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荻的出現,蝶怨變得不愛再說話。我們在回去的路上,她并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只顧著一味的提高速度,我感到她想著立馬回到浮域去,我們極力飛行了一天一夜。我實在忍不住問道“蝶怨,我們要不要休息一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立馬后悔了,我覺得一個女孩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的時候,最好的安慰應該就是安靜的陪著她。可是,蝶怨竟然回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受到我的衣服濕了,她竟然哭了。
“十年前的一天浮域受到了歷來最為嚴重的外侵,從小到大照顧我長大的兩位姐姐都在那戰(zhàn)斗里戰(zhàn)死了,而我爹也因為那次姐姐們的死哭瞎了自己的雙目,我那年只有十歲,我站在爹身邊聽著他向著天空撕聲力竭的吼叫。后來我爹對我寵愛有加,我知道他是把對姐姐們的愛都灌輸在了我一人身上,他逼迫我快點長大,他跟我講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愛的人...”蝶怨用支吾的聲音跟我講訴著這段往事。
我的法術把蝶怨包攬在其中,控制著平衡。等她說完的時候,她趴在我身上的手下意識的如清醒般離開,不好意思的看著遠方。我干咳了幾聲,說道“沒事,傷心的時候就應該哭出來”。我們就這樣聊著,我也告訴了我母親逝去的事,一時間我們好像變得同病相憐,回浮域路上我們闡述了太多,我也平靜的了解了這個被浮域捧到天邊的女子背后的故事。二十歲就突破樺世期也不僅僅因為蝶怨天資聰慧,而真的是她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期許,她不敢輕易去辜負。
念想枯竭曲是蝶怨用對兩位姐姐的思念和悲痛譜寫的,那種煞氣是可以引導出人心底中最悲的一面的,也只有身懷悲天憫人之心的人,才能把這幻術發(fā)揮到淋漓盡致。兩天后,我們又進入了玄武靈包圍的地帶,這片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植被,土地荒廢突兀,黃沙飛揚彰顯著荒蕪的屋落,讓人看得觸目驚心,我們甚至看到塵土中露出平民死去后的森森白骨。
“這些可惡的玄武靈,不行我要教訓教訓它們”說著,蝶怨腳踏七彩云朵,在黑氣中靈活的穿梭,所到之處甘雨傾灑,如彩筆在黑幕中劃出了原本的清麗。我用法術將黑氣層層包圍,用玄印之力在空中捏碎。玄武靈仿佛知道有同伴犧牲,開始同一時間向同一方向聚集。我們看著遠處向我們這邊洶涌而來的玄武靈,呼嘯聲中還帶著詭異的哭喊。
突然,蝶怨說道“不行,這些玄武靈都進化過了,心智都有所提升,他們如果聚集在一起,我們會被困死在這里的”我跟著蝶怨把周圍的玄武靈都推到幾丈遠之外,騰云在最高空,那里沒有玄武靈的席卷,但天色仍然沒有一點光彩。
離開玄武靈的包圍后,蝶怨說道:“我們就離開了幾日,這里的玄武靈紛紛都提升了不少實力,看來他們近期必要對浮域出手了”想到洪荻拿去的那朵舍利花,我們心中都烙下了恐慌。洪荻的強都出乎我們的意想,就算我能獲得那巨獸的意志我都無法保證是否能與之一戰(zhàn),況且沒有了巨獸,可我隱隱覺得這次我的反常并不會是偶然,這股力量一定是來源于母親給我的明珠子,只是現在我無法揣摩出他的奧秘。
回到浮域后我試著多次像在菇胥山一樣將真氣運行到玄印處,但一次又一次都沒有再看到巨獸在丹田出現,難道那真的是一場巧合嗎?但,他確實存在過,也一定會再次出現,我眼中閃過一絲堅信。這時候,一道身影閃過我眼前,原來是鼓玉。鼓玉似乎有點怪異,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莊重,他看見我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完全沒有為人師的樣子,可是口中還是喊著“好徒兒啊,這次跟我們大小姐出去,可有進展啊”我看著鼓玉為老不尊的樣子,也是無語。“我們沒有拿到...”話說道一半,我突然意識到,當日大長老說過這事情不能外傳,我連忙改口道“現在浮域外面已經被玄武靈摧殘的寸草不生,不堪入目”。鼓玉聽著卻精神振奮,“不管他,要來就來把,我也修煉了一大把年紀了,是時候為浮域戰(zhàn)斗了”我覺得鼓玉也是有所察覺,沒想到原來鼓玉內心也是懷著好戰(zhàn)的血脈。
