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自穗穗和孩子們談完話,沒等他們出來與自己相認,就徑自離開,去安排今晚離開的事,直到入夜也沒來露過面。
穗穗遲遲不見他,去他院子那邊找他,但屋裡卻只有常叔在。
“常叔,凌霄呢?”穗穗張望向樓上,想他或許在上面。
成叔只隱晦的往後院指了指,低聲道:“主公在後院坐許久了,不叫任何人打擾他,我們都不敢過去,要麼您去看看,他還沒吃晚飯哩。”
“還沒吃晚飯!”穗穗看向後院,但是門關著,她並看不到外面。
“他是有心事麼?”
穗穗心裡沉了幾分。
成叔嘆了聲:“唉,主子從不輕易吐露心事,老奴也不知啊?!?
穗穗沉聲道:“我去看看,麻煩您把飯菜熱上。”
“得勒!”成叔立馬高興道:“老奴這就去。”
穗穗提步走去後院,拉開門,只見凌霄獨自坐在黑夜之中,身形寬大卻孤寂,他微仰著頭,似是凝視著暗空之中。
看到這樣的他,穗穗心裡平生出幾分寂寥感,她深知凌霄平素警覺,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百米之內。
可眼下,他卻好似並未發(fā)覺自己來了,穗穗沉了口氣,沒有喊他,只提步走去。
直到穗穗腳下踩斷一根枯樹枝,凌霄纔不悅的皺起眉頭,“成叔,不是說了別來擾我嗎?”
說完他纔回頭,看到是穗穗,他立馬起身來,“阿穗,你怎麼過來了?”
穗穗走近他,“天都黑了,我們都吃過晚飯,東西也收拾好了,遲遲不見你過來,我就來瞧瞧?!?
凌霄點頭道:“放心,我們亥時出發(fā),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有數(shù)的?!?
穗穗看著他,低聲問:“凌霄,常叔說,你一個人在後院待了許久,是不是有心事啊?我們去京都,是不是.....很危險?”
凌霄看到她擔心,十分穩(wěn)成道:“不是的,去京都的事我已安排妥當,不會有危險?!?
“那你在這裡想什麼呢?”穗穗側頭看著他。
凌霄嘆了口氣,拉著穗穗的雙手,沉聲道:“阿穗,你和孩子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穗穗不解的問:“這個,我們昨晚不就說好了的麼,今天由我告訴孩子們身世,你是他們的爹,孩子們都很高興呀,有哪裡不對嗎?”
“沒有哪裡不對。”凌霄緩緩道來:“聽到二寶在裡屋稱呼我爲爹,我是很高興的,這些年,我雖然陪他們的時間不多,但也算是處成了熟人。”
凌霄低頭輕笑道:“阿穗,不瞞你說,一想到我馬上要他們相認,竟有些緊張哩!”
穗穗噗嗤笑道:“所以,你就在這躲到了現(xiàn)在?”
“那倒沒有。”凌霄道:“我去安排今晚離開的事,順帶處理了些公務,傍晚纔在這裡坐下。”
“哦!”穗穗思忖了會,有些猶豫的問道:“凌霄,你,該不會不想認回孩子們吧?”
“不可能。”凌霄斬釘截鐵的道:“他們是你我二人之子嗣,只要你同意,我是不會逃避的?!?
“阿穗,我不會說漂亮話,但這一點,請你相信我?!?
穗穗點頭,想了想也理解了,“孩子們先前都喊你叔叔,現(xiàn)在突然就要喊你爹了,你是不是有種,初爲人父的感覺?”
凌霄抿嘴點頭,“我知道他們是我的孩子,從前他們叫我叔叔,我也沒放在心上,可聽到他們叫我爹時,我才真切的體會到當?shù)母杏X?!?
穗穗溫柔的看著他,雖然他比自己大許多,此刻似跟青年般,但區(qū)別是,他的緊張和稚嫩是成穩(wěn)的,不是未經事的失控樣子。
“孩子們都在盼著你去呢?!彼胨胫徽f了這一句。
凌霄不自覺的整了整儀容和衣服,“好,我們過去吧。”
穗穗無聲的笑了笑,和他並肩而走。
常家這邊,二寶正在扒拉他的大哥,“娘怎麼還沒回來,我們過去看看好嗎?”
“不行?!避帉殯]有絲毫的猶豫的拒絕了他。
瑾源見哥哥這般嚴肅,有點受傷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他,很有幾分委屈。
軒寶瞅了他幾眼,還是心軟了,“二弟,娘今天跟我們說身世之前,肯定和你爹提前知會過了,他都不主動來認我們,你還巴巴的送去給他做兒子,豈不是顯得我們很缺爹嗎?”
“這可比那些小流氓罵你野孩子,還要丟臉哩!”
軒寶對弟弟,也對著妹妹持續(xù)輸出。
瑾源和怡兒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瑾源說:“哥,那也是你和妹妹的爹啊,我們一起去認他也不好嗎?”
瑾軒搖頭,“我還不是呢,反正他沒來認我,我是不會去的,做人嘛,要有志氣和骨氣?!?
瑾源琢磨了會,點頭道:“哥哥說的有理,瑾源也是有志氣、有骨氣的!”
......
怡兒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二哥,無奈的嘆了口氣,出屋去找阿奶。
瑾軒和瑾源的對話,正好被回來的穗穗和凌霄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