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糾結、寂寞用來形容現代人的心態是非常貼切的。這三種感覺都來自空虛。空虛，高中生活也如此。展長百無聊賴地趴在書桌上，趴彎了腰，也趴壞了從前炯炯有神的眼睛。

展長一人走在校內的小道上，路旁是樟樹，樟樹的果子掉了一地。那是一種黑色的果子，到底能不能吃？這個展長沒試過。一般人都沒試過。

展長想活潑起來，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上課了。

看著熟悉到麻木的黑板。坐著很不舒服的桌椅。

下課了。

看看窗外。僅此而已。

洛溪和韓小彤埋頭于書堆中，正在履行題海戰術，瘋狂做題。嬴鈴翻著政治課本，在背馬列主義。展長則是上課不愿做筆記，下課不愿寫作業。因為，展長認為那樣效率太低。實在敷衍不了，要上交的作業，展長就在答案的空白處寫上頁碼，實在不愿抄書。

“考試成績出來了！”某人興奮地喊道。那么興奮，似乎他考得很好。

“XXX，地理第一，91分。我只看了地理成績。”某人繼續道。

“我多少分？”

“還有我的。”教室熱鬧起來了。

之后，有沾沾自喜者，有愁眉苦臉者。

“蒼天啊！大地啊！”

考試成績就像打擊樂。

“洛溪，你不去問考試成績嗎？”韓小彤問洛溪。

洛溪還在題海戰術中，敷衍道：“早晚都會知道的。不用急。”

“下一堂課是語文，會不會發試卷呢？”韓小彤又問。

“不知道。不用急。你語文成績一向很好！”洛溪看出韓小彤有些緊張，安慰道。

相對于考試，發試卷更讓同學們緊張。當然，如果要家長簽字，那就更緊張了。

洛溪在上課時睡著了。這段時間學習很累，腦細胞死了不少，昏沉中洛溪睡去。洛溪夢見他走在一條河邊，周圍的景象很荒涼，偶爾可以看到三個看長相像中東人的小屁孩。

“巴比倫的巴別塔為什么沒建好？”其中一個瘦小孩道。

胖小孩輕蔑地說：“塔木德，你看過《圣經》嗎？在建造巴別塔時，人類的語言是一樣的。人類齊心協力建造一座共同居住的大城市，那城市就是古巴比倫。為了讓遠處的人找到這個城市，需要一個標志性的建筑。于是，人們共同建造巴別塔。巴別塔越建越高，聳入云霄，上帝不高興了。他認為，如果人類做什么都齊心協力，還有什么做不成呢？這對他產生威脅。于是，上帝派天使弄亂人類的語言。人類語言不通，沖突不斷，建造巴別塔的事就只能放棄了。”

“彌賽亞，雖然教會要我們相信主，相信《圣經》，可我從來不信。我認為，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神明。摩西帶領我們猶太人逃出埃及，大衛王教會我們勇敢，所羅門讓我們明白智慧。上帝除了索要祭品。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那個自稱上帝之子的耶穌，我也不是很喜歡他。他傳播教義，傳播仁慈與愛，但他沒有拯救猶太人。”那個名叫塔木德的小孩反駁道。看來，塔木德是一個叛逆的小孩。

洛溪感到驚奇，他雖然知道那兩個小孩說的是嘰里呱啦的外語，但他聽得懂。似乎這門語言他與生俱來就懂。

“塔木德，彌賽亞。那有一個奇怪的人。”第三個小屁孩指著洛溪道。

洛溪走向這三個小屁孩，突然用奇怪的語言問道：“塔木德，彌賽亞，拉伯。你們能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嗎？”

第三個小屁孩一怔：“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塔木德，你聽懂了嗎？這不是阿拉伯語，不是希伯來語，不是腓尼基語，不是蒙語。可我卻聽懂了。”彌賽亞驚異地對塔木德道。

“《圣經新約》中記載神的語言難道是真的？”塔木德驚訝道。然后轉過頭，對洛溪道：“這里是約旦河畔，向南走可以到達耶路撒冷。”

“謝謝。耶路撒冷有機場嗎？”洛溪心道，我怎么來到這個地方，摸一摸背包，里面裝著護照以及其他證件，最重要的是包里有卡，還有現金。當然，現金是美元，世界通用的。

“機場？”拉伯好奇地問，“那是什么？”

“用于飛機起飛降落的地方。”洛溪解釋道。

“飛機？”拉伯好奇地問，“那又是什么？”

“簡單地說，用引擎飛的東西。”洛溪耐心道。心里涼了大半，看樣子，這里沒有機場。

遠處卷起沙塵，其中夾雜著戰馬的聲音。

“快跑！羅馬人來了。”塔木德拉著洛溪道。

都快21世紀了，哪來的羅馬人？洛溪心想。不過，遠處銀色中帶著的殺氣。洛溪還是跟著拉伯、塔木德，彌賽亞逃跑。彌賽亞在前方引路，熟練地找到了一個根本不像山洞的山洞。洞口灰蒙蒙的。

