出來,她就去見她。

哪怕是提心吊膽的見上一面,袁夫人也會前往。

大年初二,本就是姑奶奶見娘家人的一天。而袁家的長輩,早就都去世。

立于大門上微作思忖的袁夫人,寶珠袁訓若在這里,都將認不出她。她的滿頭白發,細細的抿得整齊。有數枝釵環壓住,白發銀若明霜。

她本就面容年青,這看上去又年青許多。

布衣換下去,換的是一件淺紫色有風就將隨去的錦袍。她和她的兒子都是邊城出生邊城里長大,并不是過于怕冷。這錦袍又料子柔暖,總有些春風徐來般,在北風卷起又休,休了又卷。

她的人,就乘風將去般的高凌起來。

稍作打扮的袁夫人,不僅高貴,而且富華。

奉命接她的女官在車中也贊嘆,實在是太美了!

她算是中宮的心腹,接來送去的已有好些年。可她,還是并不明白為什么要在今天,為什么一定要接這位“民婦”。

袁家無官無職,上追三代也追不出一點兒官氣出來。在女官眼中,袁夫人雖氣質高華,從身份上也只能算是一個民間婦人。

馬車上,自然是無標無識。悄無聲息在隱蔽的宮門夾道中停下,一乘小轎飛快過來,袁夫人屏住氣息飛快上去,小轎再就飛快地離開。女官跟在轎后,也一樣是飛快,那裙子邊因快速而舞得若游魚水波,在地上閃過一道又一道金邊銀線。

好看是好看,但主人內心的兇險擔心也暴露出來。

淑妃立于宮室中,不讓一個宮女靠近。等見到幾個人夾著袁夫人進來,淑妃暗暗放下心。到了!

由宮門到這宮外面,都有讓人看到的嫌疑。

但到了這里,也就安全無事。這宮里的人雖然多,沒有一個人敢亂出去。

袁夫人悄然滑進宮室般,淑妃又傷起心來。大年初二的,娘娘還有娘家人可以見見。而自己的家人,卻往哪里去尋找?

廊下的冬青正長青,而淑妃卻想不起自己的家鄉父母。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淑妃腦海中一出現那晃動的小船,同自己一般哭泣的少女們,臉上都沾著泥灰,手上都綁著繩索……就頭疼起來。

她按住額角急步回宮,她不要想,她也不想再想。“娘娘,”宮女們發現她的不對,忙過來攙扶。

“我沒事,我又犯了頭暈病,讓我睡會兒就好。”淑妃有氣無力的靠在一個宮女身上,聞到女身上那進貢于外疆的脂粉香氣,再睜開眼看看金粉涂就的宮墻。

這是在宮里。

我是淑妃。

過去那不堪去想的事情,已經過去。

有誰被賣過再賣過,還會覺得這種事兒不算不堪呢?

龍鳳紋五屏式坐椅上,中宮眸子中微微的幾點淚。在淑妃心門緊閉,不愿意回首往事時。往事,也濡濕她的面頰。

袁夫人帶著一個小食盒進來,正在打開覺得不對,看了看,就微笑:“姑奶奶見娘家人,沒有不落淚的。”

“是啊,”弟媳寬慰的言語,總是能把中宮的悲傷抹去。她往食盒中看,帶淚而笑:“大年初二的,還能見到你,也不枉我在這宮中掙扎一場。”

她只有一個弟弟,自然有一雙父母。

她還記得當年離家時,母親抱著她哭了一整夜,她至今還記得那顫抖的腔調和落在面上的淚,淚水滾燙的,曾無數回把她從夢中燙醒。

“大妞兒,不賣你,弟弟就不能活。”

