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前往港口的路上飛奔著,路上還有些蒸汽拖拉車和其他車輛的方向是一致的,那就是去看世界上第一艘完全鋼鐵制造的大型戰船下水,由于車輛有點多,致使道路有點擠,馬車不得不放慢速度。
丁建鵬突然嘆了口氣道:“有些東西的確是宜早不宜遲啊!我當初認為自行車需要在過一段時間再把它弄出來的好,如今看來,現在還不不如有輛自行車來的悠哉快活!”
“你能做出來為什么不做?我也想有輛自行車鍛煉一下身體哪!現在位高權重,走到哪里都是坐車坐轎的,身上已經放了膘了都!”蕭明陪著她他一起感慨!
這條港口道路越到后面越擁擠,到最后竟然堵在路上動不了了!似乎前面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在十二世紀的路上堵車,這又讓蕭丁二人感慨了半天,但在等了半天之后道路仍然不能通暢,這就引起了兩人的重視了,“別是出車禍了吧?”
蕭明這次前往丁建鵬的別墅,他連顧小路和郭守信都沒帶,只是一個人來的,如今望著前方造船廠巨大的船塢,卻止步不前,連個通風報信的也沒有,這不禁讓他有點著急,如果有人報信,則船廠定會派人來接自己的。
兩個人在車上被堵的氣悶已極,蕭明不耐煩的道:“走,我們下車上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建鵬道:“好,正有此意!”
二人打開車門下了馬車,沿著車輛的縫隙向前走去,兩旁都是一些停下里走不動的馬車和蒸汽拖拉車,由于拖拉車是燒鍋爐的,如今走不動后,鍋爐還不能滅,于是道路中的氣溫顯然升的的很高,駕車的把式在不斷擦汗!
蕭明和丁建鵬兩人沿著道路的縫隙不斷往前擠去,此時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也跟二人一樣舍棄了車輛而徒步向前,在離造船廠船塢不到幾百米的地方,那里已經擠滿了人,似乎在看什么熱鬧!
蕭明和丁建鵬兩人擠到跟前時才發現,地上坐著幾個人,其中還有年紀胡子一大把的老者,這些人身后站的一群人多半是家里的仆役和家丁,因為這些人手里面都打著旗幟,蕭明自己一看那些旗幟,忍不住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些旗子上或橫或豎的都寫著字,那上面的字是:“逆天造鐵船,天理難容!”橫幅上是:“奇技yin巧,教壞子民!”其他還有“無欲而剛!”“天理是善,人欲是惡!”什么“存天理滅人欲!等字。
丁建鵬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轉頭看向蕭明道:“理學的夫子們!道學難道已經發展成聚眾鬧事了嗎?”
蕭明皺著眉對此不禁大搖其頭!他當然知道理學在宋代發端,最后被朱熹發養成成為道學歷經兩宋的道學最后卻是在明代才大行其道,使其成為禁錮中國人精神狀態的枷鎖,最最可恨的就是那句:“存天理滅人欲!”
道學一開始就以儒家學派的正統自居,而儒家學派的思想又一直被認為是中國的正統思想,所以道學自然順理成章地成為中國的正統思想。此一正統,靠一個道學家所擬就的、莊嚴的圣人系統維持,所以這系統有時候也被稱為“道統”
而理學改稱道學,是理學從純學術性的學派,而轉變為由意識形態領域,進入到實際的行為,成為一種政治上或社會上的黨派。士大夫在理學思想指導下,一面自衛,一面打擊異端。在這個龐然而堅固的道學思想指導原則下,寡婦被迫活活餓死,也不許再嫁。音樂、戲劇、繪畫,一律成為壞人心術的毒品,逐漸被輕視。
甚至在文化大發展唐宋時代,填詞作詩本是極盡風雅之事,可在道學看來,作詩也屬于墮落行為,因為不專心便作不好,專心則就沒有時間思念道德和忠君愛國的大事了。其他文學作品,如小說、散文之類,看一眼都是罪過。只有低賤的人才去從事體力勞動,圣人系統和準圣人系統——道學家,則必須全神灌注道德和道德基礎上的“治國”、“平天下”。
人們連走路都要有一定姿態,奔跑和急促的步子,都是輕浮下賤。服從傳統權威,崇拜古人古事,崇拜祖先,都是最高貴的善。任何改變和抗拒的念頭,都是邪惡,必須在念頭一起時就予以無情克制。任何發明創造,更都是專門取悅小人和女人的奇技yin巧。
道學在發展初期應該是北宋最鼎盛的時期,程顥、程頤兩人絕沒想到經濟文化如此繁榮的大宋朝會出現被北方的野蠻的游牧民族滅國的事情,士大夫和學者在對待問題的看法上并不一致,在追尋答案的過程中,道學家們最擅長的儒家自省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原來這一切都是自作孽啊!歲對于這種為什么自作孽的原有展開了探討。
道學家認為,人類只有兩種:“不是圣賢,便是禽獸。”這跟“君子”、“小人”的二分法同樣嚴厲。圣人是一種凝固劑,主要功能在維持社會秩序的安定,維持既定的名分和既定的尊卑,使不作任何改變,以免名分和尊卑紊亂。這種道德法則的精神和形態,被稱為“禮教”
禮教的正常運行,是天理、是善。企圖予以變革的,是人欲、是惡。一個人必須努力減少自己的**,減少越多,越接近圣人的境界。減少**最有效的方法是: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圣人們所下定義的道德,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忠君愛國,除此一念外,別無他念。
今天在杭州造船廠的船塢外舉行的這一次示威,其實就是這些年來飽受道學學家們詬病的重大“奇技yin巧”事件!除此之外墨家這些年也是受到道學家們反復攻擊和謾罵的對象,他們認為,就是這些人讓人們的**無指望的膨脹,從而使得那些奇技yin巧的東西大行其道的罪魁禍首,他們崇尚天人合一的思想,刻板守舊的規矩,遵循圣人的教誨才是正道。
“這些概就是朱熹的弟子或者是二程的學生吧?”丁建鵬道。
蕭明心中自然對這些人沒有好感,中國人幾千年來精神世界的封閉,粉化權勢又對權利的無限崇拜本身就是儒學禮教最大的糟粕,但現在社會發展已經通過科技轉變的日新月異了,怎么仍然會有道學禮教的市場存在哪?
