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巧扶著門框粗喘了幾口氣,看見杜若正神情自若的坐在自家客廳里面翻看著醫書,臉上表情很淡定。杜若看見劉七巧跑的滿臉通紅了不禁驚訝道:“七巧,你這是干什么呢?跑那么急?”
劉七巧本來是趕回來給安慰杜若的,可誰知道杜若這樣溫柔的安慰起了自己。劉七巧也不知為什么,一下子竟然感動的熱淚盈眶,兩串熱淚嘩啦啦的從臉頰邊上滑落了下來,撇撇嘴不說話。
杜若一下子就心軟了,急忙放下書,上前扶著她問道:“七巧,你怎么了這是?”
劉七巧一抬腳,這大腿兩邊被磨的生疼,不由皺了皺眉道:“沒、沒什么,我聽人說,方巧兒來我家鬧了,她們沒把你怎么樣吧?她娘出了名的厲害。”
杜若扶著劉七巧往大廳里邊走邊說:“沈阿婆也很厲害,已經把那些人都打發走了。”杜若說話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一絲一毫嫌棄的神色 ,有的只有他平常謙和有禮的神情。
劉七巧頓時就放下了心來,只坐了下來,松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會被嚇壞了,你平常不會遇見這種事情吧?”
杜若苦笑道:“確實不曾遇到過,也算開了眼界了,終于知道為什么老太太這么討厭鄉下丫頭了。”杜若替劉七巧倒了一杯茶道:“不過以前方巧兒在院子里的時候,還算是老實的,我倒是沒在意。”
杜若的話語中并沒有絲毫的貶低之意,劉七巧也知道杜若從來就不是按人的身世看人的。若是杜若真的是這樣的人,他們兩人也走不到一起來。
劉七巧想了想道:“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趁著我不在家跑來鬧你,這也太過分了。我當她是好姐妹,她居然做這種事情出來,我真的沒想到。”劉七巧說著,放下茶杯一臉義憤填膺的想要起來,被杜若按住了道:“七巧,我不怕她們鬧我,我只怕她們鬧你,她們鬧我不打緊,反正我又不認識她們,也不欠她們情。她們鬧你就不一樣,你在這村里生活了十幾年,難免礙著情分,既然事情過去了,那就算了,我都不在意了。”
“你心里不窩火?你心里不憋悶?”劉七巧抬起頭看著杜若,企圖從他的眼神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杜若只是搖了搖頭道:“一開始確實有點火氣,不過這會兒已經好了,看見你我就什么煩惱都沒了。”杜若低下頭,在劉七巧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沈阿婆做了中飯,大家都吃了一點之后,杜若和劉七巧就準備出發回京了。沈阿婆拿了很多村民們送的蔬菜干果什么的,讓劉七巧打包好了給李氏。劉七巧笑著道:“阿婆,你這是要累死馬了,明明馱著三個人已經很累了,這還有一車東西。”
沈阿婆笑著道:“那你們就走慢點,這會兒天色還早,回京也不至于天黑。”
劉七巧忙道:“一會兒還要去一下曹莊村,大妞托我帶給她姥姥姥爺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忘記給了。”
“去吧去吧,反正也順路。”沈阿婆把劉七巧送到了門口,又轉身囑咐杜若道:“杜少爺,我雖然是個下人,好歹年紀大點,也算我托大把自己當長輩,七巧以后可真托付給您了,我老婆子嘴快,話也說了出去,這頓喜酒是逃不掉的,不然老劉家在這牛家莊也不用混了。”
杜若聞言點點頭,笑著道:“阿婆你放心,不會讓你在鄉親們面前沒臉的,七巧這媳婦我娶定了。”
劉七巧站在杜若的身邊,聽杜若也這樣厚臉皮的說話,任她臉皮再厚,覺得有些不習慣,只用小拳頭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
沈阿婆看著連連搖頭笑了起來。
去曹莊村送了錢大妞的東西,錢大妞的姥姥原本想留劉七巧下來喝口茶的,劉七巧也推辭了。她姥姥見錢大妞還省了錢下來給自己花,便知道劉家對錢大妞她們兩姐妹那是真心好的。
