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溫和的陽光照得整個人都能酥起來。而此時聽雨軒外的涼亭中,三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正在那大眼瞪小眼。
“傅卿,大楚如今形勢剛穩,百廢待舉,而朕自問學識才華,機變應對不及傅卿,不如傅卿考慮一下,大楚的宰輔一職可是擱置很久了,整個朝堂之上朕又沒發現有可擔當此重任之人,不如就將此事任托付與你,你看如何?”
瀟灑的抿了口茶,楚江暝似笑非笑的看著傅輕塵,瞇起的眼睛猶如看見欣喜獵物的餓狼,而小綿羊自然是他口中的傅輕塵了。
這哪里是托付重任,這是送人入大獄啊,傅輕塵一聽,面如土色,心里暗自叫苦,這是何苦來哉,還未來得及說話,又一道聲音,猶如晴天霹靂傳入耳中。
“圣上此言甚善,我看傅兄博古通今,有機智善辯,難得的是不貪財,圣上這下可算是選對人了,圣上,你看,傅兄都感激的說不出話來了。”
對于江鳳天的挖苦和落井下石,傅輕塵心里暗怒,好你個江鳳天,吃里扒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啊,真是遇人不淑。
“多謝圣上厚愛。”傅輕塵臉色僵硬的拱了拱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草民自幼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這大楚江山不知幾千幾萬里,圣上如今大業已成,物阜民豐,四海升平,草民實乃偷奸耍滑之輩,只知行那雞鳴狗盜之事,在這朝堂之上,圣上若真的要啟用草民,那可是萬萬不妥,只怕到時治理不成,反倒把朝堂弄的烏煙瘴氣,政令不通,民意不達,令天下萬民處于水火之中,再說此等責任重大之職,非朝中德高望重,清廉自律,奉公守法之輩不可,望圣上圣裁。”
說道這里,傅輕塵頓了頓,不懷好意的瞥了一眼江鳳天,說道:“不知陛下可有察覺,江鳳天江兄與我素有交情,我對他的品行也是欣賞有佳。”傅輕塵素知二人不合,此時偏生要將江鳳天扯進來。
江鳳天見他望向自己,心里暗叫“糟糕”,果然,只見傅輕塵依舊面無表情,老神在在的說道:“而且江兄武功卓絕,天下罕有,比之禁衛軍也勝之多多,草民與之相比,猶如螢火與皓月爭輝,烏鴉與鳳凰爭艷,不若圣上將江鳳天帶在身邊,如果由他來統領禁衛軍,一可以為陛下訓練出一只忠心與圣上的鐵甲精兵,又可以護衛皇城與陛下的安危,豈不一舉兩得。”
江鳳天越聽越有罵娘的沖動,這個傅輕塵表面看起來斯斯文文,云淡風輕,與世無爭的,其實一肚子壞水,就是個壞坯,真心欠揍,說起假話還面不改色,言辭鑿鑿,真是豈有此理。
楚江暝又抿了口茶,似乎被傅輕塵的話打動,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嘿嘿,小樣,敢跟我斗,作死!
傅輕塵抹了抹下巴,心里暗想得想個什么辦法把江鳳天這只整天到處蹦跶的跳騷給拴住,免得他隔三岔五的就在楚江暝耳旁吹冷風,蒙蔽圣聽,萬一又挑唆楚江暝,真的把自己留在大楚朝堂之上,那就真的是苦逼了。
江鳳天有些惡狠狠的看著傅輕塵,如果眼神能
殺人的話,恐怕此時傅輕塵已經被凌遲了
“圣上,下官本就朝堂中人,再說下官只會一點莊稼把式,除了舞刀弄槍,其他的實在是一竅不通,圣上可千萬別聽信讒言。”
楚江暝看著這兩個活寶,沒好氣的道:“行了,你們說完了沒有?”說著瞟了一眼江鳳天和傅輕塵,有些無語。
“你們兩個很好嘛,你看,現在宛容王朝上上下下,都在忙著招賢納婿,你們不是也參合進來了么,要說你們投靠了宛容,我是不信的。”
“那是,草民生是大楚的人,死是大楚的鬼。”傅輕塵一副慷慨激揚,堅貞不屈的樣子。
“下官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大楚的事,就算下官答應下官手中的劍也不會答應。”江鳳天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那你們參合這招賢納婿是為何?嗯哼?”楚江暝抹了抹下巴,敲著桌子,道:“我想一定是你們早先聽到消息,想過來打入敵人內部,是不是?”
兩人正準備說是,哪知道楚江暝又來了一句,“這樣既可以探得情報,又可以做宛容的駙馬,抱的美人歸,對不對?”