她的弟弟在娘胎里受驚,從生下來頭一天起,就三災八難的過每一天……。

中宮拭干淚水,對袁夫人打起自然的笑容:“又給我做餅子了。”袁夫人取出的數個小碟子里,擺的不是精細點心,而是野菜餅子,微黃的玉米面餑餑。

“這是寶珠做的,寶珠如今也會做了。”袁夫人取過一個野菜餅子,這是去年的野菜剜了來,曬干,等到初一做好,放在蒸籠里,才能今天帶來。

野菜餅子看時,甚至是好看的。特別是用精細白面蒸成的,野菜烏黑,白面雪白,顏色搭配上先就取悅了眼睛。

中宮迫不及待伸手去接,袁夫人和往年一樣,放在嘴里先咬了一口,再撕去咬過的缺口,再送給她。

中宮就笑:“你呀,”

咬上一口餅子,苦澀漫入口中。中宮卻喜悅上來,細細的品著那苦,點頭愈發的喜歡:“還是往年的那個味道。”

這種餅子,是她以前在家時常吃的。帶著她對家的回憶,也帶著她對父母的回憶。

中宮竭力忍住淚,一口一口慢慢嚼著。在她于繁華錦鬧中掙出頭來,自然是尋找自己的家人。她曾不止想過一次,弟弟羸弱,一定早就死去。

萬萬沒想到老天這般的厚待于她,她的父母兄弟雖已不在,卻留下一雙的兒女,和那深愛著他,甘心為他年青守寡的弟媳。

中宮就想那雙雙的兒女想起來。

“大妞兒去年說回來,把我喜歡的不行,可后來那使臣跑了,她又不回來了,真是讓我想的慌。”中宮把一個餅子吃完,又取過一個玉米面的餑餑。

姑奶奶回門子,最不濟的家,也得包頓兒餃子。可當年她的家里哪里有,最能讓中宮有歸寧感覺的,就是吃野菜餅子和玉米面的餑餑。

她就愛這個。

而且這個,還是她的小弟在遺下手札中提過的。

袁夫人容光煥發,論起來天下的父母,除了狼心狗肺的那種,提到自己的兒女應該都是這個表情。

“她又生一個孩子,三個了,”

“是嗎?長得像誰?”中宮雀躍地問。

袁夫人抿唇而笑:“我和娘娘一樣,我也沒見過。”中宮略有歉意。她找到袁訓母子以后,就強接了來。等接到京里,才知道還有一個孩子已經嫁人。

她嫁的相當好,中宮雖一直思念,也無法把那位重臣調入京中,只能還思念著。

那位大妞兒生孩子,全是在袁夫人進京以后。

“依我看,會長的像父親。”中宮很有興致的討論起這些俗事,又道:“阿訓就長得像父親。”袁訓母子第一個是她主動找的,假的可能性極低。第二個袁訓和他的父親除了體格健壯不像以外,五官容顏一模一樣,中宮見到袁訓后就再也沒有疑心。

這一定是她弟弟的兒子,不會有錯。

“像父親,也好吧?”袁夫人模棱兩可的回答。

中宮完全能明白她,體貼地道:“怎么辦呢?大妞兒嫁的是這樣人,隨父親你要擔心一生又要打仗,可是也沒有辦法。”又怪上自己:“要是我早接你們幾年,大妞兒的親事就定在京里豈不是好?”

她眉頭微挑,袁夫人已知道她的意思。袁夫人和往年一樣的駭笑:“哎呀,太子已成親,大妞兒都三個孩子,您可別再多想。”

假如大妞兒還沒成親的話,那太子妃的位置就有點兒懸。

姑表成親雖然血緣過近,但在古代也不少見。

中宮無可奈何:“都怪我,全怪我。”

“怪你什么,”袁夫人見她用完,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絹布包,中宮眸子一亮,人也坐近了過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屏氣凝視之感,又悄悄的笑,好似得了什么好東西一般。

絹布包打開,露出袁夫人常看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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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曾無意中掃過一眼,猜測這是公公的手札,讓她說中,這的確是袁訓父親的手札。