人群亂哄哄的圍著道路上,看著陽傘底下那幾個道學先生優哉游哉的坐著,對他們打的大旗議論紛紛,那幾個老者更顯得得意,竟然吩咐下人為他們斟茶,在哪里捻須喝茶。
造船廠為了這次新船下水準備了很大的一片觀禮臺,現如今大片的群中都被堵在了路上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當船廠的人過來看到這個陣勢時,卻有全都不敢亂動了,江南一帶兩浙路雖然經濟發達,但文化氛圍更高,坐在那里的幾個老夫子無一不是名冠一時的大學問家,在社會上有很高的地位!
如果上前勸說,誰辯得過這些飽讀詩書的鴻儒?如果推推搡搡的將人拉走,不但是這些人身后的家丁仆役不干,到時候鬧起來,那幾個白胡子的老頭再來了倒地不起,賴上你不說,你的名聲從此也就臭了!所以他們雖然急的滿腦門汗,卻是束手無策。
正在鬧哄哄的時候,突然人群的后面傳來一陣整齊的跑步聲,并且有聲的喊道:“官家辦事,閑人避讓!官家辦事閑人避讓!”一堆身著整齊制服的隊伍跑步趕了過來。
這身衣服蕭明很是眼熟,那種款式正是自己為皇家虎衛軍和近衛軍設計的軍服,但軍隊的衣服完全是紅色的,可眼前這些人的衣服則是深藍色的,但胸口照樣整齊的排著銀光閃閃的紐扣,過肩的兩條十字背帶,腰袢也有水壺等掛件,可受理卻拿著水火兩色的藤棍!
蕭明猛的想起來了,這是吳璘和李顯忠訓練的的那些皇家武裝檢查執法大隊!如今江南一帶的執法大隊已經成型,并且建制齊全,裝備了藤牌和水火棍!從此之后軍隊就正式退出了治安維持方面的工作了,把這事情就全都交給了執法大隊。
如今這種**中,執法大隊的出現就不足為奇了!監察執法大隊一到現場立刻利用手中的水火棍將人群向著兩側驅趕,但對那些打大旗示威的道學一派并沒有采取行動,而是將圍觀群眾和他們分割開來。
以為顯然是軍官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手下向他行禮報告道:“啟稟隊長已經將人群隔開了!”
那人點點頭,看了看仍舊坐在地上的那幾個老者,他走上前去對他們說道:“各位先生都是明禮之人,道德的學問速來讓人敬仰,如今聚眾喧嘩阻礙交通,到底是何意思?”
道學先生們自然對他理都不理,仍然坐著不動!那名軍官頗為尷尬,但他很快就調整了心情,再次說道:“根據吳璘將軍京師及杭城治安道路管理的法規,爾等如此行徑是為不法,本官有權對爾等實行處罰!”
此時一名坐在地上的老者尖聲說道:“我等帶天立言明智,實屬替天行道,世人沉迷私欲不知悔改,還要對那所謂妖孽鐵船大為贊賞,如此世風當有我等舍身成仁為其雷鼓驚醒,請問我等此舉當得何罪?”
那軍官突然笑了他上前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擋人道路本就不對,雖然幾個先生堅持自己的意見,當可站在路旁勸人引導,何故擋路影響交通?我勸眾位可移駕之路旁,暢通這條路的通行,而后面被堵著民眾也可上前看到諸位的橫幅標語不是?”
他這話說的入情入理,既給了人家面色又給了人家的臺階,幾個老者頓時沒了主意,他們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而那軍官又再次上前子他們面前低語了幾句后,幾個老頭才站起身來和家丁仆役退到了路旁!看到這一幕民眾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蕭明也對他暗暗點頭,此時站在人群中的船廠管事突然看到了蕭明,驚喜之下立刻就迎上了來,他帶來的人專門開辟了一條通路請蕭明親自前往船塢觀禮,此時的監察執法大隊則擔任了交通警察的工作,正在疏導交通,蕭明問身邊船廠管事:“那名青年軍官是誰?”
“回太師大人,那是去年才調任的杭城執法隊的副隊長,名叫辛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