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莊主。”隋靜伸手示意孤鴻月入座,而此時方才故意留空間給二人的沐風等人也隨即回到了主樓。
“盟主邀在下前來,是否有要事相商?”眉眼間的風流之韻讓一邊的紅羽暈暈乎乎,若不是隋靜狠狠地掐了她一下,怕是就快要沉浸在孤鴻月的魔障之中。
隋靜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紅羽,紅羽訕訕地吐了吐舌頭,她又不是隋莊主,見慣了楚云昭這樣的妖孽,身邊還時不時有些孤鴻月這樣的禍水來鍛煉她的眼界。
“孤莊主,實不相瞞,此次武林大會,沐某是希望莊主能取代在下的盟主之位。”沐風平靜地說道。
“沐盟主?”孤鴻月秀美的眉頭高高地揚起,“盟主,您這是何意?”
除卻孤鴻月,同樣暗暗吃驚的還有隋靜,但是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看著紅羽綠蕪白蓮等人的反應,看來,有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莊主,實不相瞞,沐某的內人已經(jīng)懷有身孕,而她的身子骨一向孱弱,沐某將不得不回到寒山谷。”一旁的白蓮嘴角稍稍似乎那么抽搐了一下,什么時候她成了盟主夫人,什么時候弱也跟她沾邊兒。
坐在沐風對面的隋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白蓮孱弱?騙誰啊,想當年,饒是隋靜這樣的假小子根本不是白蓮的對手好不好,白蓮雖然長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是她是那種泡三天冷水都不會受寒的體質。
紅羽一心觀賞著孤鴻月,而綠蕪一向最懂得主人家的心思,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tài),不動不說。
孤鴻月狐疑地在眾人之間來回看了看,看著隋靜的低迷模樣,看起來好似真的是在為白蓮憂心,沐風撫著白蓮的手,眉眼中的憐愛自然流露,雖說有些怪異,但是此事好像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盟主,武林大會一向是公平切磋,若是孤某自勝一籌,定然不負所望,但若是孤某技不如人,怕是想擔這份責也無能為力。”
這番話說的婉轉,但是無奈,如今的局勢,只有將岳蓮樓交托給孤鴻月,有孤月山莊在背后做靠山,他們日后的行事才不會受阻礙,最起碼,孤鴻月絕對不會傷害與隋靜有關的人。
月上枝頭,鴉啼葉輕拍,初秋的蕭瑟并沒有侵蝕到岳蓮樓的美景。
秋露在鳶尾花端凝集,在廊燈的照耀下照射出別樣的清幽;緊風暗夜下蘊藏著無盡的云涌翻騰,一陣涼風襲過帶動著云紋銀衫的邊角,但是很快又好好地將它置于遠處,若是這自然之氣也不能拂了來人的氣息。
岳蓮樓有兩座華亭居于歸心樓下,而一座位于歸心樓的正后方名曰玉華閣,而另一座則位于采蓮歸與盼君來的交匯之處其名曰四海亭。
子時剛過,月正懸空,遠離歸心樓的四海亭中。
唐雨柔躬身而立,向著楚云昭行禮后旋即又坐下,此處是東苑范圍,四處都有岳蓮樓的人把守,若是沒有盟主允許,是沒有人能來此的,二人也不怕有人偷聽。
“公子此來,說明著妾身沒有會錯意。”
楚云昭露出一抹笑意,他倒是怕唐雨柔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夫人,長話短說,你且勿問我是何身份,你只需知我能助你家大人脫險便可。”楚云昭露出了嚴肅的神態(tài),“夫人,在下有幾個問題要請教。”
“公子不妨直說。”
“美人淚,你曾經(jīng)用于何處?”楚云昭直視著唐雨柔,不錯過她的一絲表現(xiàn)。
聽到美人淚三個字,唐雨柔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即陷入了沉思。
“聽聞那是你的傳家藥物?”楚云昭試探性的提醒著,但是還是沒有得到唐雨柔的響應。
過了半晌,唐雨柔悠悠開口:“美人淚是唐門秘藥之一。”
“此藥妾身共有三劑,如今僅剩一劑;在十五年前,為了我家大人的仕途,曾奉上一劑,一劑在不久前被宰相大人再次花重金買走,最后一劑仍然在我手中。”唐雨柔如實說道。
“十五年前,用在了誰身上?”
“懿貴妃。”看著楚云昭俊美的臉龐,唐雨柔不禁想起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那個溫婉柔美卻骨子里透著傲氣的女子,那個擁有后宮女子所艷羨的帝王之愛,那個最終死于權勢之爭的女子。
楚云昭深深地壓下心中的悲傷,雖然明知道是這樣的答案,但是再次讓他回憶當年的事件,心中的痛楚絲毫不減,那種仿若置身于冰窖的冷意依然能滲透骨髓。
“夫人可聽說過噬心蠱?”楚云昭的試探中懷有一絲希冀。
唐雨柔并沒有馬上回答,頗有些驚訝地看著楚云昭:“公子為何問起噬心蠱?又為何問起美人淚?”