札上微有暗黃,雖經袁夫人時常翻閱也不曾破損,可見主人保管得經心。

中宮見到后,就屏住呼吸,也是怕呼氣兒一大,就把這手札吹化了。

袁夫人熟門熟路掀到兩個人要看的地方,上面字跡無力,但筆劃融圓。主人雖精力不足,卻是習練過的。

“常憶姐姐在夢中,骨肉分離,得銀渡過難關。我雖保命,卻痛失手足。當年家中無有銀錢,惟野菜餅是姐姐最愛。每年初二雖不能見她,卻飽食野菜干餅以為思念。”

中宮看到這里,淚水撲簌簌落下來。袁夫人忙把手札挪開,她和中宮都不認為這叫失禮。袁夫人還輕聲埋怨:“落到上面可怎么是好?”

中宮忙再拭淚,道:“往下再翻再翻,”

這一章,是袁夫人進京后,每年同中宮同過初二必看的一章。再往下,就是去年中宮看到的那一章,袁夫人細看過中宮面上不會再滴淚水,才把手札再湊過去,兩個人緊緊湊在一起,看這一章里寫的是什么。

袁夫人自然是早看過的,她完全將就著中宮來看。

“大妞兒滿月,不幸之人竟能有子,可謂是幸運矣。幸賴,婉秀不棄下嫁;幸賴,婉秀終朝陪伴;幸賴,婉秀身子骨好;幸賴,婉秀產下一女。妞兒可愛之極,放置枕邊咿呀,一哭一鬧皆動人心。然,為何不是兒子?我去之后,婉秀就有終身有依,”

這婉秀,是袁夫人的閨名。

中宮深吸一口氣,看到這里抬起眼眸。她每年只看一小段,不是不能多看,也不是不能拿幾本來自己私下看。

只是她一個是沒空閑,一個是這細細的看,才能把自己離去的歲月一點一滴的補回來。

弟弟是幸運的,有出身高門的弟媳肯嫁;弟弟也是不幸的,他到臨終,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孩子。

阿訓,是個遺腹子。

中宮想到這里,就要問:“他的那顆寶珠倒還沒有信兒?”中宮對寶珠完全是強迫接受,她雖厚待寶珠,可一想到她沒有為侄女兒親事出上力,也沒有為侄子親事上出上力,這心里還是別扭。

“哪有這么快,”好在袁夫人頗能勸解于她:“成親才五個月十四天,”中宮嫣然:“你不著急,為什么把日子算得這么清爽?”兩個人相對大笑。

……

寶珠正在接受姐妹們的目光洗禮。

她是最后一個到的,大家都出來迎她。把眼睛往寶珠身上一放,雖然都心中早有預備,寶珠必然又出來好首飾好衣裳,可還是讓寶珠腰間的荷包“震”住。

寶珠你從頭到腰都無可挑剔,就是這荷包里裝的是什么,也太滿了吧?

家里只有玉珠一個姑娘,玉珠愈發的無拘無束,而且姐妹中也是口快的,頭一個道:“寶珠你這么大,還裝蜜餞在荷包里。”

寶珠那殘余的一點兒,怕自己又有好東西,姐妹們沒有,說出來算炫耀,不說出來又心里喜悅滿溢、難免有得瑟之嫌的心情,全都讓打跑。

解下荷包,再解那上面十字盤扣,寶珠在院子里就嚷著:“看我的金錢!”扣子還沒有解開,有一枚已落下來。

“叮當”一聲,在雪地滾著。

老太太玩心上來,手指住也嚷上來:“誰撿到就是誰的?”小丫頭們愣上一愣,哄然一下子過去爭搶。

梅英湊熱鬧,也跟著下去。見素日恭敬她的小丫頭看也不看她,把她硬生生擠出來。梅英才跺腳,“哎喲”,后面玉珠呼痛:“你踩到我。”

張氏在廊下搭著手笑罵:“該,你也去搶什么。”把玉珠提醒,玉珠去尋寶珠:“你有一荷包,分我幾個耍耍,”

掌珠不稀罕這小孩子玩意兒,就慪玉珠:“今年你一個人在家,得了多少壓歲錢,也拿出來分分吧,”

