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笛,名字是母親給我取的,聽說母親是我們蛇靈族的圣女,幾年前的一天突然天地色變,我族抵抗外界的結禁被打碎,在外面闖入了我們族人從未見過的外界人,他們個個身穿紫色盔甲,面部猙獰。如此聲勢下,族人尖叫逃竄。紫衣人見人就殺,所到之處立刻血流成河。
族中長老顏色大變,奈何對方實力卻是太過兇狠,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當我外公也就是蛇靈族的族長準備開啟我們族的護族大陣的時候,我母親,人人都叫她蘇幕雅,獨自站在紫衣人面前,帶頭的紫衣人一看見她,就下令停止了廝殺,隨后一把抓住她就消失了。
全族上下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慌之中,卻對族中圣女被人擄走也是慌張失色。我外公痛哭萬分可也是無奈,他想不明白世代堅固的結禁為何會在他手上輕而易舉的被打碎,而還來不及開啟蛇靈族的護族大陣,自己的女兒就被對方擄走。蛇靈族免去了一場浩劫,卻失去了幾百年來血脈最純真的圣女。
兩年后,在剛剛修復好的結禁處進入一個女子,便是我母親,手里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就是我。族人看見昔日的圣女回來都個個吃驚萬分,因為在他們心中既然落入了惡人手里,不管對方是出于何種目的,我母親都不會有生還的可能。不過我母親卻是犯下了族中的嚴重大忌,按照歷來蛇靈一族族規,每一代的圣女在沒有經過族禁地的秘法傳承之前不可以結婚生子。
而母親抱著我還是毅然回到蛇靈族,現在我想起來還是無法理解。母親抱著我走到外公面前。外公大怒,把母親關入禁地的密室,因為那時候我還小無法離開母親,我就跟母親一起關入了密室。等我一點點大了,我被放了出來,母親還是被關著。從回到族中后母親就一直很少跟人講話。我三歲那年,我的頭發漸漸的變成了黃色,還奇異的長出了兩個麟角。
這種怪異的現象讓同族的小伙伴把我看成了一個另類,我處處受到了排擠。族中長老甚至外公也覺得我是一個怪物,有一次我偷偷聽到他們在說要把我送走。我哭著去找母親,幾個月沒見母親,我感覺母親氣息有點微弱。母親看著我,從手中替給我一個透明的珠子。一年來我不止一次問我母親我父親是誰,可她一直沒有回答我。而我拿到珠子以后的一個夜晚,突然驚醒。起來發現珠子無故消失了。而從那以后,族中人更把我看成了另類,按他們的說法我的氣息一天天變得邪惡。
族長長老也是一致同意要將我斬殺,以免日后對族中帶來災難。外公最終不忍心最后決定把我關在族中禁地的最底層。我日日夜夜受著那里惡靈的侵蝕,第二年我聽說我母親在密室里郁郁死去,外公最后還是心痛女兒,決定將其魂魄用族中秘法永世封閉在了族中的湖底,用她純真的血脈來守護蛇靈族。
我一天天飽受著痛苦,直到我七歲那年,我的邪惡氣息慢慢的褪去,頭上的麟角也是褪去。而歷來族中七歲的孩童都要接受蛇靈族的第一次感靈,能感應到的就可以學習族中的玄法。于是這一天外公召集各長老將我從禁地深處解封。這一天我獲得了新生。我就像春天的嫩芽向著陽光生長,可是誰也不會知道,我身體內巨大的變化將慢慢醞釀。
多日被黑暗籠罩,終日不見天日。我至今還記得那里的惡靈仿佛浸入了我的每個毛孔在慢慢吞噬我的身體。重見天的日陽光對我來說成了一種耀眼的奪目,我變成不適應這種有光的日子。第二天,在族中禁地大廳聚集了全族的人,中間站立著跟我一般大的孩童,其中一人我還是很熟悉,這時候他眼里看我的意思我看出了不屑,幾年前我分明記得他嘲笑我說我是母親和在外的野人偷生的種,看見我現在恢復了烏黑的秀發,我感受到了他的驚訝,不過面部表情還是高傲的斜視著我,多年后我知道這叫高冷,高傲而冷峻。這個男孩叫奧姆薩,第一個通過族中感應的男孩,他走下來時候故意碰了下我的左臂很痛,我看見他的眼睛這么冷。
“蘇笛,你上來”外公在最上面叫我。
我一眼望去,那是一條巨大無比的蛇。不過蛇頭顯得有點詭異,外公站在龐大蛇身鋪出來的青石板上,遠遠望去,這塊青石板就像一個枷鎖扣在整條蛇上。
“把手放我的蛇杖上”外公語氣中帶著沉重。
蛇杖上有點微微的藍光,我慢慢把我右手放上去,我心頭一顫,我震在那里,我看見蛇在那瞬間震動了一下,好像在咆哮。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外公的聲音很低沉,我聽出了他的嘆息。我下了青石板,我感受到了下面族人一道道的冷意,這股冷意讓我很不舒服,我決定不在這里逗留。我隨著族人的目光走出了禁地。外公后來告訴我我沒有通過蛇杖的感應,也就說明我無法演習蛇靈族世代傳授的玄法和秘法。晚上我路過外公房前,我聽到了他在哭泣,我瞬間懂得他是在想我母親,外公并沒有把我有任何偏見,奈何他畢竟是全族的族長,始終要把全族的利益和想法放在第一位。母親的這種境遇,其實最傷心的是外公。我不再怪外公,我讓外公帶我去了當年把我母親魂魄封印的那片湖。湖水平靜,并沒有任何漣漪。
“蘇笛,你現在有何打算”
“打算,外公你是說我怎么像沒有修習玄法的族人一樣怎么接下來生活嗎?”
