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兩銀子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可讓東臨山莊戶們償還這么多銀子,他們也拿不出來,與其這樣,秦光遠還不如大度一些,讓這個事情直接就這般算了呢。
“秦家小子...老朽已為你負傷之人皆已敷過草藥了,老朽能走了吧?”王郎中問道。
火器作坊本事不能讓人輕易知曉的,王郎中恐是已經察覺出一些情況了。
秦光遠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今日之事真是多謝王郎中了,王郎中的出診之費小子讓耀祖過后直接給你送去醫館...耀祖,送王郎中下山。”
秦光遠在王郎中面前也沒多言,有時候的一些事情越是解釋的多越是讓人懷疑。
王郎中聽秦光遠這么一說哈哈一笑道:“行了,不必送了,老朽識路。”
王郎中像想起什么一般,轉而又道:“你小子莫不是怕老朽知曉你東臨山的秘密吧?”
東臨山最大的秘密不過就是這個火器作坊,火器作坊都已被他知曉了,其他地方的秘密那就更不怕他知曉了。
秦光遠攤攤手道:“我東臨山是有秘密,不過那也不是能輕易泄露出去的,王郎中既然識路,那便自行下山吧,正好小子這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王郎中也沒想到秦光遠能答應的這么痛快,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告辭了,你小子也安分些,老朽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經的起你這番折騰?!?
在王郎中走遠之后,秦光遠才問道:“你去喊杜響等人之時有無遇見王爺?”
趙耀祖搖搖頭回道:“沒有...光遠,王爺怎就突然想起上東臨山來了,以前東臨山還在他手中之時,他也不曾到過一次東臨山?!?
秦光遠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之時,隨即又道:“算了,與你說了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二王子他也到過幾次東臨山,也熟路,也不必擔憂他們會迷路,你去安排一下中飯,也無需太過豐盛。”
秦光遠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東臨山待著,因而便把秦家的廚子也一并帶上了山。
“行,我馬上去安排。”秦光遠不想說的事情,趙耀祖也沒在多問。
秦光遠從火器作坊回去之后在東臨學堂找到了朱棣一行人。
“少爺...”秦光遠剛到東臨學堂門口,屋里的孩子們便齊刷刷的沖他見禮。
那些孩子都不認識朱棣,朱棣一行在門外站立良久,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秦光遠剛到他們便見禮,這多多少少的好像是有些不妥。
“王爺...”秦光遠沒搭理那些孩子們反過來給朱棣見了禮。
朱棣此番上山也并不是單純來看秦光遠的,后來又發生了火器作坊爆炸之事,現在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又如何能指望朱棣臉色好看了。
“你這東臨山竟還有學堂?先生呢?怎不見學堂先生...”朱棣問道。
秦光遠一笑道:“此番火器作坊的爆炸皆因鄭英山等人所致,杜響作為他們的先生,學生犯錯,他自是也得承擔些教不嚴之錯的。”
朱棣冷哼一聲問道:“那火器作坊爆炸損失不小吧?”
“一千余兩,火藥皆都爆炸殆盡,需重新采購火藥才是...”秦光遠一字一句的回道。
“你準備如何處置此事?”
如今的東臨山是秦光遠的,那東臨山的那些莊戶便也就是秦光遠的人,秦光遠自是得包庇他們一二的。
“一千兩銀子著實不是個小數目,他們也無法負擔得起,只能是由小子承擔了?!鼻毓膺h接著又道:“此次爆炸倒也算還有些好處,劉宜修從此爆炸之中悟到了一些技巧,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就能有些成果的?!?
朱棣也沒在此事之上多說什么,只是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兩封信遞到了秦光遠跟前。
秦光遠接過,里面的內容不用看,只是從筆跡之中便知曉了這信便就是朱允炆寫給他的,沒想到朱棣還真就把這兩封信取來了。
接到這兩封信后,秦光遠又是一番解釋,道:“王爺,小子真就沒把這兩封信放在心上...小子拿過信后真就隨便扔到一邊,小子若是在意絕不會那般隨隨便便的存放的...”
秦光遠的解釋過后,朱棣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卻是道:“朱允炆既已經對你發出了招募,這么長時間你應當已是考慮妥當了,你若想去,本王絕不會橫加阻攔,你現在就可走...”
秦光遠若真想跟著朱允炆的話,早就走了,又何必會等到書信被發現。
如今朱棣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秦光遠必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才行,“王爺,小子能有如今之一切皆因受王爺之恩,自跟隨王爺之日起便就絕沒有背棄王爺之心?!?
朱棣對秦光遠是信任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把火器作坊以及儲備方便面之事全權交給秦光遠的。
這兩樣哪個都可能決定他日后起兵的成敗的。
朱棣聽了秦光遠的保證之后,也沒多說,又問道:“火器作坊的那場爆炸既是你東臨山之人所為,那這個損失便由你所承擔。”
“是是是,小子愿承擔所有損失?!鼻毓膺h眉開眼笑的道。
秦光遠如今的身家還是很高的,光是他那方便面作坊,一日便能產一千袋方面便,那便就是一千兩銀子,如今一日售賣一千袋方便面有些難,但能售賣二百帶也還有的,一千兩銀子,也不過是五六日便能賺出來。
“聽高煦所言,你這學堂所教授的東西并不是四書五經,經史策論?”朱棣問道。
朱棣問及此事,秦光遠立馬便來了精神,欣喜的沖著那些孩子們道:“乘法口訣杜先生已教授過你們了吧?來,給王爺背誦一下!”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群孩子稚嫩之聲之中背誦起了乘法口訣。
“九九八十一...”良久之后孩子們才終于背誦完畢了乘法口訣。
“這個是...”朱棣問道。
不僅朱棣好奇,姚廣孝也是眼巴巴的等著秦光遠的解釋。
秦光遠笑了笑,道:“這個乘法口訣能拋開算盤快速的算一些簡單的賬目,平日里的生活之中哪能隨時都帶著算盤,有了這個乘法口訣便能方便許多了。”秦光遠解釋道:“就比如說,方便面作坊一日能產一千袋方便面,那兩月能產幾何?有個乘法口訣便可輕松算出來,來,說出你們的答案?!?
“六萬...”孩子們齊聲答道。
秦光遠轉而又道:“如此便能簡單多了,這些孩子父母皆是莊戶,若讓他們科舉為官其父母即便是傾盡所能也不見得能夠高中,可若是讓他們學些能致用之能也未嘗不好,日后等他們長大了,也可做個賬房先生,即便只是再做莊戶,能識數便也能方便不少。”
朱高煦在秦光遠話音剛落,馬上便道:“父王,你是不知曉光遠還弄出了一些音節,還能快速的識字,就那些孩子們如今識字都快趕上兒臣了,父王,你要不便考較一下他們?”
“大師,你來吧!”
朱棣的才學也不及姚廣孝,此事便只能由姚廣孝來了。
姚廣孝也不含糊,提筆寫下了心經中的一段: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這幾個字與四書五經之中的有極大的不同,能認識這些便也可說明東林學堂這幾日教學的陳國了。
那幾個孩子在姚廣孝揮寫之中便已經都讀誦出來了。
這些孩子能把這些日都認出來最高興的卻是朱高煦,他興奮的道:“父王,兒臣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