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到了茶館之時,在門口已聚集了不少人了,熙熙攘攘的,大部分皆著著身著華服的公子哥,在這些公子哥的身后大都跟著至少三個家仆。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這些錦衣玉食的公子們,每日吃喝玩樂好了便行,至于換了皇帝與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大干系,也不是他們所能操心的事情。
他們操心與否的秦光遠不關心,到了茶館,他便就是一只說講的普通人,只要有銀子賺那便行。
“秦先生,一大早就等著你了,也不通知各具體時間,本少爺擔心完了,一早就在此等著了!”
秦光遠一笑道:“我也是一大早就往此處趕的,秦某也盡力了,望各位海涵。”
秦光遠真的就是一大早就往這里趕的,這些人擔心晚了被別人搶了座兒,自是一大早就趕來了,下次若是秦光遠提早一些到的,這些人為搶到好座位豈不是更得早到才行。
反正說來說去的,這些人總歸還是要等著的。
在秦光遠回話的功夫,虎子已經從后門進去,從里面開了門。
這下也不用秦光遠再多說,虎子便端著銅鑼直接開口道:“每人八個銅板,帶家仆著另算銀子,交銀子進人。”
虎子接管之后,秦光遠也不再插手了,他直接去后面燒了水,泡了茶。
以前在醉香酒館的時候,這些事情秦光遠也動手做這些事情,雖說有些日子再沒做這些事情了,但現在再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卻依舊是熟手熟腳的。
在北平的醉香酒館說講之時,對那些來聽書之人好歹還是有白開水喝的,在京師這茶館由于秦光遠的人手不夠,只能是連白開水也一并免了。
只憑借虎子和秦光遠很難為如此之多的人燒水送水的,更何況,等聽秦光遠說到精彩之處,也沒幾個人顧得上喝水的。
京師之中的權貴富賈較多,前來聽秦光遠說講的人,自是也不會差那幾個銅板的,即便是自己來的人,也都是毫不吝嗇的丟下碎銀子的,帶著家仆來的那些人為表現自己身家不菲,掏出的銀子只會更多的。
這些人愿意拿銀子,自是很快便坐在了茶館之中。
“好,既然各位已經坐齊了,虎子,關門,凡秦某說講開始之后,謝絕任何人進入!”
虎子關門之后變守在了門外面看著了,也算是防止有人偷聽。
在茶館的大門關上之后,秦光遠的說講便也正式開始了。
此次前來聽秦光遠說講的正主差不多也就不到百人,但誰讓他們帶著的家仆多了,加上這些人,充斥在茶館之中的也就有五百人了。
但,秦光遠此番說講的正主卻只有那不到一百人而已,這些人大多是識字的,雖無法功名,但卻能夠把秦光遠那小說從始至終的讀下來。
這些人能夠在秦光遠通知說講的一大早就等著,自是也會把雅墨書坊所有的小說都買來讀上幾遍的。
因而,小說所有的情節他們都是清楚的,秦光遠從小說之中的哪里講起都可以的。
但,秦光遠雖說慵懶又吊兒郎當的,但他對他的小說是很負責人的,在小說的問題之上他盡最大努力也要做到最好。
因而這次秦光遠再說講之時事接著上次在京師說講的內容的,雖說過去了幾年的時間的,但只要上次在街頭聽過秦光遠說講的人必然是能夠聽出來來的。
就在秦光遠精彩絕倫的說講之時,紀綱等候了大半夜也終于見到了朱棣。
接到這消息的紀綱,心情大好,再見朱棣之時也頗為有底氣。
朱棣才剛醒來還未吃早飯一聽說紀綱有大事要匯報,便直接把他喊了過來。
朱棣自從即位進宮,每日睡覺辦公都是在冬暖閣的。
紀綱見到朱棣之際,朱棣才剛整理好了頭發,連衣服都沒來及穿。
紀綱進來之后便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在行禮之后并沒有按照朱棣的命令起身,而是有些含糊其辭的報道:“陛下,臣有個事情不知當報不報!”
朱棣冷聲,漫不經心的道:“有事就報來!”
紀綱這才拿出了那封書信,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把書信放置了朱棣的御案之前道:“陛下請過目!”
朱棣剛開始拿到這書信之后還有些漫不經心,當看到里面的內容之際,緩緩握緊了書信,之后不久又慢慢松開了,隨即很快,把那書信放在了御案之上,笑著問道:“消息可屬實?”
紀綱依舊恭敬回道:“臣麾下一百戶唐突之下開了秦提督茶館的門得到了此書信,臣一時之間不敢決斷,只好把此信拿給了陛下,秦提督對陛下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或許是那幾個書生記恨秦提督轉了方孝孺,陷害他呢,那些書生別看文弱,卻也善使離間之事!”
朱棣面容之上笑呵呵的不置可否。
在整個靖難之役之中,燕軍使了不少離間給南軍的部將,朱允炆君臣也對燕軍使用過離間之事的,秦光遠和朱高熾都在其列,無論是秦光遠還是朱高熾那都是燕軍之中的重要人物,朱棣若是相信了其中一件,現在的勝利者或許就不是他了。
冷靜下來的朱棣,反而是笑嘻嘻的問道:“此事核查之后再說吧。”
朱棣這是明顯想要袒護秦光遠了。
“秦光遠現在做何事?”
錦衣衛的其中一項職責便就是監察百官的,朱棣找紀綱詢問秦光遠正在做的事情自然也是無可厚非的。
“昨日雅墨書坊的東家便傳出消息,說是今日秦提督要在新開設的茶館說講,現在應當正在說講,臣怕耽誤了大事,昨晚子時便在宮外候著了,對今日消息還不曾得知。”
紀綱這般實誠,在朱棣看來卻越是盡職盡責了,現如今,朱棣他也著實是用人之際,正需要紀綱這般兢兢業業之人的。
“嗯,朕知曉了,你先去忙你的去吧,這封書信朕先收著了,黃子澄等奸臣族人要盡快查找,有關聯之人,切不要姑息。”
紀綱正要起身告退之際,張武在門外探頭探腦的瞭望了半天之后,才終于進來道:“陛下,錦衣衛有個校尉說是有急事要找紀指揮使!”
朱棣瞅了一眼紀綱,詢問道:“你出去,還是讓他進來?”
紀綱賊眉鼠眼,笑著道:“不敢叨擾陛下,臣出去便是。”
紀綱退出去之后,沒好氣的沖著那個校尉道:“有何事?不能等本只會是回去再說,非要找到這里來?”
那校尉一笑,回道:“卑下自知此事嚴重,不敢耽擱便找了過來,建文皇帝可能還健在。”
紀綱一驚,壓低聲音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那校尉接著道:“卑下在淮河下游之處瞧見了三個身著僧衣之人,卑下當初曾有幸見過建文皇帝一面,那三僧人之中有一是建文皇帝不假,卑下緊趕慢趕的回來匯報消息之際,在一新開設的茶館門口瞧見了那送那三僧人離開的人,一打聽才知曉那茶館是神機營提督所開設的。”
剛開始之時,紀綱也只是把這提督匯報上來的消息當做是了天方夜譚,但當聽說與秦光遠掛鉤之后,他不能再淡定了。
先有那些書生的書信,后頭又有如此指控,想不相信那都不行了。
“你馬上與我一道去見陛下,把你所看到的詳細情況,原封不動的報給陛下,此事太過重大,咱們可擔待不起了,得靠陛下的決斷了。”
朱允炆到底是否或者不說紀綱等這些外臣了,就是朱棣他也不是很確定的,確定朱允炆活著與不確定那處置放肆自然也是完全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