劉七巧把錢大妞的膏藥拿了出來遞給她姥姥道:“姥姥,這是大妞讓我帶給您的,說是姥爺能用得著。”
錢大妞姥姥看了一眼膏藥道:“這回可送的及時了,她姥爺前兩天扭了腰,今兒還沒能起來呢,我拿著紅花油給他揉了兩日,都沒管用。”
劉七巧聽她這么說,估摸著老人家是閃了腰了,想了想跑到門口,對著馬車喊道:“杜大夫,小女子又要麻煩你出個診了。”
杜若本來在車上等劉七巧,聽她這么說,便笑著從馬車里背著藥箱下來了。
錢大妞姥姥是見過杜太醫的,見了杜若對劉七巧言聽計從的模樣,也約莫就有些明白了,只看著兩人合不攏嘴,急急忙忙的把杜若引進房里。
杜若問了老爺子幾個問題,又搭了一會兒脈搏,從藥箱中拿出了針囊道:“老爺子腰上受了寒,又用了力氣,我扎幾針就能好了。”
“這么神?”老婆子忍不住問道。
“就是這么神,姥姥您先靠邊站著,我給老爺子翻個身。”杜若說著,幫錢大妞的姥爺翻了一個身,掀開了他腰上的衣服,用手在他酸疼的部位揉了一遍。老爺子只疼的哼了起來。
杜若找準了患處,幾針下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把銀針拔下來的時候,老爺子都已經可以自己翻身了。
錢大妞姥姥高興道:“這可真是神了,這杜大夫您是大神醫啊!”杜若連連擺手,謙虛道:“這本來就不是大毛病,一會兒把大妞買給你們的膏藥貼上,五天就能痊愈了。”
老爺子也是千恩萬謝的,只點頭道:“還以為是癱了,沒想到杜大夫三兩下就治好了,這下好了。”
杜若急忙道:“老爺子,年紀大了不要做重活,不然以后還得閃了腰,知道不。”
兩個老人連連點頭,眼里含著星星點點的淚光。劉七巧看著他們家里的陳設,便知道境況不是很好的,只又偷偷的從自己隨身帶的荷包里面拿出兩塊碎銀子道:“姥姥,你收著。”
“這這,七巧這怎么好意思呢,你們能來就很好了,還帶這么多東西,這銀子我萬萬不能收的。”錢大妞的姥姥說著,急忙往外推,說什么都不肯收。
劉七巧想了想道:“若若,你帶銀子了嗎?”
杜若翻了翻身上的荷包,里面還有差不多十兩碎銀子。劉七巧拿了過來道:“姥姥,我的銀子你不收沒關系,他的銀子你可是一定要收的。”
錢大妞的姥姥頓時有些不明所以,只蹙眉道:“七巧,這是什么道理呢?”
劉七巧拉著她的手,走到院門口,指著春生,湊到錢大妞姥姥的耳邊道:“看見那小伙子了嗎?他喜歡大妞呢,正想著怎么把大妞追上手娶回家,里頭的是他主子,他要是知道他主子給你們銀子被退了,肯定會認為你們不讓他對大妞好。”
錢大妞的姥姥聽劉七巧這么說,頓時留神觀察起了春生來,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來道:“身板看著挺結實的,樣子也老實,看著挺好一小伙子,跟大妞倒是挺相配的。”
劉七巧也點點頭道:“我和我娘也是這個意思,他娘是杜家的管事媽媽,手底下一幫子人,以后大妞嫁了過去,那就是管事媳婦,別說吃香的喝辣的吧,至少三餐飽足,不會吃苦受累,也不用在人跟前服侍著只當個小丫鬟,你說是不是?”
錢大妞姥姥連連點頭道:“是這話,大妞是乖孩子,這有這樣的造化最好了。”老婆子說著,只忍不住伸手擦擦眼角的淚道:“就是大妞命苦,這就算出嫁,連一份像樣的嫁妝也沒有。”
劉七巧趕忙勸慰道:“姥姥快別難過了,我娘說了,少不了大妞一份嫁妝的,姥姥您和姥爺保重身子就好,到時候接您兩老進京城里吃大妞的喜酒。”
“七巧,那我可真等著那一天了,你可不能騙老婆子我啊!”錢大妞姥姥一臉期盼道。
劉七巧只笑著點頭:“騙不了、騙不了,人都給你看見了,還能有假?你等著啊。”
劉七巧說著,在門口大聲喊了一句:“春生,這是大妞的姥姥。”
春生原本就翹著腳在車上等人,聽劉七巧猛然喊了這一句,急忙從車上跳了下來,串進院子里連忙給錢大妞的姥姥磕頭道:“姥、姥姥好!”
錢大妞姥姥一看,樂得心里都開了花了,急忙應了兩聲,就覺得這下面跪著的就是自己的外孫女婿了。
杜若從屋里面出來,劉七巧轉身,沖他眨了眨眼,這才對著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的春生道:“春生,你還跪著干嘛呢,是不想回去了嗎?”
