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約持續飛行了一個時辰,天色開始漸漸明朗,只見遠處叢林茂密,底下清水潺潺,天空云朵萬里飄逸著,明媚的陽光透過稀稀拉拉的參天古樹的葉子,投射的陰影下有幾只松鼠正在納涼。
“看來,我們是出了玄武靈肆虐的地帶”,蝶怨輕快的說道,臉色殊璃清麗。“這里,讓我神采奕奕多了”我伸手去撫摸劃過指尖的風。蝶怨見我,輕笑道“大自然無比美好,假如有一天,我們能在這里逍遙,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嗎?”蝶怨青絲從蝴蝶發簪中脫離,掛落在細白的臉頰上。
我緩緩回頭望見蝶怨眼里透露的柔情,蝶怨也看向我,緩緩用纖手扶起掉落的青絲。我現在發覺蝶怨已經沒有了在山澗之中妙弦曲里流露的高傲,原本犀利呼嘯能肅殺一切的情愫在這一刻變得緩和。
我雖然獲得霍文記憶,可畢竟我現在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我并不能完全懂得蝶怨的感情。后來我回頭想起這件事情,如果當時我已經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面對蝶怨的巧笑倩兮,或許后來結局就不會一樣了。但如果當時能深刻感受到蝶怨對我的愛意,并去迎合。我的未來路是不是就會從此停步不前。我會不會失去尋找那片最靠近日落的島嶼的信念,忘記了去復活母親的意愿,會不會取而代替是在浮域和蝶怨做一對神仙眷侶。
“那我們先拯救了浮域,免去這場浩劫再說吧”我只能如此回答。蝶怨聽到使勁的點點頭,纖纖細腰在空中晃動,讓人能產生幻覺。
我和蝶怨馭氣長空,直至往最南端的菇胥山進發,路過無數村落和原始部落。炊煙裊裊,飄蕩在云端。蝶怨竟然好玩的把炊煙飄蕩周圍的云都移去別處,讓炊煙在上空聚集,最后寫下“吃飯”兩字。我在這一刻也笑了,隱約著聽到地面上,奶奶喊著孫子吃飯的叫喚聲,全家人在晚上坐在一起品嘗自己一天打獵到的食物,好似嘗到了生命的味道。看著這里的人們活著這般自在,感受這他們的笑容。我和蝶怨懷著沉重的心情變得漸漸釋懷,最后我們一往無前的堅信,不管這場浩劫能否減少到最低,我們也要充滿希望的去盡全部的努力。
直到我們不停不休的飛行了三天三夜,終于在一個晚霞鋪滿西邊的時候,我們看到了直插晴空的菇胥山。菇胥山高聳入云,一眼根本看不到頂端,奇怪的是,這里的氣息有點含糊,根本無法飛行。我和蝶怨盡了力只能在一個山谷里停了下來,萬里高聳的山,我們只能徒步爬上去了,沒有走幾步,我們就聞到了那股深入腦髓的清香,直踏過一片高地,我們看到底下,百花齊放,這么美麗的畫面,我們卻是沒有閑情做欣賞,因為這里可以迷惑人心智。
蝶怨,不知何時手里出現了一個銅綠的鏡子,周圍還泛著點點藍光。“這是臨走前,我爹給我的幻魔鏡,能夠讓我們免去被這片花海的迷惑”,說著,蝶緣手里數十秒變化幾十種手訣,隨后鏡子飄向上空,鏡子中射出道道藍光,揮灑在花海上,幾個呼吸的時間,花海好似逝去了一種雕飾,失去了原有的朦朧感。我心里一驚,然后暗暗長嘆:“有這么一個爹果真是極好的呀!”
