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長老同樣著急,因爲他家孫兒,也跟著呂錢在做生意。
面對長老們的連連質問,呂錢再次喊道:“夠了!”
“忘了你們有錢拿、有飯吃的時候,是怎麼高興的了,就你們養的那幾塊貨,天天詩云、子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活到至今,就很不錯了!”
呂錢指著他們的鼻子道:“你們應該感謝我纔是哩,知道嗎!”
其實,他是深知呂睿超貪婪無厭的性子,不想中套,可同時又想撈錢,所以,族裡這些長老家的男丁們,就成了他最好的人選。
不管是黑市,還是白市的買賣,只要是和呂睿超掛鉤的,呂錢就讓這些人去出面,充當老闆,沒出事當然萬事大吉,但若出了事,他就不會被牽連。
在這種天天有人餓死的年頭,能賺得來銀子,又不愁吃穿的事,誰會不心動!
三長老見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來,只好眼巴巴的問族長。
族長道:“問什麼問,剛纔我要你們自己選的時候,就說得清清楚楚,別因爲蠅頭小利,就把子孫後福的路給斷了,你們是怎麼選的!”
站在呂錢那邊的長老們,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味來,族長說的“選擇”,表明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們紛紛重新站隊,趕到族長這邊來。
鮮少說話的大長老,感慨道:“還是族長說的對啊,似呂睿超那等貪婪頑劣之徒,應當從族譜除名,免得貽害子孫!”
衆長老們紛紛附和。
穗穗暗暗咂舌,真是有被族長這波操作秀到。
凌霄笑道:“這出可還算精彩?”
穗穗笑眼瞧著他,“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還有呢!”凌霄又指引她看外面,道:“你看誰來了。”
“趙之林大人!”穗穗定睛一看,奇道:“他......他是來拿呂錢的?”
凌霄點頭,道:“斬草自然要除根,我倒想看看,皇帝這回還怎麼縱容這些人。”
穗穗回頭看向凌霄,又看向趙之林那邊,這齣戲,真可謂是環環相扣!
她忽然有些沉悶的想:自己在這裡面,又是扮演什麼角色呢?
細想想,不管是昨天晚上趙平和呂睿超的奸計,還是現在呂錢和族長互掐,凌霄都只告訴了她一小部分的事。
現在冷靜想想,穗穗感覺更多的是,自己被矇在鼓裡,而他,一直都是那個清醒的佈局之人。
或許……自己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
穗穗灰心的想著。
凌霄見她忽然沉悶下來,秀麗的雙眉也是緊蹙著,連忙關切道:“是不是冷了?身體不舒服?”
穗穗剛搖頭,又改了主意,點頭道:“我想回去了。”
凌霄細看著她,一時間也不明白她爲何就不高興了,只沉穩的應道:“好,回家!”
穗穗看到樓下的最後幾幕,就是趙大人帶著衙役進屋,盯著呂錢嚴厲的說了句什麼。
呂錢始料未及,極力辯解,但衙役已經拿住了他。
屋裡的人,除了族長和大庚他們,呂錢那一夥的,都是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一路回來,凌霄見她都不怎麼開心。
到了家,穗穗也是直奔自己院裡,老爹正在劈柴,老孃和小蓮在柴房裡忙著做飯菜。
院裡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完全看不出不久前這裡才發生過打鬥。
常英見到他們,停下手裡的活計,問道:“樂寶,族長那邊怎麼樣?”
穗穗道:“趙大人已經去了,呂錢已經會被帶走,我看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
“是這樣啊。”常英點點頭,看了眼凌霄。
翠芳在柴房裡喊道:“樂寶回來了,一會就吃中飯了啊!”
穗穗笑道:“知道了娘,我都聞到菜香味了!”
二寶、三寶聽到穗穗的聲音,就跑了出來,一個個嘴甜的喊著:“孃親、酆叔叔。”
三寶直接撲在穗穗懷裡,二寶則去了凌霄那裡,雀躍的纏著他講故事。
三寶一聽,也湊著小腦袋張望過去,靈動的雙眼,期待的看著酆叔叔。
凌霄看向穗穗,道:“阿樂,快吃中飯了,去喝杯茶吧?”
穗穗微笑道:“不了,你帶他們兩個小傢伙去玩吧,我去看看軒寶,藥堂那邊一上午沒開門,也順便去看看。”
凌霄只看著她,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牽強。
穗穗沒再理他,徑直往屋裡走去。
常英看著樂寶,問向凌霄:“你們怎麼了?”
連常叔都覺出了阿樂不對勁!
凌霄眉頭微蹙,喊惠雨來看著二寶、三寶,他則風風火火的往屋裡走去。
惠雨奇道:“主公怎麼這麼著急?”
常英笑著搖頭道:“小雨,我要劈柴了,帶源寶和怡兒走遠些,別被碎屑崩著了。”
“誒!”惠雨忙帶著孩子到院子的另一頭。
屋裡,穗穗看到軒寶正在專心看書,就沒打攪他,剛轉身,就看到凌霄正走到過道來。
她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凌霄停下步子。
穗穗示意他去外面,出了堂屋,她就直往藥堂走去。
凌霄跟在後面,穗穗剛到藥堂坐下,他便說道:“阿樂,我知道你生悶氣,看到老趙後,你就不高興了,是不是在氣我怎麼不事先告訴你?”
穗穗原本沒打算說,但聽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有些氣,而且是悶氣!
這對身體很不好,一旦形成氣鬱體質,是會生出許多婦科病癥來的,比如乳腺結節等!
爲了身體健康,穗穗決計做個痛快人,便很有些脾氣的道:“是,我在生氣!”
“凌霄公子,你心計好、城府深,好似所有人都在你的預料之中,昨天晚上,趙平都帶著人殺到家裡來了,這麼重要的事,我居然又是從呂睿超那裡,才得知消息的!”
“今天你說帶我去看出好戲,虧我還真就傻乎乎的和族長、和那些長老們周旋,現在想想,你是早就和族長兩個謀算好了的,我就像是一枚棋子!”
“不,我就像個傻子!”穗穗瞪著凌霄,“被你玩弄在其中的傻子!”
凌霄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堅定道:“阿樂,我從未想過‘玩弄’,哪怕是叫我即刻去死,對你,也絕不會褻瀆分毫!”
穗穗瞪著他,“那你既然知道所有的事,爲什麼不能提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