“回去,回去!奴才這就起來。”春生說著,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灰塵,低著頭偷偷的看了兩眼錢大妞的姥姥,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錢大妞姥姥也朝著他笑笑,把他們送到門口道:“路上小心些,慢這點,別著急趕路。”
錢大妞的姥姥眼看著他們的馬車走遠了,才從院門外進去,到了房里對錢大妞的姥爺說:“她姥爺,大妞有人家了,那小伙子看著老實,如今我們兩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馬車又不緊不慢的走了一個時辰,到達那日孫二虎家村前的那條道上的時候,一個人正坐在馬路邊打瞌睡,聽見馬車的聲音連忙就從一旁的草垛上給站了起來,大老遠對著杜若他們的馬車揮手。
這人正是那天孫家少爺的弟弟孫三虎,見了他們的馬車就攔了下來道:“杜大夫,可等著你們了,我今兒一早就在這邊等著了。”孫三虎說著,從懷中包得結結實實的一團包裹中,拿出一個小椴木匣子來,遞給了杜若道:“這是我二哥讓我非帶給你的,他說嫂子吃了你家神藥才可以活過來,昨天你們走的急,非但連出診的銀子忘了給,連藥錢也沒付,這太不是個道理了,非要我這一早就在村口等著。”
杜若倒不曾想到鄉下人家這等樸實,便笑著道:“算了,我本來就不是來出診的,不過是路上遇到了而已,也算是彼此的緣分,診金和藥銀就不要了,我們也借住了一宿,就當相抵了。”
“那可不行,你救的是人命,借住一宿,便是路人經過了,我們家也從沒有不讓借住的慣例,聽說你那神藥一顆得一百兩銀子,我們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現銀,里頭有幾樣首飾玉器的,就當銀子抵了。”孫三虎說著,便使勁把這匣子給往杜若懷里推。
劉七巧想到前世她每次進手術室的時候,總有家屬上前塞紅包的。你要是不收,他們心里就不安心,總覺得你對待手術不會那么盡心盡力,為了讓她們放心,所有的紅包劉七巧都是照收不誤的,等手術結束了,在找產婦換回去。實在還不掉的,也就只能自己收著了。
“若若,依我看,你就把銀子收了,其他的讓三虎帶回去,咱們各讓一步,不是更好。”劉七巧勸杜若道。
“那行吧,就按七巧說的辦吧。”杜若說著,打開匣子,把里面的幾兩碎銀子取了出來,把匣子遞給孫三虎道:“這些你拿回去吧,你們鄉下人家,攢這些東西不容易,還是自己留著吧。”
孫三虎感激的點點頭,又連忙用包裹把匣子給包的嚴嚴實實的。笑著道:“杜大夫,那我可就回去了,你這一路好走啊!”
杜若和劉七巧揮揮手,送走孫三虎回到馬車上。杜若摸了摸荷包里多出來的銀子,笑著道:“要說這鄉下人都是不好的,那也未必,我看著孫家兩兄弟都還不錯。”
劉七巧挽著他的手臂靠在杜若的肩頭道:“本來就是,這天底下的人形形色色的,雖然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是他們出生的那一刻都是一樣的,好壞也是后天環境的影響。”劉七巧扭頭朝著杜若眨眨眼道:“怎么樣,這一路上我們又行了幾善,是不是覺得心情舒暢。”
杜若點點頭,勾起劉七巧的下頜,封住了唇親了起來。
馬車快要進京城的時候,在十里亭的地方又被齊旺給截了下來道:“我的好少爺,你越發膽子大了,隨隨便便就出去兩天兩夜,老太太都把老爺太太給訓了幾頓了,老爺讓我在城門口守著你,一見你回來就馬上上我的馬車,我們得好好的套套話,不然回家準出岔子。”
杜若哪里想到杜老太太這樣緊張自己,不由嘆了一口氣,從馬車上下來,轉身對春生道:“你先送七巧回家。”
春生點點了頭,又抬頭問杜若:“一會兒我回去,萬一有人問我,我怎么說呢?”
