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還能清楚的聆聽到海水澎湃,擊打沙灘的聲音。我進入山門通過了各種的守衛弟子,他們的修為也是卑微的,也全然查不出我身上的異樣。好在這個霍文在這浮獄里不算頂尖的選手,平日也見不到門派的長老更不要說掌門了。這也讓我免去了我原先的擔憂,我這個冒牌貨在一些修為極深的人面前一定是無處可遁的,到時候被識破身份是小事,因此而丟了小命那就真是死不足惜。
霍文是第九代長老座下二弟子的徒弟,師父也是個嗜酒如命,游手好閑之輩,平日里自己也不怎么進取練功,對徒弟也全然是撒手放任。這也導致霍文進浮域這么多年跟同輩的師兄弟相比功夫上總是相形見絀,霍文對這種師父也是無可奈何。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功夫不到家,就總會被人嘲笑,霍文平日里總是被其他師兄弟欺凌,可是他骨子里是傲的,他受不了這種窩囊氣。
近年來,浮域周圍總有玄武靈出現,掌門下令門下弟子需要在山門方圓百丈外巡查,借著一次跟師兄們在一處偏僻的洞穴里巡查,他獲得了一個魔瓶,他偷偷的帶了回來,根據記載這是一個可以收集死人怨念的魔瓶,收集后可以供給人修煉,集百萬怨氣的那時候,此人就可以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霍文對此眼前光芒四色,全然忘記了作為修真武者的該秉行的武道。可是這世上每天死的人雖然很多,但他難道還要去一個個找不成,于是他萌生出滅殺平民的性命來修煉怨念。
后來,世間玄武靈異常頻多,掌門算出魔道橫行的時代將來臨,其中不少同門已經死在玄武靈手中,掌門再次下令修為低微的門徒不準離開山門半步。越是有玄武靈作祟,霍文覺得對自己越是有利,他也開始無辜殺害平民,反正他覺得這完全可以推給是玄武靈造成生靈涂炭。
可是這一切,在我手上被我終結了,這就是天道,這就是修真武的武道,你打破了本有的武道,接受處罰只是遲早的事。
我在浮域里安靜度日,既然浮域外現在玄武靈兇煞的很,我躲在這里對我來說絕對是安全的,我心想道。明珠里面有三玄九變,每一道玄印對應是三變。第一玄印叫奪魄玄印可以奪人記憶。它的三變的境界都不同。第一變只能奪取你殺死人的記憶。第二變可以變化成所奪之人的面貌。第三變就是可以吸取其人的功力。早在蛇靈族第一爆發我的氣焰,我就將第一印記融會貫通。只是那時候我并不能如此的明了的感應到我身體的變化,而如今或許是明珠已經和我融為一體。
等清楚明白這明珠對我帶來的意義,我也很詫異當初母親給我時候她心中應該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或許她又并不知道明珠里賦予的力量,這到底這條路是怎么走下去。明珠三玄九變后又會怎樣。
我沒法短時間的領悟第三變的奧妙。我用幻術不斷收索霍文此生的記憶,想找尋一點有用的信息。我發現霍文原來一直暗戀浮域大長老的小女兒,聽說此女出生那天天空幻云出世,千萬遠古戀蝶環繞,頗有一派羽化登仙的場面。
“霍文啊霍文,要不我幫你了卻了這樁心愿吧”我不禁冷汗直淋。霍文的心愿竟然是和這位叫蝶怨的女子共同甩一次劍舞。我沿著記憶的方向出沒在此女常登臨的地方。一座高聳如云的山巒,其上有一處涼亭,上面一女正在彈指揮動,嘀嘀琴音滌蕩山澗。我臨近,軟如柳絲,睫毛如弓,清逸的眉毛下映掩這炯炯的雙眸。
“誰?”一道輕微之聲與琴音融合著傳來。我身體一怔,一笑之下,搖身而去。女子見我欲離去,彈指波動,波音縷縷,我心想霍文啊霍文,要是換成你這擊之下必定粉身碎骨啊。我眉頭微皺,奪魄玄印已然瞬間釋放,幻術不斷抵抗琴聲下對我身體的顛簸。第二道琴聲襲來,的玄印傳導的幻術已經氣勢頗盛,我將氣息執意溫煦,一瞬間我想到了蛇靈族內看到那雙眼睛,此時如沐春風,琴聲竟然也奈何不了我。
