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唯羽在救出七魂的同時,便與七魂匆匆的離開的鬼谷。她知道這麼大的動靜,楚寒天很快就會知道。她必須抓緊時間離開。
是夜,黑壓壓的樹林裡,她看著仍昏迷不醒的那個男子,這時才細細的打量起他來,他大約三十出頭,五官立體,線條粗狂,帶著點狂野不羈。動作優(yōu)雅至極,手指卻很是白嫩纖細,古書有云,手好看,必定是讀書的料,學識淵博。再者,這個人好像與楚寒天有著什麼關係?
一簇篝火,自顧自的跳動著,藍色的火焰發(fā)出點點刺眼的光,連唯羽看著跳動著的火,就像是女子曼妙軀體在勾魂攝魄地搖曳跳著舞,昏昏欲睡起來。
七魂睜開那雙如明鏡的眼睛,在黑夜裡璀璨奪目,幽深得讓人情不自禁的陷進去猶不知。望著遠方,又似沒有焦點,心底暗暗的在打算著什麼。
兩人已經(jīng)趕了幾天的路,來到了一個村莊。
村裡人都很熱情的招待著她與七魂,兩人爲了免人懷疑,裝扮成是兄妹,兩人便在村裡住了下來。
“你什麼時候給我煉製解藥?”連唯羽啪的一聲將青冥劍擲在桌上,茶盞被震動得水花四濺。
“楚寒天的大弟子竟如此浮躁,不好,不好。"品著茶搖頭晃腦道。
“解藥還沒練好?我會被你活活害死!”
“放心,你的命寶貴著呢!”他看著青冥劍若有所思的說著,也不管她火冒三丈,想要發(fā)狂的模樣。
“再寶貴的東西也經(jīng)不起折騰!!!”連唯羽拾起桌上的茶盞拋向門框,不再開口。
七魂適可而止,也不再捉弄於她。
這日,七魂吩咐連唯羽按照他的方子去鎮(zhèn)上抓藥。
連唯羽到村上藥鋪去抓了幾服藥,手裡提著大大小小的藥包子便回來,回到那間小屋,屋裡的不是七魂那個人,而是師傅!!
連唯羽看見楚寒天穿著墨色的衣服揹著她而立,藥落地,心也落地,這下完蛋了。她頓時覺得墨色衣衫配上他周身冷冷的氣場簡直是一拍而合,也更讓人害怕。
“羽兒,最近廋了。”楚寒天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她知道,他越是溫柔就越是殘忍,她害怕,真的害怕。
“師傅。”勉強笑著,右手早已握住劍柄,隨時準備著。
“你不是一直唸叨著遊山玩水嗎?正好爲師要回皇城,這一路,我們師徒便做個伴吧。”說著人早已向屋外走去。
與連唯羽擦肩的時候,連唯羽還是不相信師傅居然就這樣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擦拭掉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感覺背都被冷汗打溼了,微風涔進她的背,簡直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他,楚寒天居然絕口不提那件事,他究竟是在打什麼算盤,這樣的楚寒天更讓人看不透,看不透。
大周皇宮。
皇殿中,皇帝髮鬢帶著絲絲白髮,眼角皺紋多多,已是不惑之年,老太濃鍾。瞧著殿下他最小的皇帝,三十一歲正值壯年,俊朗非凡,不由心中感嘆了幾番,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的威武不凡,只是歲月不饒人啊。
“皇弟,這一次回來就多住些日子吧,咳咳,,咳,”老皇帝說不了幾句便垂身咳嗽著。
“是,臣弟遵命。”楚寒天畢恭畢敬的回答。
“十年來,你可還好。”皇帝勉強再問著。
“拖皇上的洪福,一切安好。”
“嗯,這些年也苦了你。這十年來多虧你守著連家傾城女,辛苦了。”老皇帝眼中是帶著欣慰的。
“爲皇上分憂,臣職責所在。”
“好了你長途跋涉,也累了,早些回你的安王宮歇著吧!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找朕來說,要什麼,朕給什麼。”
“臣弟惶恐。”楚寒天畢恭畢敬的行了個退下禮。
皇宮後院,太子府。連姿柔一邊撫著九尾琴,一邊聽著自家姐姐詳詳細細的講了她如何進入鬼谷的機關暗道,發(fā)現(xiàn)七魂,又逃離鬼谷,最後師傅追來並沒有懲罰她的事。
“姐,師傅畢竟是我們的師傅,不要與師傅作對。"連姿柔停了琴,眼神幾乎帶著期盼。
連唯羽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
“柔兒。”太子秦之冥一眼便看見了自己的妻子,無視了在場的其餘所有人。
“太子殿下怎麼來了?”連紫柔溫柔問。連唯羽皺了皺眉,怎感覺這話語間隔著些生疏與彬彬有禮,難道天下的夫妻都是這副模樣?