鼓玉說出一番話后,有所沉默,隨后又走到我跟前,輕輕的笑道“要是你真跟蝶怨走在一起了,那不光你,連我都面子大增,能做大長老的閨婿,在我們浮域就能橫著走了,不瞞你說大長老的實力或許已經不亞于掌門,當年大長老先后喪失兩個女兒,他把蝶怨看著比誰都重”
鼓玉說的話確實不假,蝶怨出去幾日,她身上就帶了無數寶物便是可見一斑。鼓玉走后,我靜靜的望著湖面,開始想起了蝶怨的一顰一笑,特別是她對我傳遞著信任的眼神。我拿著石子丟向湖水中。難道霍文愛戀的女子我也愛上了嗎?飛鳥從一只柳條上飛到對岸的河提上,我突然想起了霍冰。我去一個叢林中找到了霍冰,他正在握拳打著樹樁,見我到來,霍冰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著,一臉笑呵呵的。我驚奇的發(fā)現霍冰雖然已經基鑄,但體內卻沒有一點能量波動,完全猶如一個平民。我問他這些天有沒有很用功的修煉,從他的回答中我得知自從基鑄后,徐晉很少再管他,他只是每天讓霍冰挑水,打柴做一些雜活,徐晉告訴霍冰,修真武之人首先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霍冰認為這也是是非常對的,每天霍冰就把挑水和劈材作為了不可或缺的修煉,有功夫他就會來這里打打木樁。
雖然我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修煉方法,修真武者都是把修氣感悟武道為先。但我也沒有真正明白,就像我自己我沒有武道還不是能修煉。可霍冰畢竟沒有向我這樣的特殊經歷,他只是和霍文一樣。霍文和霍冰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山村里,本身平平安安的生活,一家人也是和和睦睦,不料一天村里的人染上了一場強大的疾病,一夜間村里人都死了,包括他們的父母,只留下霍文和霍冰,村里相傳有一段傳說說凡是能從大難中存活下來的人,必定不可能在這村里平凡一輩子。霍文和霍冰堅信著這一點,于是那天他們強忍著親人逝去的悲痛,決定踏出這個村落,他們要去找個修武的門派,千方打聽知道在在靠海的東邊有一個叫浮域的門派,兄弟倆從此踏上了尋找這個門派的的坎坷路。
風雨中,他們躲在破廟中,天冷了用樹皮裹體取暖,肚子餓了就采集野果,由于終日吃著野果也不是辦法,作為哥哥就開始想辦法,他試著去打獵,一天他打到了一只受傷的兔子,霍冰卻是看著可憐的兔子表示不愿意去吃它,霍文告訴他這世上總歸是弱肉強食的,就像村民們也是躲不過病魔的吞噬,但是如果修煉了就不一樣了,所以等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時候千萬不要有悲憫之心。那天在吃下兔子肉的時候,霍冰雖然心頭很難受,但還是很高興,他向來很聽哥哥的話,霍文也非常疼愛霍冰。霍冰為了能長期打到獵,就想盡各種辦法去制作各種陷阱,記得有一次為了抓一只山雞,霍文不小心掉入了碎石叢中,回來時候霍文一手拿著山雞一手捂著還在流血的膝蓋。霍冰看著差點暈了過去,不過霍文強大的堅韌力卻是熬了過來。
傷好后,他們倆再一次向東邊行去,一路詢問一路跋涉。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他們都是扛過來了,霍冰在心里深處被哥哥這種執(zhí)著感染,他覺得不管遇到什么自己都要在哥哥身后鼓勵他,從那以后霍冰總是笑著給哥哥看,重來沒有出現過抱怨,也重來沒有想別的小孩子一樣會哭鬧。
兩個人就這般踏上了浮域,真武門派在平民心中是高高在上的,因為大家都知道修武的人能變得異常強大,不再懼怕日常生活中的艱苦和病魔,修煉到最后甚至可以延年益壽,更有傳聞可以與天地同壽。也是這般的誘惑,才導致有無數人每年來投到浮域門下,不過修武雖好,誰又會知道這之中的心酸,有多少人吃盡苦頭而終生沒有基鑄,有多少人苦苦修煉都無緣混沌期而無法感悟武道,又有多少人,一生修煉,歷經磨難,最終也同樣是跟平民一樣的壽命到死都沒法突破樺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