煙霧消散,花海里面讓我們看到了震驚的一面,剛才完全看不到,可現在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那里躺著上百具尸體,看著尸體已經開始有點腐爛,猜測死亡時間已經有了幾日,他們的打扮跟那個當日與七長老交談的神秘人相差無幾,一個念頭第一時間劃過我們的腦際“還是被搶先了嗎”。
上百具尸體,錯落的躺在這片花叢里。奇怪的是在蝶怨使用完幻魔鏡后,我們竟然絲毫聞不到花香,這免去了我們的危機,至少比起這些先前到達這里的人可以免去在這片花海里逗留的時間。意識到情況的緊迫,我們不再一一觀察死者的情況,遙望著看不到山頂,我們兩人相顧一笑,“希望能逮到這些人”蝶怨道。
“你真希望能正面遇到他們嗎?你不怕遇到厲害的家伙,然后我們的小命就埋在這片雪山之上了嗎?”我半開玩笑的說著。
蝶怨意著這我話語中的挑逗,“好啊,這地我甚喜歡,就做本姑娘的犧牲地吧”蝶怨閉了會眼睛,隨后睜開卻帶著堅定,“不會的,我爹給我有保命法寶,除非遇到浮域掌門這種級別的,不然想將我們殺斃,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還有。。”說道這里蝶怨頓了頓,看向我的的目光“我相信你”,說出這句話時候,聲音不重,卻字字敲入我的命弦,像層層浪潮一波波回蕩在我的心間。我們一步步朝前走著,等我們感到內息有點混亂的時候,眼前的場景變成一片雪白,“已經進入冰雪覆蓋地了”蝶怨聲音略帶沙啞。
“這里確實是獨特之地,剛才在山腳,我們只是不能馭氣,現在我感到整個山像是被下著一場詛咒,我現在卻是發揮不出力量”我感到身體周遭一股異常不適的氣息。蝶怨虛弱的點了點頭表示有同感。我看到蝶怨花容慘淡,說道“不過也不用怕,既然這片山有如此神力,想必比我們先到的人同樣免不了受著這種遭遇,而且他們在之前還抵御底下會迷惑心智的花海。”因為短時間無法適應這種奇怪的環境,我們決定各自先調節自己的氣,等到三個時辰后,蝶怨醒來突然跟我說,“我覺得這樣不行,我們可以試著釋放自己的武道,識別這山周圍的各種異相,或許還能發覺到那群人”。我心里盤算或許也只能這樣了,蝶怨把一顆發光的珠子遞給我,說這叫避塵珠,可以防止別人發現自己的神識。說著,蝶怨做了示范,把珠子放在手心,三個手訣后珠子消失在手心,蝶怨看向我,我示意明白,她就開始閉目,一股輕淡飄渺的氣息從她身體徐徐而來。
隨后,我也坐定,珠子消失的那刻,我沒有感到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有種說不明的孤寂,好似渺渺天地,唯有自己而已。我運氣從丹田出發,在第一玄印慢慢環繞,越聚越濃厚,清泉流淌過霍文留給我的怨念刻記。蝶怨有她的武道,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揮灑自己武道下那片意境,可我卻是沒有。雖然我感受過蝶怨的蝶花百芳曲,能夠清楚感受到那一抹思緒下的絕情。但我無法在自己身上存在到這種力量,就像現在,幻云下有神鷹之影雕琢著在空中幻化的水瀑,雖在雪地,沒有陽光,但分明可以感受到那霞光映射其中,化為七色彩虹。
我心里暗想,這應該是她的神鷹流霞曲。我緩緩閉目,我只能試著去用自己想到的方式的去刻畫出自己獨有的執念吧,我這樣想著,半響后,玄印隱隱泛著黃光。我模模糊糊聽到了一聲如黑暗之處傳來的咆哮,我看到一頭全身長滿黃色皮毛的兩角巨獸,那是什么?
巨獸突然朝我轉頭,我從沉浸中醒來一陣后怕。我發現蝶怨已經正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發現我醒來,連忙低頭擺弄她的衣角,看著她耳邊已經微微泛起的紅暈。我問道,“你可是有發現什么?”語氣中帶著的正言厲色,讓蝶怨恢復了過來。
“我氣息只能在十丈之內徘徊,無法察覺到任何異象,這里太奇怪了,我的修為仿佛是被深深壓制了”說著,蝶怨露出無奈的表情。”“那我們再繼續上前走幾步吧”我說道。“也只能這樣了”蝶怨俏麗的臉上寫著悲傷。我們踏著雪地,每步都感到一股龐大的氣息在阻隔我們。蝶怨踏著自己的武道意境,步履翩躚。我配合著催動氣焰,玄印被慢慢點亮,突然一絲涼意掠過我丹田。巨獸的樣貌再次映入心房,這次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并沒有害怕,我只是好奇我的丹田之中什么時候會有這么一只怪獸。巨獸搖擺著他長滿黃毛的頭,頭頂的兩個棱角依稀可見,隨后身體晃動,到處亂竄,暴躁如雷,我一振,“它這是怎么了?”我暗想。
走在我身邊的蝶怨察覺到了我的怪異,出聲問道“你不舒服嗎?不然我們再休息一下”
由于我神經過度集中于這只怪獸,一時間竟然沒有聽到蝶怨在說話,蝶怨連喊了兩聲,我被驚醒,回過神來,我神情凝重,揮手打了個招呼表示需要調息,蝶怨以為我是身體不適,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我面無表情,全部神志都被巨獸給吸引了過去。巨獸在我身體內翻滾,好似要逃離我的身體,但又跟我水**融在一起,只是一直暴躁著,跳動著。漸漸的,半響后,氣息開始安定。沒過多久,一股磅礴的氣勢從我丹田迸發而上,勢不可擋。
“有人”我眼里掠過一道精光,拉著身邊的蝶怨就望山頂方向飛去。氣勢直竄,竟然所到之處冰雪瞬即化為冰水。流水澈澈,流入山谷。蝶怨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卻是沒有反抗,這是第一個握著自己手的男人。她抬頭看著我,見到的只有冷酷。蝶怨享受著這一刻的溫純,絲絲暖意流入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