“我上完早朝,聽宮人說,你在這個園子,便來看看你。”
“臣妾謝過殿下。”
“今天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看見自家阿姐便也覺得心頓時開朗了。"
“這就好。”
太子秦之冥這才擡起頭來禮貌性的朝連唯羽點了點頭。
連唯羽發(fā)現(xiàn)她家的妹妹與這個太子殿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自己站在旁邊活活的顯示著三個字:電燈泡!!。
夜裡,連唯羽瞧這人宮裡的月亮,其谷裡的月亮與外面的都一樣,樹下,坐在沁人的玉石臺階上,聞著花香,頭髮胡亂的披灑在一地。
“小丫頭。”一身紫衣的七魂在她的身後輕輕的拍了她一下。
這個聲音,是那個信誓旦旦要給自己配解藥的傢伙,結(jié)果又失約的傢伙,她飛身立於一旁,大有與他血拼的架勢。
“你還敢來?!”
“小丫頭,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大半夜的,惹來了不該惹來的人,到時你的解藥便真的石沉大海了。
“你還想騙我,你根本沒打算給我解藥,你來這裡簡直是送死!!!”
這個人以爲自己受了他第一次騙還會受他第二次騙嗎?當真以爲自己是三歲的娃娃?!
“看招!”一招便已經(jīng)向七魂問候,七魂卻也不回首,天下能接下她這一掌的人沒有幾個,然而一招過去。
那個男人還立在原地,好像自己剛纔用盡全力出的一掌只是在替他饒癢癢,她第一次懷疑自己太弱了。
“我與你師傅是同門師兄弟,算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師伯,你是打不贏我的,就是楚寒天不過也就是與我打成平手,你救了我,我便受你這一掌,待將解藥給你配好了,便與你兩清,我七魂說到做到。”
他不像是在說謊,自己要不要信他,還是他想要利用我做些什麼,我倒不如先一步一步的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說的是真是假。
“你不信我?”
“我上次信了你,可是你走了,你要我怎麼信你?”
"我的傷還沒好,功力還未恢復,不是你師傅的對手,只能用你來拖住你的師傅,自己逃走。這也是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連唯羽覺得這個男人是怕透了楚寒天才會那樣!
“解藥呢?”
“不瞞你說,解藥的藥引子十分珍貴,需要點時間。”
“多久?”
“咳!咳,快則兩個月,慢則四個月!”
“這一次我就再信你一次,你最好趕緊的!!如果你失信與我,別說楚寒天不會放過你,就是我連唯羽也不會放過你!!”
待連唯羽說完,他便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句,後會有期。
今天太子妃生日,也就是連唯羽的妹妹生日,太子辦了在後花園辦了個盛大的皇家酒宴。
皇親貴族,天下明客,文武百官,都來了。
笑笑正跟在自家公子後面,喊著:“公子,錯了,是這條路,公子又錯了,是那條路。”碰到這樣個路癡公子,路癡也就算了,好歹讓她這個帶路的給他好好帶路啊,不但走得快,還偏偏往她所指的路的相反方向走去,其實這也怪不了她家公子,這皇宮這麼多條路,本來就難走,還有她家公子是出了名的左右不分。
笑笑看到前方的公子終於停下來了,便高興的走上去:“公子!”
君偌痕本來沉醉在連唯羽的劍舞中不能自撥,魂兒早跑到九八千里去了,聽自家丫鬟這樣一喊,便一嚇,不注意拌進了邊緣靠近的湖中。
“救命啊!!!救命啊!!!”笑笑看著自家的公子在水上沉沉浮浮,心裡是急了幾千個彎,她家公子還不會游泳!!
一道紅色的風景線,將君偌痕提起來,君偌痕看著將自己抱在懷裡的紅衣女子,癡癡的笑了笑,待將他救上了岸,還在原地傻笑,人已走遠。
“公子,公子,公子!!!!!!”
君偌痕回過神來,見那紅衣女子早已遠去,心中不由失望了幾分。
“你叫什麼叫笑笑,我說你這麼大的聲音,是別人不知道你家是殺豬的還是本公子這副狼狽樣?!!”