寶珠正要給玉珠看荷包,覺得有理,把荷包收身子后面:“先分三姐的壓歲錢,再分寶珠的東西。”

正鬧著,南安侯從外面進來,手中握著一把子請帖,見到姐妹們玩笑,站住腳也笑:“我來著了,這里還真是熱鬧,比別處好。”

老太太就取笑兄長:“你手中那握的不是貼子,怎么不去,又來看我們?”三個孫女兒嘻嘻哈哈,逗得老太太也玩心大作,和自己的胞兄開起玩笑。

南安侯揚揚貼子:“這些都不請我,我去了也沒意思。”老太太才問誰家的,見南安侯轉向袁訓:“小袁吶,我想到幫你拿貼子,你就沒有想到我們?”

袁訓就知道是常家的,就解釋:“這是寶珠弄出來的,我本想讓寶珠先去看看,若是般配再告訴祖母不遲。”

老太太見有件事兒她不知道,就急著問:“什么事,什么事?”

南安侯已走上臺階,把貼子給妹妹,招呼袁訓和韓世拓:“進來我們說話。”老太太一手扶梅英,一手打開一張貼子,咦了一聲:“這常家,我們不認識啊?”

站在門檻上,老太太就全打開來看,見請自己、請兩個媳婦,還真的就是沒有南安侯。

“玉車街的常家,是哪門子親戚?從沒有聽你說過。”老太太還當南安侯把請他的貼子先收起來。

韓世拓在泡茶,袁訓不好歸座,跟著站著。南安侯座中撫須:“啊啊,這是一個古記兒,”韓世拓就把茶水丟給丫頭,回來道:“我也聽聽。”

“你聽聽吧,”南安侯讓他也坐下,掃一眼房中,見胞妹睜大眼,韓世拓端正坐好,唯有袁訓肩膀聳動笑了幾笑,再忍下來。

南安侯奇怪:“你笑話我知道這件事不成?”

“不是,”袁訓收住笑,正色而回:“我在笑寶珠淘氣,她想一個人把這件事辦成,落下她一個人的臉面,現在舅祖父也知道了,寶珠一個人光彩不成,所以笑她。”

南安侯哦上一聲:“你和她一般的淘氣,這樣的事情你不經過我,讓你辦得有些麻煩吧。”

他們說來說去,老太太還是聽不懂。搖袖子打斷:“這里還有兩個糊涂的呢,”韓世拓咧嘴笑笑,對于祖母把他也算進去表示喜歡。

南安侯指住袁訓:“你問他,”

袁訓同時在笑:“舅祖父請說。”

兩個人相視過,又是一笑,老太太急得站起來:“再瞞的人中午席外倒酒,不給飯吃。”南安侯這才干咳上兩聲,袁訓“吭吭”清嗓子。

房中俱是笑意,雖然還一句話沒有說,房中也俱是笑意。韓世拓笑得快走樣兒,他到底不敢隨意,抖直身子又坐好,忽然愕然。

這種家里人隨意說話的氣氛,竟然是比什么都好。

比追逐女人還要好。

韓世拓悄舔著嘴唇,把房中的人一個一個的打量。老祖母裝著惱怒,對著南安侯和袁訓生悶氣模樣;而南安侯咳著,就偷看狀,看妹妹兩眼,再看袁訓兩眼,這種如孩童般頑皮耍賴般,韓世拓從沒有見過。

袁訓是頭也不抬,一個勁兒的“吭吭”,也不知道他吭的是嗓子里莫須有的口水,還是吭吭笑聲。

旁邊是丫頭們無一不笑,組成這個平淡的,任何一個長慈小敬的家庭中會出現的氣氛。

平淡極了,

卻也溫馨極了。

古詩中,細雨潤物細而無聲,大概就是這種樣子。丹青妙手們繪的,花綻靜空沒有一聲招呼,不是這種樣子,不請自來。

韓世拓搔搔頭,我們家里怎么就沒有呢?