“咦”我從涼亭聽到一道輕愕聲。女子花容微皺,起身浮身涼亭一里之外。“你是誰?這里是浮域鮮有人來的地方”女子粉妝淡抹,果然是有出塵韻味。
“我是。。”話到嘴邊我卻也不好意思開口。按道理眼前這個女子是大長老的女兒,霍文要稱呼的話應該叫她一聲師姑,可是大長老老晚來得一女,年紀跟霍文卻是相仿。
“我是浮域的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姑娘也是不需要知曉的好了”
“哈,無名小卒,無名小卒是敢來這個地方的嗎?無名小卒是可以破我妙弦曲的嗎?我看你是故意在侮辱我的把”女子笑了,美目熒光。
“妙弦曲嗎?我可是費了我你九牛二虎之力,可是姑娘是當下手下留情了吧”
“你真會說話,罷了罷了,我叫蝶怨,如果你真是無名小卒的話,你自然是不會知道我。不過無妨,自小到大我被花環圍繞慣了,卻很少有真真切切的交一會朋友過,今天你既然闖到這里來了,留下喝杯茶吧”說著蝶怨像蝴蝶一般飄進了涼亭。
我跟著進去,坐定說道“蝶怨,其實我知道你?”
“是嗎,那你是承認你不是無名小卒咯”
我看著蝶怨時不時輕拭著桌上的琴,“想必姑娘是極為善于彈琴,但是在下聽說你最擅長的是以劍為舞。”
“哦”蝶怨一對精亮的眸字看著我,“那是自然”。
隨后女子,起身望著遠方,“我自創有蝶花百芳曲,神鷹流霞曲和念想枯竭曲,這是我真武的武道所在,每一場都有截然不同的境界”。
此時蝶怨不知道竟然對一個剛認識的男子毫無隱瞞的講出了她的武道根本。后來她回想著,也是苦惱,難道就是因為我破了她的秒弦曲嗎。但大千世界,就是一個緣,她肯跟我說她的武道理念,我自然不會去傷害她。后來我聆聽了她的蝶花百芳原曲,蝶怨以氣御劍在云彩天際大展幻云本像。空靈山谷,無數彩蝶飛揚,猶如百花競相開放,讓人感受到抵擋心靈的清泉,如果這是換成一場肅殺,這便成了毀人心智的魔音。
我隨后緩緩道出了要與她共舞的想法,我見她美目流盼,臉頰還帶有一絲紅暈。這個當時我自然不會懂得。后來蝶怨給了我七天時間,那天她這么說的“我答應和你共舞蝶花百芳曲,但只給我七天時間去演習,超過這段時間都是不行”。
七日后,我重新來到這處山澗,我用玄印為媒幻化犀利長劍,蝶念如符咒千搖萬晃,一曲完畢,竟然下起了絲絲寒雨。
蝶怨披著幻云殘念,傲視長空,漂浮其中,仿佛世間所有美好事物捧在她腳下,只為博她一笑。
幻云淡去,寒雨依然不止。
“如此冷酷的冰涼,莫非你的武道是雨?”蝶怨疑惑道。
“呵呵,我沒有武道。或許是吧”
那天離去后,我心里念叨“霍文,我雖奪你命,可我還了你愿,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十歲的我,不知道修真武有武道,可我自己的道義雛形正在形成。
霍文雙目本精純,如果不是沾染了魔瓶的惡想,也不會觸犯自己的武道。我雖然奪得他記憶,卻得不到他的武道。武道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說不出也言不透,但又卻是存在。他觸犯了武道,卻因此和我結下了緣,今日一事,要是霍文泉下有知也必定含笑酒泉了吧,我心想著。
從那以后我沒有再去找過蝶怨。我在自己住所遇到了當日在殺死兩老夫妻的火海中和霍文一起的那個少年。我知道那個少年是霍文的弟弟,叫霍冰。兩人是孤兒,千山萬水下上了浮域,因為兩人資質都不高,被分配到同樣是庸庸碌碌的師父門下。因為兩人自己以為既然拜入了修仙門派,相互間就應該以師兄弟相稱,于是他們就不在互稱哥哥弟弟,而是換成師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