想起這事就來氣,尼瑪,敢搶老子老婆,老子孩子都有了,你們還想搶么,作死。
“絕不可能!”傅輕塵吐出來的話又咽了下去,慌忙改口,沒辦法,誰讓這位是皇上呢,越想越蛋疼。
“絕無此意。”江鳳天也慌忙搖頭,抓了抓頭,說道:“嘿嘿,我只想奪個榜眼探花什么的,這樣能被宛容上玉看上更好,看不上也沒損失。”
“江兄,我倆想到一塊了啊,不愧是好兄弟。”
傅輕塵拍了拍江鳳天肩膀,這話正中下懷,讓他感激涕零。
“是啊是啊。”江鳳天也有些感慨。
咋一看上去,兩人猶如知己,沒辦法,這是被逼的。
“噢!原來如此。”楚江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露出一個不確定的眼神,問道:“那你們不想奪狀元?據說宛容的公主可是個美人啊。”
“不想!”
異口同聲,像是早就排練好的一般,傅輕塵和楚江天對視一眼,好兄弟啊!
“噢。”楚江暝點點頭,有些欣慰的樣子,緩緩說道:“嘿嘿,那回去之后朕自有嘉獎,以表兩位的衷心和對大楚的維護。”
“謝陛下。”
楚江暝滿意的點點頭,面露微笑的看著遠方,感嘆一聲,“這天氣真好啊,正是郊游的好時機。”
“話說,你們真的不想?”
“不想,真的不想。”
傅輕塵心里都糾結的要死了,這還怎么想啊,想又有什么用,當然是不想了,內心淚流滿面。
江鳳天也同樣有淚流滿面的沖動,不帶這么玩人的啊,您老人家都來了,這事兒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我們還想個屁的,沒什么好爭的了,還問個毛線啊。
看著兩位糾結的差點沒臉上抽搐,楚江暝滿意的點點頭,心里那個得意,甭提了。這人吶,一旦太得意,就容易忘形,一旦忘形,
就容易露出馬腳。
“你很得意是不是,這下沒對手了。”
一聲嬌喝,顧清璇面帶寒霜,冷冷的看著面前這三位,心里又氣又好笑,同時她也知道了楚江暝對她的心思,只是知道歸知道,這事兒一碼歸一碼,以前受的憋屈太多了,這事兒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了。
“清璇,我!”
看著顧清璇面帶寒霜,鳳眼冷肅的樣子,楚江暝有些尷尬的抓了下頭,杵在那不知道說啥了。
傅輕塵和江鳳天對視一眼,樂的瞧熱鬧,顧清璇的心思他們都知道了,同樣楚江暝的心思他們也摸了個大概,這位竟然為了顧清璇深入虎穴,看來這次是真的動心了,這事兒沒法作假,對于高傲的楚江暝來說,更難,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哪有輕易犯險的道理。
“這里是本公主的住處,你們難道不知道?未經許可擅闖公主府,你們好大的膽子。”顧清璇有些怒了,這三個混蛋竟然在這里作弊,好吧,作弊就作弊吧,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又不是沒地方給你們呆。
“額……”
傅輕塵有江鳳天有些傻了,這是什么話,我們又不是頭一次了,不過看到顧清璇的面色,這正在氣頭上,他們也只好弱弱的站在那,吶吶的不知道說啥了。
楚江暝同樣也傻了,不過看著顧清璇的面色,一個激靈,回頭瞪著傅輕塵和江鳳天,那眼神,殺氣畢露。
傅輕塵一看,心里一動,道:“打擾公主了,在下告辭。”
說完扯了一把江鳳天,江鳳天也反映過來了,露出一個恍然的神情,趕緊和傅輕塵撤腿就退,這要趕緊撤退,免得惹火上身。
他們的小動作被顧清璇收在眼底,那個氣啊,這兩個混蛋,看來以后要好好收拾收拾。
“清璇,那個。”楚江暝弱弱的看了一眼顧清璇,笑道:“我只想來看看你。”
顧清璇看到楚江暝那樣子,又氣又不好罵的,丫的,沒完了是不,我都躲到宛容來了,還不放過,還想咋樣。
“你來做什么?我用不著你來假關心。”說實話,顧清璇心里也在跳個不停,這朝思暮想的男人,隨著孩子的出生,當年的氣也消掉了,說起來當初又能怪得了誰,這世道本就如此,只是心里如此想著,但氣還是有的。
“對不起,清璇。”楚江暝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這些年,雖然自己在大楚忙的不可開交,但閑暇時想的最多的還是面前的女人,這個當初自己不知道珍惜的女人,心里愧疚的他,此時終于認清了自己,有些歉疚的看著顧清璇。
“清璇,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一開始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發生成那樣,我本就是富家子弟,有很多事情沒得選,認清自己的內心也是難上加難,至于后來發生的一切,我真的不想你離開我,我不知道我為何會在意,但是就是在意,沒辦法,對你造成的傷害很深,我知道。”
苦澀的笑了笑,楚江暝看著顧清璇,有些恍惚,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抿著嘴,顧清璇沉默不語,她知道這是實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