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這下你再瞞不過去了。”嚴已和那幾個道人竄上前來詭異的語氣,掩飾不住的興奮對著秋婆說。
君然一直以為嚴已是個不會把情緒表露在臉上的人,現在見他如此忘形,竟有些呆住了。
“不知道你們說些什么鬼話!”秋婆搶前護住臟兮兮的三朵小花,氣憤的嚷著。
“哼,別裝了,她們能活著出來,說明往生石就在她們身上!”嚴已冷笑一聲,刀條瘦臉愈泛著黃。
“往生石?什么往生石?”寧錚詫異的問。
“先生,不要聽他們胡說!沒這事兒,沒往生石!”秋婆著急的拉著三朵小花往小樹林外頭走,三朵小花本就累得夠嗆,此刻一拉一扯,竟差點把小菊花扯了個狗啃屎。
“小菊花!”君然忙過來扶她
“不用你好心!”秋婆拉開君然。
“秋婆……”小淚花嚇壞了,呆呆的看著秋婆。
“秋婆,不怪他啊。”小蔥花也幫著君然說著,秋婆不耐煩的打斷她:“小孩子懂什么!”
君然咬了咬嘴唇,憤怒的扭頭看著嚴已:“都是你!等爺爺回來你就死定了!君府不需要你這樣的下人!你滾!”
“小少爺,這話讓你爺爺聽到了可不大好。更何況這同樣也是君老爺交給你要完成的任務,眼看著可就要完成了,安排你進書院果然是有用的,那三朵小花身上肯定有往生石!藍袖消失了對不對?我昨晚上做壇就知道了她已赴了往生天。那個冤死了近百年的冤魂,我可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找到的。小少爺,干得好!讓藍袖消失的是誰?是誰?”嚴已陰陽怪氣的笑著急問。
“你!你!”君然氣急,但畢竟是孩子,被嚴已反咬一口竟無計可施了。
“你和那壞道士是一伙的!”魯如花終于聽明白了嚴已的話,心下憤怒開來,用力的推著君然。
“先不要怪君然。”寧錚走過來拉開了君然,又對著那黃臉道士冷冷的說道:“昨晚上怕孩子們有事,如今他們平安出來了,恐怕要送你們幾個到官府走一趟了!”
“沒錯!你們昨晚上的事我們看得清清楚楚,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兒,相信烏月的官府也是要管的。”云衣也走上前說著,她的額頭昨晚被臭道士打得流血,現在仍有些頭暈的感覺。
“官府?秋婆,若我們進了官府,招了往生石的秘密,你說官府會把那三個孩子如何?會不會逐一剖開看哪個有石頭?”嚴已冷笑一聲,并不怕寧錚的話。
秋婆咬牙不語,只是賭氣一樣拉扯著三朵小花往樹林外走。
“秋婆……”云衣大為詫異:“就這么算了?”
“發發們在一起……往生石……發發……”幸寧忽然插嘴,聲音不算大,秋婆的臉色卻大變,愕然的盯了眼幸寧。
“秋婆,此事若不了結,難保這幾個臭道士不會再做糾纏。”寧錚又勸著。
“兩位先生,多謝你們。不過……這事……這事兒回頭再說吧……”秋婆神色尷尬,吞吞吐吐的說著。
“哼”嚴已自得的抽笑了聲,唇角向上牽了牽而已:“咱們后會有期。”
“慢著!”寧錚冷聲喝住他:“秋婆不與你們計較,我卻不同。若是她們三個再有事,豈止是后會有期,相信你也不愿意每天看到我。”
嚴已一愣,并不答話,道袍一甩,竟欲揚長而去。
“我的話還沒說完!”寧錚長劍一揮,抵住嚴已的脖子。
“嗯?”嚴已低下頭看著劍鋒,卻并不怕,眼睛斜瞧著寧錚。
“你推我兒子入墓坑,又打傷我妻子,這筆帳要怎么算?”寧錚逼近嚴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哼,怪你夫妻二人多事……哇!”與嚴已一伙的一個道士剛剛出言不遜,身上立刻挨了一石頭,怒目看過去,原來是寧子卿。
他久沒開口,原來早惦記著給娘親報仇了。
“啊!”嚴已忽然也慘叫一聲捂住額頭,恨恨的看著寧錚:“你,你竟敢刺我!”
寧錚的寶劍竟不知何時已出鞘,當當正正的在嚴已的額頭上劃了個交叉的十字,鮮血直流。
“這十字是你昨晚應得的。若再騷擾我們,這十字就會劃在你的心上。”寧錚很久沒有用劍了,可技法卻絲毫沒有生疏,對云衣和子卿擔心了一整晚,此刻只劃破了嚴已的面門已實屬極力克制后的結果。若是從前的北安候,嚴已此時必死無疑。
“好了好了,先生,我們要走了,走了。”秋婆忽然顯得極為煩躁,拉起三朵小花忙不迭的就往樹林外走。
“發發,往生石……呵呵……”幸寧傻笑著拍手。
嚴已眼睛一亮,不顧自己額頭上的鮮血,直拉著幸寧問:“讓藍袖消失的是誰?是哪個孩子?”
“是我!呵呵,是我!”幸寧很興奮。
魯如花警惕的把幸寧拉了過來跑到寧錚的身后,他看得出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夠了!”君然憤怒已極,眼瞧著三朵小花隨著秋婆走遠了,心里更加的絕望,他只覺得從今往后不會再有人肯理他,不會再有人陪他捉迷藏,更不會再有人送他第一眼綠了。
寧錚收了劍,不再與嚴已做糾纏。他和云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經過一夜的折騰,秋婆終于帶著三朵小花回到了小院兒。寧錚和云衣先送幾個男娃娃各回各家。三朵小花凍壞了,秋婆給她們做了姜湯,又燒了一大鍋水把她們齊齊扔進了大木桶舒舒服服的泡著。三朵小花人泡在水里,嘴可閑不住,七嘴八舌的給秋婆講開了“古墓驚魂記”。
“你是說,那個什么藍袖提到往生石之后就消失了?”秋婆憂心忡忡的問。
“是啊,秋婆,什么叫往生石?”小淚花好奇的趴在木桶沿上問著。
秋婆閃爍其詞的解釋了一會兒,更讓三朵小花聽的是一頭霧水。好在孩子們關心的永遠是更新奇的事物,比如小菊花腳趾頭上冒出的大水泡……
傍晚的時候,小院又來了客人,是寧錚和云衣。
云衣的額頭上仍裹著傷布,浸出一點紅痕顯得觸目驚心。秋婆進里屋探頭瞧了瞧三朵小花,都呼呼的在大床上睡得正香,心放下了,便請寧錚和云衣在廳里坐著說話。
“兩位先生,我猜到二位要來的。”秋婆倒了茶,慢慢說著,長嘆了口氣。
“秋婆,我們來和您商量今天的事,是否要報官?”云衣先開了口問著。
秋婆搖了搖頭:“她們沒事就好,我一個老太婆不想把事情搞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道士要找的東西是往生石吧。”寧錚問著。
秋婆有些為難,她不想對這兩位說謊,可又無論如何不能講出這個秘密。
“秋婆,那道士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事發生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云衣急切的說著。
“若實在不行,我打算,打算帶她們離開。”秋婆咬著牙說。
“可是……”云衣猶豫著。
寧錚按了按她的肩膀,轉而對秋婆說:“秋婆,您是不是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