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醫生把我放在精神病院的門口,她說我得自己進去,這是她們精神病院的規矩,新來的病人都得自己走進去。我心想,果然是精神病院,連規矩都是這么的奇葩。
這家精神病院有個很讓人匪夷的名字:白你一眼精神病院。
我差點跪下來頂禮膜拜,后來一想,也是,怎么能要求白醫生工作的精神病院有個高水準的名字呢,用地方名命名都是看得起她。這個名字也確實很符合白醫生的形象,我瞬間又想到了雙魚姐姐,覺得她也非常有必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
我在精神病院徘門口徊了幾分鐘,然后走了進去。
我剛進門,一個大約五十歲的小老頭擋在了我面前,他看著我,皺著眉頭圍著我轉了一圈,然后臉色一變,一口唾沫吐在我的鞋上。吐完他還興致勃勃的唱起了歌,對我擠眉弄眼。
我生氣的問到:“你為什么要吐我口水?”
他說:“這是驅鬼辟邪神水,每個進入精神病院的患者都等接受這種洗禮。”
我冷冷笑了笑:“洗禮?你見過哪有這種洗禮的?”
他說道:“我是傣族的。”說完他背起手,一晃一晃的走了。
要不是我尊老愛幼心地善良,我非得過去給他兩腳。
老頭沒走多遠又停了下來,他回過頭,沖我莞爾一笑,那表情和送酸奶的阿姨真是如出一轍。接著他高喊一聲:“弟兄們,動手。”
然后一群老頭向我飛奔而來,只聽一老頭一聲吆喝,老頭們開始向我腳上吐唾沫,一口一個準,全都落在我的鞋上,一個唾沫星子都沒浪費。
吐完,老頭們大步流星的走了,看他們健步如飛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五六十歲精神有問題的老頭。
我從頭愣到尾。
白醫生看見我撲哧一下笑了:“老丁頭的洗禮儀式搞的夠盛大的啊。”
是很盛大,我的襪子都濕了。
我說到:“你們這什么精神病院啊,都讓一群精神病自由活動?”
白醫生說:“我們醫院是自主化治療,和傳統的精神病院不一樣,我們院長從患者的根本出發,重在發展精神病患者的自由意識培養和自我行動的非習慣性。你一定聽不懂吧?沒事,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
我驚訝的問到:“你的意思我每天都要和這些老頭在一起吐唾沫?”
白醫生對我一笑:“也不非得跟他們一起,如果你不介意每天接受一次神水的洗禮的話。”
“我介意,我是來住院治療的不是來玩的,我要是想和老頭玩,我直接去村委會得了,找你干嘛啊?”我就知道,能有白醫生這樣的醫生和那個白你一眼精神病院這樣奇葩名字的精神病院,管理體系不會好到哪里去。
白醫生扔給我一套衣服:“換上,你馬上就可以接受治療,快點。”
我看看手里的衣服,丹美女說的還真對,還給發衣服。
“對了,你的住院費交一下吧。”白醫生倒是沒忘了這事。
我說到:“你知道我家的電話吧,你往我家打電話,接電話的人會把錢打給你,包括接我的車費。”
白醫生哼哼兩聲:“哎呦還有私人財物長,你來頭不小啊,趕緊換衣服去。”說完白醫生還不忘給我一腳。
她這一腳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人曾在我昏迷的時候也踢過我一腳。
好吧,我暫時忍了,在來的第一天就得罪自己的主治醫生可不是一件聰明的事情。
精神病院有三棟樓,白醫生讓我站到最高一個樓的樓頂上,她站在樓下,拿著喇叭沖我喊到:“你想跳下來嗎?”
我回答到:“如果跳下去沒事的話,我會跳下去。”
白醫生繼續喊到:“如果會死呢?”
“那誰會跳啊,我又沒病。”我心里狠狠地鄙視了一下白醫生,她還真拿我當精神病了。
“我跳。”
“你起開,讓我跳。”
“你們爭什么,滾。”
我剛說完樓下就聚集了一大群精神病人,他們手舉小白旗,爭先恐后的在白醫生身后排起了隊。
我頓時反應過來,這里是精神病院,這里的人都有病,跳樓對他們來說可能是一個很刺激的游戲,我也有病,我也應該想要跳的。
白醫生繼續喊到:“為什么不想跳?”
我回答到:“因為跳下去會摔死,不摔死也會很疼的。”
白醫生沖我揮揮手:“你可以下來了。”
接下來白醫生帶我來到精神病院的廚房,她把一碗剛做好的香噴噴的西紅柿打鹵面倒在地板上,然后對我說:“吃掉。”
我看了看地上的面,又看了看白醫生:“這怎么吃啊?”
“吃還是不吃?”
“不吃。”當然不能吃,我又不傻,這架勢明擺著就是喂豬啊,貓啊,狗啊等等,我照做了不就證明我不是個人了嗎。
“好,下一個地方。”白醫生轉身走開。
這次白醫生帶我來到一顆大樹前,她說:“這是孫悟空的金箍棒,你念一下咒語它就是你的了。”
我問到:“那咒語是什么?”
“你隨便編一句就行了。”
我說到:“白醫生,你可不可以給我出一些有水平的測試問題,你覺得我會傻到認為這棵樹就是孫悟空的金箍棒?最起碼你也得放到水里啊。”
白醫生不耐煩道:“好吧,那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再說。”
白醫生果然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白衣天使啊,是是人她都盡可能的把他當成精神病。
我想我就算用盡腦筋也不會想到白醫生會讓我住在哪里:門衛室。她說新來的患者第一天都要在這里度過,他們要經受明明就在大門口就不能出去的折磨,要看著別人睡在溫暖的大床上自己只能看著天空數星星。
我說:“為什么不能出去?”
白醫生的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你可以出去一下試試。”
好吧,忍了吧,好在數星星是我的強項。
夜晚的精神病院是安靜的,沒有鬼哭狼嚎,沒有呼嚕聲,沒有磨牙聲,我坐在門衛室門口認真的數著星星。我突然覺得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好像我在守護精神病院一樣,頓時我覺得自己高大許多。
也不知道丹美女怎么樣了,有沒有給白醫生錢,我想應該是給了,不然我早被趕出去了,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呢,反正我這次是跟她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