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云說完,行了禮退后。自始至終表現(xiàn)的都極為鎮(zhèn)定。錦瑜望著遠去的宋錦云,突然有了種妹妹真的長大了的感覺。哪怕是她執(zhí)意要嫁給林啟時,其實也還是個孩子,性子偏執(zhí),不撞南墻不回頭。可真的撞疼了,她又忍不住的替她心疼。當(dāng)初林啟寫了和離文書后,錦瑜好一陣子吃不下睡不著的,生怕宋錦云鉆牛角尖,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來。
如今看來,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妹妹。
錦云以前性子雖頑劣,卻是個堅強的姑娘。
所謂經(jīng)一事,長一智,如今錦云已經(jīng)能幫她了,相信不久后,錦云一定會真正走出林啟的陰霾,擁有自己的人生。
收回有些恍惚的神情,錦瑜轉(zhuǎn)頭看向盛子實。他能過來,一定是盛鈺點了頭的。她剛才讓白荷去請人,便是不想再姑息盛子實了。她斷定盛鈺不會阻攔的。盛鈺的性子,她還是清楚的。盛子實今日之舉,不僅觸了她的逆鱗,同時也踩到了盛鈺的底線。
如果盛子實安份守己,盛鈺一定會悉心教導(dǎo)這個侄兒的。
他并會因為自己有了冬哥兒,而去想將來盛家的歸屬……在盛鈺心中,盛家是個整體,誰能讓盛家繁榮,誰能保盛家百年強盛才是重要的。至于將來是盛子實承繼,還是冬哥兒承繼,盛鈺都不會計較的。
因為盛鈺有信心,便是沒有盛家,僅靠他自己,也能讓兒子冬哥兒衣食無憂,如今再加上一個錦瑜……
若是他們想,賺出幾輩子的吃喝也不算難事。所以盛家那些祖產(chǎn),說句托大的話,盛鈺還真的沒看在眼里。其實錦瑜也是如此,盛家雖然富貴,可多是些祖產(chǎn),宅子,田莊,鋪面……這都是死的,若是急用,一時間還真的拿不出多少銀子來。盛鈺有私產(chǎn),她也有自己的私產(chǎn),他們兩個手中的家當(dāng)合起來,恐怕和盛家那些祖產(chǎn)比起來,也不會相差多少。
他和盛鈺都還年輕,將來擁有的會更多。
所以錦瑜才無法理解盛子實的做法?
他心中到底有什么企圖?
如果說上輩子,他恨她,覺得她不配坐上盛家大少夫人的位子,覺得她的存在礙眼,可是今生,她嫁的是盛鈺,和盛家大少爺一脈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盛子實為何還要這么做?而且做的這么明顯又幼稚。
在錦瑜心中,盛子實是個挺老謀深算的性子,倒真的不像能做出這樣傻事的性子。
是的,傻事。
在錦瑜看來,盛子實這一出玩的真的不算漂亮。那鄭小姐什么性子?他難道便沒打探一二……想秘他這詩稿也不是隨便遞出來的,應(yīng)該是知道鄭家小姐和盛鈺那些過往,所以才把詩稿給了鄭家小姐,若換了今日院中除了鄭小姐外任何一個姑娘。知道詩稿是盛鈺所作,最后都會交到她手中。只有鄭家小姐……
這事,鄭小姐若不開口,她亦無從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便是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鄭家小姐若是開了口,為了顏面,她也會據(jù)理一爭。不管鄭小姐怎么行事,錦瑜都想不通盛子實這樣做的意圖。
“為什么?”既然想不通,索性開口問。對于盛子實,錦瑜自從嫁進盛家后,是能躲便躲的,實在躲不過,也是能不開口便不開口。皆盡所能的疏遠著他。怕的便是自己不小心惹到他,上輩子死亡的過程還歷歷在目,她也不想深究了,因為根本不會有答案。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她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怎么最后,他還是背后搞小動作呢?
盛子實笑了笑,感覺到錦瑜打量他的目光,他很想抬頭和錦瑜對視。他的這個小嬸嬸。其實是個挺有趣的姑娘。
當(dāng)初四叔娶她進門,他是真的滿心疑惑。
在盛子實心中,自家四叔可不是隨便一個姑娘都能配得上的。盛四少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本事有本事,要出身有出身。宋錦瑜有什么?
便是祖母點了頭,盛子實也是不甘心的。
他從小和父親相處時間不多,母親又體弱多病,他記憶中,小時候總是跟在四叔身后……直到四叔出門求學(xué),那之后許久才會回一次家。每次四叔回來,他都高興極了,總是纏著四叔,恨不得拴根繩子,讓四叔以后不管去哪里都牽上他。
那么溫文爾雅的盛四少。最終卻娶了一個商家女,而且還是庶出。
盛子實覺得這根本就是侮辱了四叔,辱了盛家門楣。
于是……
他隱在暗處觀察宋錦瑜。派人去查宋錦瑜在娘家時的事情。得回來的消息都是宋錦瑜像極了她的生母,就是宋家的三夫人,性子懦弱,簡直是個水做的美人。‘美人’一詞盛子實倒是認可。宋錦瑜給人的感覺總是帶著幾分楚楚可憐,似乎只要受一絲委屈便會隨便落淚。這樣的性子,直讓盛子實皺眉。
出身不好,性子懦弱,遇事躊躇,行事更是膽小如鼠。
這樣的姑娘一抓一大把。憑什么宋錦瑜好命的能嫁進盛家?嫁的還是人人稱贊的盛家四少。
那一刻,少年心中便有了幾分恨意。他發(fā)誓,要將宋錦瑜趕出盛家。
可是,可是,宋錦瑜的性子。盛子實想到自從錦瑜嫁進盛家后,不管是祖母還是四叔對她都十分照顧。而且宋錦瑜的行事,一點也不膽小如鼠,遇事也從不躊躇。她行事,有輕有重,有理有據(jù),而且十分細心周到。
盛子實覺得,她在演戲,一定是的。
要不然怎么她嫁人前和嫁人后變化會這么大。
可是每次看到錦瑜,從那目光中,盛子實感受不到絲毫虛偽。漸漸的,他反而看出那目光中對他的戒備和……不喜。
那之后,他便再不和她對視了。如今他感受那道審視的目光,還有她語氣雖不重,便卻凝重的問話。
盛子實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盛子實不開口,錦瑜也不意外,前世一個院子住了五年,她自認了解盛子實的性子。他既然打定主意不說,她是問不出來的,其實原因是什么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