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借酒消愁,奈何愁更愁。我只想灌醉自己,然后呼呼大睡,這樣明天醒來時離我知道這個事實(shí)已經(jīng)多過去一天,難過會不會也少了一點(diǎn)。
喝了三杯我頭暈?zāi)X脹,堅決不肯回去。胖娃無奈,扶著我到他的住處休息。
一覺醒來時還難受,但頭痛已經(jīng)減緩不少,只是想吐的感覺。
揉揉眼睛,胖娃正靠在床沿上觀看軍事節(jié)目,我問:“幾點(diǎn)了?”
“十點(diǎn)半。吵醒你了吧?”說著他拿過遙控器,把音量調(diào)高。
我問他:“怎么還不睡?”
“喝了酒,我一般睡不著,得等上幾個小時。”
“哦。”我坐起來,也像他一樣靠著。
電視里播放著美軍航母橫行大海的畫面,“世界警察”最近又在搞事,評論員正分析他們的意圖。
胖娃罵道:“大爺?shù)模献幼詈薜木褪且悦绹鵀槭椎陌l(fā)達(dá)國家,一天到晚耀武揚(yáng)威,欺負(fù)我們一百多年了。”
“沒辦法,我們是發(fā)展中國家,落后太多。而且有錢人都愛往美國跑。”我也對軍事節(jié)目感興趣。
“我瞧不起他們,沒有一個做人的根本。”他憤憤地說。
“好在現(xiàn)在發(fā)展加快了。我們不是也有遼寧艦了嗎?”
胖娃嘆息一聲:“哎,還差得遠(yuǎn)哪。不過有生之年我們會看到弄他的那一天的。”
我點(diǎn)頭贊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胖娃瞄我一眼:“餓了沒,要不煮碗方便面?”
我摸摸受傷的胃,幽怨地看著他:“才過去多久,你沒吃飽?”
“我是怕你餓著,光喝悶酒了。”他一本正經(jīng),“不能喝下次就別喝那么多。”
“高興嘛。”我說。
“高興個屁,你那是高興嗎!早曉得就不向你說那么多了。”他批評我的神情像在對待一個發(fā)達(dá)國家。
我唯唯諾諾。
“你就應(yīng)該像我一樣,活得瀟灑一些。那句話怎么說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是形容我的。”
我尷尬一笑:“我哪有你那魅力。”想想還真不全是恭維,半真半假吧。
他很受用的樣子,像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冒綠光:“哎,對了,你覺得女人喜歡男人什么,或者說男人是靠什么東西吸引住女人?”
這才是他的本色嘛。我放下心,說:“陽光帥氣,善良體貼。”
“還有呢?”
“有錢有權(quán),能力通天。”
“還有嗎?”
“差不多就這些吧,我又不是女人。”
“切,你們就愛裝,想做大雅,實(shí)際上是大俗,心里想什么嘴上就是不說。”他一臉對我的鄙視。
我問:“你知道我想什么?”
“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不知道!男人吸引女人還有一樣法寶,就是性()能力。時間越長她們越喜歡。”他像在討論一個學(xué)術(shù)問題。
我沒否認(rèn),以此表示也贊同他的觀點(diǎn),這應(yīng)該是男人間常有的話題。
“那你說說,你能持續(xù)多久?”
胖娃得意起來,雙手放在后腦勺上:“這你們還真比不過我,半個小時左右吧。”
吹牛也該有個度,不能胡吹吧。我不信:“我不是三歲小孩,你省省吧。”
“沒騙你。”眼睛里再次冒光,他仿佛拿出一個骰盅,要和我賭一場。
我沒法接招,也根本不用接。金三胖說他能抹掉老美,奧黑笑笑,難道還真跟他賭?
胖娃更急了,往盅里裝上骰子,抓頭搔腦地使勁搖晃:“真的!”
“好吧,我信了。”要再不開,我真怕他會對我做出什么事情來。
“其實(shí)吧,我也沒說是第一次啊,你就是思維放不開。”他重新擺回雙手托頭的姿勢。
“什么意思?”
“我說的半個小時是第二次了。”
我似懂非懂。
“我每次去玩,一般選擇兩個小時的服務(wù)。進(jìn)去后先來第一次,只需三分鐘,那剩下的時間怎么辦呢?洗漱唄,有洗漱間,或者擺放了浴桶,她伺候你。舒舒服服地歇一小會兒,然后就是半個小時了......”
“你還是少去吧,萬一被抓了,我們不會贖你的。”
“嘿嘿,不會。你也說了,凡事有個度,這個行業(yè)我明白的。”
“這次出差又去了?”如果我沒料錯的話。
“是啊,老地方老相識了。說起來我還真喜歡她,年輕,又知道我想要什么......”正回憶著胖娃突然跳起來,猴急猴急的,“不行了不行了,反正睡不著,我要出去溜達(dá)溜達(dá),一塊兒去......”
說著他上來拉我,邊慫恿:“我請你。你看你現(xiàn)在,一天到晚頹廢郁悶的,這樣下去遲早出問題,去發(fā)泄發(fā)泄......”
也許是喝了酒,經(jīng)他一頓說道,體內(nèi)的不安因子活躍起來,最后我穿上衣服和胖娃出了門。
路上他還給我一通講述,怎么尋找“花天酒地”的場所,怎么識別一家按摩店是否含有特殊服務(wù),怎么和老板開口詢問。當(dāng)然最簡單的是直奔主題,人開店的老板比我們見的多了去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街上燈紅酒綠,雖寒氣逼人,依然沒有完全阻擋住年輕人的滿滿激情。七拐八拐過后,胖娃領(lǐng)我進(jìn)了一家會所。
會所的總臺很普通,但裝飾精美,光線明亮。上來一個人招呼我們,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士,臉上化了濃妝,在燈光照耀下尚有風(fēng)韻。她朝我們一笑,我頓感一股妖嬈的氣息撲面而來,身體一陣燥熱。
胖娃上去和她搭話,我退到門口,假裝抽根兒煙。因為站得過遠(yuǎn),我聽不到胖娃和她說了什么,但調(diào)笑中兩人一起看過來,我緊張得全身繃緊。
清冷夜晚,燈火迷離,曖昧的感覺像黑夜一般,越來越深。
胖娃跟在服務(wù)員后面,興高采烈。而我在踏入房間之前,電話突兀地響起,我拿出來,看到屏幕的瞬間,隨即掉進(jìn)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