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之下,秦光遠只好一把拉住抽出佩劍要去找馬全拼命的朱高煦,笑著道:“二王子,怎還是這般沖動,不要這般著急嘛,朱文奎即便真是隱藏在馬全的府上,也不見得馬全真就參與其中了,即便馬全真就參與其中,此時也不是靖難之時需要那種真刀真槍的血拼了,很多時候是需要依靠謀略殺人于無形的。”
在秦光遠的勸說之下,朱高煦才把佩劍放回了刀鞘之中。
在朱高煦收回佩劍之后,秦光遠才笑著道:“二王子,你若趕著我去了馬全府上,少說話,千萬不要泄露朱文奎的下落,不然的話,明早陛下那里就得有人上書擁立朱文奎了,一旦此種情況出現,那陛下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我們現在過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朱文奎控制在手中,即便此事真有朝臣參與其中,他們擁立朱文奎即位的理由也不夠充分。”
秦光遠這番清晰明白的理由之后,朱高煦才終于明白,他此行是有些冒失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我錯了,我錯了…去了馬全府上,我一定一句話也不說,全都聽你的,這總行了吧?”
秦光遠若是不準備帶著朱高煦去馬全府上的話,那從一開始便就不與他說了,現在話已經說了半道,更沒有必要不帶著他一道前往馬全府上的。
更何況,朱高煦往后即便不做皇帝,那也是要做王爺的,一個王爺如他這般冒冒失失的,遲早也得是闖禍的。
既然與朱高煦解釋明白了,秦光遠也就直接帶著那兩百兵丁朝著馬全的府上而去。
從一開始,秦光遠開始派遣神機營的兵丁搜查年紀差不多少年之際,都是從普通人家開始的,他倒是不敢去搜那些權貴的家,只是因為那些人平日里就飛揚跋扈慣了,并不會那般輕易就放神機營兵丁糾纏的,與其與他們浪費太多的時間,還不如先跳過他們,先從普通百姓,乃至是商賈那里開始搜查呢。
商賈家中無論銀子有多少,但總歸也是怕官家之人的,若是神機營兵丁進去搜人的話,還真就沒有幾家敢從中阻攔的。
秦光遠帶著兩百兵丁和朱高煦很快便出現在了馬全的府門前。
秦光遠給身后的兵丁遞了個手勢,道:“去敲門。”
神機營的一個兵丁立馬跑到大門之前,絲毫沒有禮貌的便開始敲來了起來。
片刻的功夫,里面便傳來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道:“大半夜的,這是誰啊?”
那兵丁氣勢之上沒有絲毫的軟弱,依舊氣勢沖沖的道:“開門,快開門!”
里面的那個門子在開門之后,一隊神機營兵丁很快便沖了進去,那個門子看見是來者不善的兵丁和秦光遠后,縮縮脖子也不敢多說話,直接便朝里面跑了進去,嘴中大喊道:“老爺,老爺…”
秦光遠也沒去阻攔那個門子,他來馬全府上的目的是要找到朱文奎,與驚動府上之人是否醒來沒有多大的關系。
秦光遠和朱高煦二人到達內院的時候,馬全已披著外衣起來了,看見他們兩人過來,臉上有些驚慌也有些憤怒的道:“二王子,新城伯,你們這大半夜的闖入老夫府上是何意思?”
朱高煦知曉了前因后果之后也不再莽撞了,倒是也信守承諾了,并沒有冒冒失失的回話。
秦光遠笑呵呵的,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笑容,道:“馬寺卿,有歹人綁我秦某管家,秦某被迫無奈只好在京師之中搜尋其余黨了,找到馬寺卿府上也實屬無奈,還望馬寺卿包容。”
馬全迷迷糊糊的,此時才清醒了一些,問道:“難不成說,你是懷疑老夫這里窩藏了你所為的余黨?”