這個問題他頭一回正視,他頭一回的去想。

老太太又下了一個責罰令:“再不說的,放煙火不讓他看。”

“厲害!”南安侯翹拇指:“二妹你還是這般厲害。”但是他還不不想先說,這事情又不是我弄出來,不是我的功勞,我不能先說。才要指袁訓,卻不防袁訓占了先,殷勤地笑著:“我還是想先聽一聽,舅祖父盡心為三妹操心的古記兒。”

南安侯的話就存不住,道:“我不敢居功,我就先說。”

老太太坐正,韓世拓也支起耳朵。

“這話從昨天說起,大年初一宮中賜宴過,家里客人多,常大人在宮中就說過來坐坐,我自然不拒。他來的時候,靖安侯阮家還在,他就不說。我看著他就不對,也沒端茶送他的客。他呢,悶坐著也不給個暗示,客人一撥一撥的來,他這一坐,可就坐到晚飯時候。我想著真怪事兒,他又不是我們家親戚,尋常也不是巴結上司的人,這初一倒要在我家里用飯不成?”

袁訓拼命忍笑。

南安侯白眼他:“小袁我先告訴你這個,太子殿下對他說的話,把他嚇得不清。”袁訓忍笑點頭:“是是,”

老太太敲桌子。

南安侯再回到話題上:“我就留他用飯,他也真能悶著。悶到大半夜的,家也不回,先說這個人也有幾分老實是真的。還有一個,就是他想在我空閑的時候對我說,怕我見客的時候不方便商議。老大老二都說他是不是犯了事兒,來找我通融的,我說不會,他既然不說也不走,就大家都悶著。”

袁訓吁口氣:“老實?笨了點吧?”

南安侯又要罵他:“看你辦的事兒,殿下對他說,他能不著急?”袁訓再陪笑:“是是。”老太太怒目:“不許打岔!”

韓世拓油然的溫暖起來,他覺得衣裳穿得似乎多。就在打岔的空當里去找火盆看,祖母用的是什么炭火,怎么越坐越舒服?

這心跟浸在溫水中一樣,無處不是舒展的。

“大半夜的客人都走了,我說常大人我們書房里閑坐,那里靜。他跟了來,劈面問我袁家的底細,又對我說他不認識小袁,怎么就會得罪他。”

“哈哈哈哈,”袁訓放聲而笑。

這下子韓世拓也不干了:“噓噓,妹夫,別打岔兒。”

“就是!”老太太難得的跟大孫婿一條心。

“我說你們互不相識,犯不著得罪袁家。常大人說是啊,可太子殿下叫我過去,問我年酒請的有沒有袁家,又問為什么不請,直接就是兩個字,請他。”

老太太興趣濃厚:“常家有金珠寶貝不成,寶珠一定要去?”這事兒是寶珠弄出來的,老太太還記得。

袁訓大笑:“寶貝沒有,沒親事的兒子卻有一個。”有寶貝,倒勾不去寶珠。

老太太驚嘆的明白過來,面龐更生動起來:“幾歲了?生得好不好?什么個頭兒,臉上有沒有疤?”最后一句是沒好氣地問出來:“他愛不愛書呆子?”

一把子紅貼重放到她面前,南安侯一本正經:“二妹給你!寶珠的貼子,是常大人早早就寫過去,小袁已取走。這是你和兩個媳婦的,我問過常大人寫給袁家的日子,讓他寫在一天里,到時候你們浩浩蕩蕩洋洋灑灑鋪天蓋地的一隊兒去,準保看得頭發梢兒有幾根也不落下。”

這一篇饒舌話,聽得韓世拓也大笑出來。

老太太只顧著歡喜玉珠要相看親事,就沒細聽胞兄的話。她一面重新看貼子,一面隨意的狐疑:“你說的話,怎么不順耳朵呢?”

南安侯還是那正經樣子:“嗯,用錯詞了,鋪天蓋地的,那是蝗蟲。”他似到現在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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