“夫人且放心,不論是你還是你家大人,我都可以照拂,只要你知無不言。”
聽到楚云昭給出了這樣的條件,唐雨柔心中的狐疑更甚,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溫潤有禮卻是傲氣逼人的男子,她莫名地覺得熟悉,所以她選擇了相信他所言。
“噬心蠱是師父耗盡半生心血所煉制而成,我聽師父提起過,噬心蠱會完全吞噬人性,不論是什么樣兒的人,噬心蠱發(fā)作七次以后,七竅玲瓏心完全被阻閉,到了那時,便會無心無情只知殺戮,并且最先想殺的就是至愛至親之人。”有些忌憚的語氣,回憶起當初師父煉成之時的神色,唐雨柔不禁心中駭然,這樣的毒物怕是能稱得上世間最狠毒的事物。
“噬心蠱可有解法?”楚云昭不禁撫著心口,有些惶然地開口。
“師父并沒有提及,但是蠱非毒,蠱乃活物所化,若是有朝一日活物去除,蠱便得解;”
“夫人口中的師父現(xiàn)在何處,是否可請她出面解蠱?”
唐雨柔搖了搖頭,“我口中的師父是唐門前任門主,我遠嫁在外,前不久得令回到唐門,但是那時師父已經(jīng)不在唐門,問及弟子都說師父閉關余生,將門主之位傳給了師叔。”
“但是,妾身以為,師父應該是遭到
了師叔的陷害,我回到唐門尋找了整個地界,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除卻唐門的禁地。”唐雨柔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公子,若是能找到家?guī)煟尚男M必能解開。”
丑時已過,岳蓮樓一片寂靜,燈火暗淡,而隋靜的房中卻是青燭瑩瑩。
翻來覆去,輾轉難以入眠,隋靜枕著溫暖舒適的錦被綢榻,但是心中的不安卻是如何也不能平息。
她有太多問題沒有得到答案,為什么沐風會突然要丟下這里的一切回到寒山谷,而那個始終沒有給她解釋的某人又是怎么回事?
聽到身后細碎的腳步聲,隋靜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一雙有力的鐵臂將她圈入懷中,她依然沒有轉身。
“楚云昭,你什么時候才能給我合理的解釋?”悶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得楚云昭有一瞬間的頓住。
“隋靜,你應該相信我,等時機一到,我必會給你滿意的答案。”楚云昭將隋靜緊緊地摟住,隋靜的身子并沒有因為暖衾的原因而溫暖,身后的人暗自運功,將溫熱的手掌貼在隋靜的腰側,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帶有了難得的暖意。
聽得隋靜平穩(wěn)的呼吸聲,楚云昭借著微弱的螢火打量著懷中的女人,如蝶翼般的羽睫在雪肌玉膚上投下深深的爍影,隨著一呼一吸,嬌俏的鼻翼輕輕扇動;哪怕他就在她身邊,她依然緊緊地抓著他置于她頸下的手指,如翠玉寶珠一般的纖纖玉指稍稍用力勾著如精心雕琢的大手,不安的動作顯示著女人的悸怕。
薄霧籠罩著清晨的陽光,使得照在隋靜身上的陽光都是那么暖而懶,感受到周身洋溢著的墨蘭清香,不舍的神情在俏顏上顯露無疑。
等到婉兒將隋靜拾掇好領進廳堂的時候,沐風等人已經(jīng)用完了早膳,只留下孤鴻月美艷的身姿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隋靜看了看自己今日的妃色對襟羅裙,柔順的黑發(fā)難得的用一只碧玉簪子挽起,再看了看端著青瓷杯品嘗的孤鴻月,依舊是一襲煙霞寬袍,而他也恰好將平日束發(fā)的金冠換成了今日的玉冠,不禁瞥眼看向替自己梳妝的婉兒,而后者早已經(jīng)不不知所蹤,只留下最少言的凝霜立于身后。
“楚大哥!”甫一出門便看見楚云昭的安慧公主有些喜悅地喚著,引來了周圍幾個門派的側目,但是她好似一點都不在意。
這次才參加武林大會,是她求著父皇才能讓她跟隨身為武狀元的楚云昭一同前來,而她原本以為這里人肯定把她當作公主一般哄著,誰知道并不是如此,從昨天進入西苑她就沒能再看見楚云昭,只得下人傳話說楚云昭要所有隨行人員不得擅自出門。
楚云昭立在廊下,朝著安慧公主稍稍躬身行了禮,便不再看她;而安慧便一直關注著楚云昭的一舉一動,這個武狀元,自打殿試那天便被她所中意,她從沒有過見過這樣有魅惑的男人,清冷、淡雅、邪佞、英挺,所有她所向往的男人的有點他都具有,以她云國公主的高貴身份,這樣的男人只能屬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