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扭頭看到他,當(dāng)即被驚到,“你……剛剛還離我那麼遠,怎麼……一下就過來了?”
酆凌霄答道:“若這點速度都沒有,酆某豈不是白白修習(xí)一場。”
穗穗撇了撇嘴,嘟囔道:“有功夫在身的人,果然是了不得。”
酆凌霄的臉色逐漸凝重,“常樂,你在躲我?”
穗穗看向他,對視到他灼熱的目光時,心虛的嘴硬道:“哪有,酆公子多慮了,請放開我!”
酆凌霄放開她的手,無奈的沉了口氣,“常樂,坐下來可以嗎?我有話跟你說。”
“不可以!”穗穗直接拒絕,並違心道:“酆公子,您救我多次,對您,我只有感激之情。”
娘說,他當(dāng)著爹孃的面起誓,不會因爲(wèi)家世和地位,讓她受委屈。
他是可以很瀟灑的這樣說,也可以利落的脫離酆家,但她沒想好,甚至真的有些怕,怕以後漫長的日子,因爲(wèi)他而失望,也怕在感情中受傷、迷失自己。
穗穗見過太多婚前優(yōu)雅的女性,結(jié)婚後卻慢慢凋零,甚至因爲(wèi)感情的背叛和變故,成了別人眼中的失心瘋、潑婦……
酆凌霄那猶如黑寶石般璀璨、幽深的眸子,有幾分受傷的怔杵和黯淡。
穗穗看了他一眼,心裡莫名難受,狠心往屋裡走去,忽然聽後背後傳來一陣急咳。
接著猛的一聲響,穗穗驚得回頭去看,只見酆凌霄口吐鮮血,那魁梧的身軀瞬間跌坐於地。
“酆凌霄!”穗穗急喊了聲,趕忙撲過去,定睛看向他身上,沒看到外傷,才慌慌的問道:“你怎麼了!”
酆凌霄看了她一眼,便暈了過去!
“啊!”穗穗低呼了聲,及時接住他上半身。
家裡其他人都聞訊趕來。
穗穗忙道:“娘,快帶孩子們回屋,阿寬、阿精,來搭把手。”
“好!”阿精、阿寬趕忙過來,把酆凌霄擡去藥堂。
常英著急道:“樂寶,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我剛剛探了他脈,是內(nèi)傷之象,他應(yīng)該是早有內(nèi)傷在身!”穗穗沉聲回道。
突然間,她忽然想起呂睿超說那些話來:你在呂家村享受闔家之樂的時候,而他,不知在外和仇家廝殺了多少場,聽說有幾次身受重傷,差點就被暗殺!
惠雨聞言,再也繃不住的哭道:“主人說的沒錯,主公是早有內(nèi)傷在身的,昨天晚上爲(wèi)了救醒您,他耗費不少內(nèi)力,原本就強撐著身體了,剛剛您又激傷了他的心,可能就扛不住了!”
“主子,主公真的滿心都是您的啊!”
穗穗心頭猛的一沉,此時心裡只餘內(nèi)疚和後悔,那些鮮血,更是刺痛了她的雙目。
小蓮暗暗拉了下惠雨,低聲道:“小姐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你就別再說了!”
惠雨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忙賠罪道:“主子,奴婢一時心急……”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穗穗斂著心口的沉痛,越是慌亂的時候,她越要冷靜,轉(zhuǎn)頭對小蓮道:“小蓮,惠雨手臂受傷,麻煩你去燒點水,一會打盆熱水來。”
“誒!”小蓮應(yīng)聲,快步跑去柴房生火燒水。
穗穗接著對老爹道:“爹,您在這邊守好家裡,有事的話,我再喊您。”
“好!”常英在院裡停下腳步,擔(dān)憂的看著他們。
阿精和阿寬以最快的速度,安置好酆凌霄。
穗穗靜下心來,給他檢查、把脈、扎針、開方。
阿精去熬藥了,小蓮端了盆熱水來,還有乾淨(jìng)的帕子。
穗穗見小蓮辦事越來越妥帖,心裡感慰,柔聲道:“辛苦你了。”
小蓮搖了搖頭,“小姐,奴婢不辛苦,倒是您,千萬要保重自身,不要太難過。”
穗穗微微一笑,“知道,這裡有我守著,你去歇會吧。”
“誒!”小蓮見穗穗臉上傷情難掩,微微嘆了口氣,對阿寬使了個眼色,轉(zhuǎn)身離開。
阿寬愣了一秒,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識趣退去了院角的一旁。
穗穗打溼帕子擰乾,擦拭去酆凌霄嘴角的血跡,他還沒有醒,一般昏迷的患者,紮了這套針法,都會被激醒,可他沒有,足見內(nèi)傷之重。
穗穗不禁傷感,喃喃自語:“剛纔……惠雨說,你滿心都是我,可是真的……”
“酆凌霄,其實,我不太相信感情,有太多夫妻經(jīng)不住歲月的蹉跎……我很怕,怕被背叛,常樂和呂睿超……就是血的例子......”
帕子上已經(jīng)沾滿了血,穗穗放到水裡搓洗,清水瞬間被染紅,她的動作僵了下。
不是她見不得血,以前處理過那麼多傷口,從未覺得刺眼,可眼下這盆血水,卻讓她溼了眼眶,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視線被模糊,穗穗擡起臂膀拭去,眼前清明時,卻看到昏迷的酆凌霄又吐出口血出來,剛擦乾淨(jìng)的脣色,瞬間變得蒼白!
穗穗渾身一顫,趕忙去摸脈,明顯比剛纔微弱了許多!
“酆凌霄!”穗穗目定口呆,阿寬跨大步趕過來。
穗穗雙手顫抖,強做冷靜的取出銀針,刺激他的主穴,可是幾針下去,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
“酆凌霄!”穗穗沉痛的大喊了聲,在阿寬的幫助下,把他上半身放平,頭偏向一側(cè),立馬做心肺復(fù)甦。
按壓胸部15下之後,她毫不猶豫的用嘴包裹住他的雙脣,用盡全力吹了兩口氣。
常英和翠芳、連楓影他們也都來了。
穗穗看到他們這麼多人圍過來,大喊道:“先別過來!”
衆(zhòng)人聞言,都止住了腳步,擔(dān)心的看著他們這邊。
穗穗反覆做了五次心肺復(fù)甦,但酆凌霄還是沒有一點甦醒的跡象,脈象也很不好!
她再也繃不住了,伏在他胸口,泣不成聲:“酆凌霄,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你快醒醒好不好……”
“主公!”阿寬也是一臉沉痛。
站在外圍的衆(zhòng)人臉色都不好看,楓影等人更是直接跪下,悲喊:“主公!”
就在這時,小金蠶忽然出現(xiàn)在酆凌霄的脣角邊。
穗穗看到它,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它順著口角,鑽進了酆凌霄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