“不,我是說你想出蛇靈族去外界嗎?”外公沉重道。
“外界,外界”就像多年后我始終刻記的外界。那年是母親跟著紫衣人去了外界,仿佛外界人對我們族人來說是一個神秘的詞匯。
“哈哈,罷了罷了,你媽媽是我們族血脈最純潔的圣女,本來我打算等她傳承了我們族的秘法,然后帶著我的蛇杖去外界的,可是現在。。至于你,根本學不了玄法,還是算了吧”外公摸著我的頭緩緩道。
“外界有復活母親的方法嗎”我問道。
“我聽我上一代族長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外界的人專門修武,能夠感受這自然的武道,跟我們在族里演習的玄法自然是不同的,我們之所以族中會有結禁就是因為我們懼憚外界人”
“我一定要出去”我的聲音小的只有我自己能聽到,那里有母親為啥敢于讓紫衣人帶走的原因還有母親給我的那個神奇的珠子,這幾天我發現它分明融入了我的身體里。
一切的答案都需要我出去。風吹走湖邊的落葉,嗖嗖的刮著我的頭發。以后的一天天,我依舊看著在河邊,在田野上有戲耍的孩童,田地里有耕種的族人。
難道害怕就可以成為一輩子在這先祖創下的結禁里平淡的生活的理由嗎?
月空浩蕩,夜晚唯一的光芒是從禁地傳出來的,映射在空中的結禁上顯得特別美。
那天一起接受感靈成功的孩童除了奧姆薩還有四個,他們從那以后將在禁地里經歷七七四十九天演習最基礎的蛇靈族玄法。等四十九天后將會接受第二次感靈,如果成功就可以修習蛇靈族的秘法。
足足有三層的禁地,除了最底層終日惡靈泛濫外其余都是一派祥和。在第二層各位長老負責一位幫助被蛇杖選中的孩童修習蛇靈族的玄法。四十九天過的很快,而我游蕩在結禁之處,每次走過那片湖我就想起母親的身影。天空時不時飄下雨滴,滴落在空中可見的結禁上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莎莎的淅瀝聲。我覺得這里是很美,多年后等我去了外界后我的心中也感到這里對于一些人來說是一個難得的人間仙境。但是現在對于一個七歲的兒童來說也許領悟這些對他來說太難了。
四十九天過去了,五個修習了蛇靈族玄法的少年重新來到了當日的巨蛇雕像前。這次全族人一樣的被召集起來,因為下一時刻選出的能夠修習的秘法的少年大家一致認為他將是下一代的族長大人,圣女的隕落,族中人對這位可以修習秘法的少年看的自然是很重。我偷偷的躲在人群后面,因為個子的原因我甚至看不到前面的景象。當日我并沒有特別注意原來五位少年中還有一個女孩。這女孩叫葉瑤雪,大長老的孫女。
第二次感應儀式馬上就開始了,每位長老族人,包括外公都是心里一陣緊張。第一個上去的叫梅奧法,很遺憾并沒有得到蛇杖的認可,不過通過第一次感應的人也將是下一代的長老,日后他們會逐個被長老收為弟子,繼續演研玄法。奧姆薩慢慢上去了,伸手放在蛇杖上,怪異的臉上露出一道詭異的笑,令人看不透。外公大喜,“好好,你通過了”
奧姆薩,站立在青石板上,如群雄傲世一般。后面幾個人都像梅奧法一樣并沒能讓蛇杖產生反應,直到葉瑤雪上去后,將手放在蛇杖上,我分明的感到巨蛇又一次在震顫,這一次不一樣,不對,我的心中好痛。我并沒有發現我的頭發慢慢在褪去黑色,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黃毛。尖尖的麟角已經高的沒法遮掩,但我站在最后面,前面的族人還在為葉瑤雪被認定為下一位圣女的喜悅之中,我的身體已經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舉目四望,我眼前出現的竟然都是惡靈,頓時昔日被惡靈吞噬的情景涌上我心頭。我不心中只剩下一道念頭我要逃脫惡靈的侵蝕。沒人能發現我現在的臉龐也是高邪冷酷。
“殺,殺”心中一道念想占據我腦海。
這時候最上面的外公好像已經發現我這邊傳來一股濃郁的邪氣,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霎那的時間,站在我周邊的族人已經倒在血泊中。
惡靈還在我周邊圍繞,它們在咆哮,好像是被困多日釋放后的歡悅,又好似在嘲笑我一般。
我心中有巨浪在翻滾,大江拍浪。轉眼間我像一頭巨獸,我百丈之外已經沒有了活物,我好像看到一道黑影飄到我身邊,一股頗為巨大的力想把我捆綁,那是我外公??墒俏曳珠g就是雨一般的把它打碎,外公已經向后退下了百丈之遠。下一刻我看到一個眼神,第一反應那還是特別的冷??墒侨绻呛榛牡木瞢F的話,那此時的我就是深淵的惡魔??植赖难壑苯涌梢园涯欠N冷峻直接打壓。一位位長老也一時間變得像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他們認出是我以后,心底已經萬分后悔當初沒有將我斬殺,更多的是對族長大人放容的痛恨??墒沁@一刻他們已經無暇去想其他。死亡的氣息像驟雨降臨一樣已經勢不可擋。
這時一道暖流突然傳入我心里,轉眼我看到一個溫暖的眼睛,我好像在那里見過。后來我知道當日我并沒有通過第一次蛇杖的感應默默然走出禁地時,在我的背后也是這雙眼睛在注視我。我看見一個身影來到我面前,就像后來也是這樣來到我身邊,柳眉妖嬈,細膩如畫,空谷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