笑笑被堵得啞口無言。
“是,公子,笑笑知錯了。"
破天荒的,這次公子居然乖乖的讓她帶路,這還是頭一次,笑笑第一次沒有再懷疑自己的價值,嗚嗚,老天開眼了,終於不再讓我家公子走冤枉路了。
宴會中,衆(zhòng)人說說笑笑,中間歌舞昇平,好不愜意,帝后相敬如賓,互相敬酒,太子妃爲著太子佈菜,不時有人上前祝賀太子妃萬福。
就在楚寒天身旁的連唯羽混混欲睡的時候。
這時太后老人家開金口了。
“痕兒,坐到哀家身旁來。”
換了一身衣服的君偌痕乖乖的坐到太后身旁的下一個座位去,那座位是極有地位的皇親國戚才能做的。
連唯羽看著那個叫應太后座的男子,竟是她救起來的落湯雞,瞧他那個樣,雖是俊俏非凡,美的簡直令美男子潘安捶胸頓足,感嘆既生君,何生潘。
“痕兒,你也快二十四了,早過了而立之年!是該成家立業(yè),爲君家開枝散葉了!”太后有些語重心長,哥哥就只有他一個獨苗子,偏偏生下來就是個混世魔王,也不指望他別的,就只指望他爲君家早日繼承香火便是阿彌陀佛了!
“姑母,今天是太子妃的生辰,您怎麼問起侄兒的事來了?”
“你這小子,問你的終身大事,你回回總是拖拖拉拉的,今兒,瞧著貴族的小姐都來了,你點一個,姑母便爲你賜婚。”
“我不要。”
“你,你,姑母這是爲你好,君家就你這一個一代單傳!!”
“姑母。”君偌痕皺了皺眉頭。
太后見自己的親侄子皺了皺眉頭,便心疼的說:"好,好,姑母不說了,姑母由著你。”
黃衫女子乘著歌舞畢了,便向太子妃太子敬了杯酒說:“臣婦聽聞,連家姐妹,一個文,一個武,娘娘您以一手好琴著稱,連大小姐以劍舞爲出神入化,今日,湊巧娘娘您與尊姐都在這,不如讓大家都好好的瞧瞧天下無雙!”
太子妃笑著點了點頭:"這又有很難。”
便吩咐丫鬟取琴來。
連唯羽一向不喜以舞悅?cè)耍挥衫渲樉芙^著說:“我不會舞,劍不是拿來悅?cè)说模粢次鑴Γ瑔緛砦杓П闶?”
黃衫女子好歹也是名門出身,這樣的拒絕的,多多少少讓她面子上掛不上去。
臺下人紛紛在小聲的議論著,太子妃都能屈尊降貴來彈奏一曲,相反這個連唯羽好一個不識好歹。
“你別生氣,家姐灑脫直言直語慣了,還請見諒。”
見太子妃如此誠懇,氣氛不由的緩和了很多,黃衫女子也笑笑說了句不敢便退下去。
待連姿柔的琴聲響起,連唯羽便趁衆(zhòng)人不注意悄悄離去,秦之冥看著那一襲紅衣,好一個傲骨錚錚的女子,還是和第一次見面般令他心動不已。。
君偌痕向太后悄聲說了句,便也悄悄離去了。
“你跟著我做什麼?!”
堂而皇之跟在連唯羽身後的君偌痕,拿著扇子晃啊晃,:“在下,君偌痕,剛纔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便又要離開。
君偌痕趕緊追上來:“敢問姑娘芳名。”
“不知道。”
“不知道姑娘,在下有幸可以目睹姑娘的舞劍,真是在下的三生有幸,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劫數(shù)將你我拉扯在一起,讓我遇見了你。”
“登徒浪子,說夠了沒?”
“沒,在下,還有許多的話要說,”
“公子,你不要亂跑,不要又走錯了路,!!”笑笑從後狂奔而來,一邊大喊一邊爵著嘴裡的食物。
連唯羽見眼前的這個人這麼難纏,便就飛身而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笑笑感到自家公子眼前,正要拉公子回宴席,誰知被公子狠狠的敲了下腦袋:“你啊,笑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怎麼遇到你這個小跟班。唉,唉,想我君公子玉樹臨風,**倜儻,居然也會遭人拒絕,唉唉。。"笑笑隱約覺得天空中有一片烏鴉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