秦光遠笑嘻嘻的回道:“還望馬寺卿海涵吧,若是今日在馬寺卿府上沒找到余黨的話,那改日秦某必會登門賠禮。”
秦光遠也根本就不再等到馬全的回應,一聲令下便開始指揮神機營的兵丁找人了。
馬全義憤難平,氣急敗壞的道:“秦光遠,你別壯著陛下的重新便為所欲為,老夫定要上個奏折好生參你一本,老夫家中還有女眷,你這般帶兵搜查成何體統。”
秦光遠也不管馬全的氣急敗壞,依舊笑嘻嘻的道:“馬寺卿別這般小氣嘛,若是真沒找到人,秦某一定親自登門與馬寺卿賠禮道歉,至于被驚嚇到的女眷嘛,由秦某親自出銀子,送他們一份上好的胭脂水粉,你看如何?”
馬全心中再氣,也無可奈何,只能是任由神機營的兵丁如狼似虎一般在全府上下搜尋。
朱高煦脾氣上來有些風風火火,若是沉穩起來還是很睿智的,湊近秦光遠身邊道:“光遠,我也去找找吧?”
朱高煦好歹也見過朱文奎,雖然四年之多沒再見過,但在整個神機營之中也就只有他見過,由他親自去找倒也合適一些,秦光遠直接便答應了下來,道:“去吧,小心些。”
朱高煦去找人之后,秦光遠便笑嘻嘻的吩咐跟在他身旁的神機營兵丁道:“去找兩把椅子去,本提督與馬寺卿一同坐著等。”
在神機營兵丁往全府上下找人之際馬全都沒有絲毫辦法,現如今,自是不會因為兩把椅子的事情直接把神機營的兵丁攔下來的。
很快,神機營的兵丁便搬來了椅子,秦光遠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開始閉目養神了,片刻的功夫便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馬全憤憤瞧了一眼睡著的秦光遠,一甩袖子也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之上。
現在馬和能夠做的事情也只有是靜靜的等待著了。
差不多三炷香之后,秦光遠正熟睡之際,朱高煦趴到他身邊捅了幾下,道:“醒醒吧,人找到了。”
秦光遠睡的是香,但卻也是很容易醒來的,朱高煦的話,他在迷迷糊糊之中也是挺清楚了,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問道:“是嗎?人找到了?”
秦光遠迷迷糊糊之中果然瞧見了一個少年正瑟瑟發抖之中站在他的面前,一瞬之間也清醒了過來,在朱高煦身旁輕聲問道:“朱文奎?”
朱高煦也沒有大聲嚷嚷,直接點了一下頭。
秦光遠直接從椅子上起身,悄聲問道:“馬皇后呢?”
朱高煦指了一下人群之中的一個少婦,道:“她便是。”
這個少婦穿著丫鬟的衣服,站在丫鬟之中柔弱的身軀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不過所說是柔弱了一些,但模樣長得卻是極為的周正,全馬府上下恐也找不出第二人來了。
此時的馬全已是癱倒在了地上。
本來在朱棣進京之后能夠繞過馬全,又給他升職那已是天大的恩情了,現在馬全參與到了這個事情當中還怎指望著朱棣能夠網開一面,說不準九族都會受到牽連。
這個時候一些話也沒有必要多說了,秦光遠立馬恢復了公事公辦,一本正經的樣子命令神機營道:“包圍馬府,不可放走一人。”
緊接著又指揮了幾個兵丁,道:“你們幾個跟我走。”
朱文奎既然找到了便必須得馬上送入宮中去見朱棣,從馬夫到宮中也是有段距離的,必須得有幾個人保護著才是。
不過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之策了,現如今的京師上下都在神機營的人在活動,有些人即便是想要有所行動,也找不到下手之策的。
“抱著他!”秦光遠吩咐朱高煦道。
朱高煦指了指自己,反問道:“我抱著?”
秦光遠扯起一個笑容,指了指朱文奎道:“你還指望著他自己能夠行走不成?”
朱文奎與朱元璋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朱文奎柔柔弱弱的,碰到變故驚慌失措戰戰兢兢的,哪有朱元璋的一絲皮毛。
朱元璋若在天有臨,看見自己這樣的后代棺材蓋恐都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