剛近山洞，羅馬騎兵就到了，大概20多騎。他們在四周巡邏。

山洞中。

“大哥，請問尊名？”彌賽亞友善地問洛溪。

“我叫洛溪，來自東方。不知怎么來這的？”洛溪答道。

“東方？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東方人。能告訴我，你們那邊大概是什么樣子嗎？”塔木德好奇地問。

“當然，不過，請先告訴我，關于這里的情形吧？”洛溪笑著說。

“哈哈，這個簡單。羅馬人幾乎控制了這里。他們的勢力環繞整個地中海。這里算是偏僻的地方，我們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等在這居住。向西北可以到達羅馬，向西可以到埃及。東邊則比較荒蕪，人煙稀少。現在輪到你了。”塔木德學著洛溪的微笑說。

可以肯定這里不是90年代。于是，洛溪問：“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么時代？”

“這個，你知道？現在剛好是西元100年。”

“西元100年？哦，那我的故鄉處于漢代。原來你這里就是傳說的‘大秦’/。你們知道絲綢之路嗎？絲綢之路的一段是羅馬，另一端就是我的故鄉。東方的漢，是一個很強盛的國家，居民以漢人為主，在這個時代會發明出用來記載的工具紙！”洛溪答道。

塔木德托著下巴道：“好像去東方看看。”

突然，有人在背后給人洛溪一記悶棍，洛溪暈倒。

“洛溪！請洛溪同學起來回答問題！”語文老師蘇燕道。

洛溪的同桌，用指尖戳醒洛溪，“小子！快起來吧！”

洛溪睜開眼，一愣，站了起來。

“什么問題？”洛溪私底下問同桌。

“翻譯這一句，古人之觀于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無不在也。”同桌提醒道。洛溪點頭，清醒了一些。

“洛溪，上到哪一課了？”蘇燕問。

“王安石的《游褒禪山記》。”洛溪道。

“那么，回答問題吧！”

“哦。古人觀察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常常會有收獲，因為他們探求得深入而且廣泛。”洛溪答道。

“翻譯得不錯。下次上課不要旅游了。”蘇燕笑著說。

班上一陣哄笑。

洛溪無精打采地打量著哄笑的同學，心道，還好！回國了！該死的羅馬帝國……

繼續……聽課

語文老師蘇燕逐字逐句翻譯著《游褒禪山記》

下課了

……謝天謝地

洛溪找到展長，對展長道：“我做夢去了羅馬帝國時代的約旦河畔。還遇到了幾個猶太族的小孩。”

“很奇怪。我也做過類似的夢。我夢到未來，亞歐大陸沉沒，接著所有的大陸都沉沒了。南極的冰全部融化，天上下起暴雨。周圍全都是水，潮濕浸入骨髓。然后，一艘船救了我。這艘船上有翼人、精靈、猛獸等。船在海上漂流了50個晝夜，洪水退去，大船到達一片大陸。我和船上的生物下船。船竟然在水面滑翔然后起飛，最后消失在天際。不久后，我在口袋中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里是亞特蘭蒂斯，曾經的亞特蘭蒂斯，也是未來的。最后的署名是：你的朋友諾亞。”展長對洛溪道。

洛溪道：“還真奇怪。你的夢也很清晰？”

展長回應：“是啊。我原來不太記得夢的。”

話畢，兩人陷入沉思。

嬴鈴和韓小彤看到試卷成績不錯，內心欣喜。洛溪看著卷子上幾乎全是紅勾也習以為常。聽說，這張試卷要家長簽字，三人都蠻不在乎。只有展長在接到試卷的那一剎那，臉上陰晴突變，似有莫大的冤情，低聲道：“唉！這種對不起人類的分數也被我考出來了。我還是自己簽字吧！”

“展長，那卷子來看看。我看你考了幾分？”嬴鈴很有興趣道。

“為了你的身體健康，還是不要看了吧！”展長推脫道。

手一滑，卷子被嬴鈴奪去。

“喂！展長，你拿錯了試卷。”嬴鈴指著試卷的姓名欄道。

姓名欄上是：‘陳穹’二字

展長頓時覺得渾身輕松，心情愉悅，轉頭看著陳穹，發現他正呼呼大睡。

“笨蛋！你的試卷在這。”只用片刻，洛溪就找來展長的試卷，“還不錯，及格啦！”

“喂！老西，你這家伙老是諷刺我。”展長奪過試卷，滿臉寫著不滿。

此刻，陳穹醒了，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這個小子總是很懶！并且，還什么都不在乎。上課睡覺，在考試的數學試卷上寫詩，在英語試卷上譜曲。不過，這小子還算有些歪才。

“嬴鈴，呃。那是我的試卷，還給我。”陳穹摸著后腦勺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