杜若想了想道:“就說是去了李子村的孫二虎家,就說她家媳婦難產,上京城來找的大夫。然后那產婦不大好,所以我們在那邊住了兩天,等產婦醒了才回來的。”
春生連連點頭應了,劉七巧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臉上帶著幾分不舍瞧著杜若道:“回去小心些,這兩日辛苦你了。”
杜若也有些依依不舍,那邊齊旺已開口道:“少爺,快上車吧,不然到了晚,老太太又要嘮叨了起來了。”
杜若只好嘆了一口氣,背著藥箱上了齊旺的馬車,撩著簾子又看了劉七巧一眼,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駛入京城。
劉七巧回家的時候正好是掌燈時分,李氏怕劉七巧路上奔波,便留了劉七巧在家休息一晚,一家人圍著飯桌吃起了飯來。
“你三嬸的喪事都辦齊全了?”
“都齊全了,我看著下葬了才回來的。”
“那你三叔沒怎么樣吧?”
“沒怎么樣,我跟我三叔說了,等我爹回來,給他物色一個更好的,讓他別傷心了。”劉七巧笑著說。
李氏白了劉七巧一眼道:“你這孩子,這話怎么能這時候就說呢,這也太不敬了,阿彌陀佛,菩薩莫怪。”
“娘,這關菩薩什么事兒呢?要怪也是我那死去的三嬸怪我。”劉七巧大言不慚道。
李氏看著劉七巧便搖頭,邊給她添菜道:“這一路上可順利?杜大夫在我們家可住的習慣?”
“一路上還算順利,就是經過李子村的時候,救了一個產后大出血的孕婦。不過那產婦也確實命大,給救回來了,我當時心里也犯嘀咕,我手底下還沒死過人,除了隔壁張嫂家媳婦那個我過去就死了的除外。”
“快別提你張嫂媳婦的事情,我前幾天聽說,她娘家把張家給告了,說他們給自己女兒亂吃藥,所以才難產的,現在張家又把那家藥鋪給告了,聽說最近京城好幾個產婦吃了那藥出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劉七巧擰眉想了想,問李氏道:“他們說的這藥,是不是就是那安濟堂的子滿堂?”
李氏蹙眉想了想道:“這我倒真沒聽清楚,就知道說是一種什么藥,反正聽說效果也是很有用的,特別是生頭胎特別折騰的,吃一副生的可快了。”
劉七巧揉了揉眉心,總覺得這藥方聽著很耳熟,但也不知道是在哪邊也聽說過。不過她這一下午的從牛家莊搖回來,雖然枕著杜若的大腿睡了好一會兒,畢竟身上不爽利,想起明兒一早又要進王府當差,便早早的洗漱睡了。
杜若回到家中,果然杜老太太又在家里等著了,杜若來不及回自己院中換一件衣裳,就臟兮兮的去福壽堂請安去了。
杜老太太見杜若精神還好,只是身上的衣裳實在不能看,這日子雖然近中秋了,一早一晚涼快,但是大中午的畢竟還熱很多,杜若身上的衣服早已經不像樣了。
“怎么弄成這樣子,哪家的病人,還要親自勞動你這寶善堂的少東家,堂堂的太醫院太醫啊!”杜老太太見杜若安然回來,氣已經消了一半,不過對那個不識相的病人家還表示耿耿于懷。
杜若笑著道:“老太太先別急,孫兒先回房換一身衣服,過來再跟老太太好好講講,保準老太太聽了之后,就不在怪罪孫兒了。”
杜老太太年紀大了,平常出門的日子少,八卦全靠杜若他們平常出門的回來講給她聽,自然是對杜若下面要說的事情期待的很,只笑著道:“你快去吧,順便洗一洗,我這兒還有一會兒才傳膳呢,你今兒就在我這邊吃,我們邊吃邊聊。”
“那孫兒這就先回去洗漱一下了。”杜若說著,便起身離開了福壽堂。杜太太早已經在門外候著了。見了杜若出來便先在前頭慢慢走著,讓丫鬟們遠遠在后頭候著道:“七巧家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以后可千萬別這樣胡來,萬一讓老太太知道,那可就不好了。”
杜若忙上前攙扶著自己的娘道:“娘,七巧這回在路上救了一個產后大出血的產婦,那產婦生產之后,胎盤沒出來。”
杜太太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轉身抓著杜若的手道:“怎么可能?這樣都能救活?”杜太太小聲的湊到杜若耳邊道:“當年惠佳皇后就是這么死的,太后娘娘連你祖父都傳進宮了,最后還是群醫束手無策。”
惠佳皇后就是當今皇上的原配夫人,當年她還只是一個太子妃,給太子生孩子的時候給難產死了。皇上是個念舊的人,所以這十幾年來,都不曾再立后。原來是梁貴妃最有可能的,結果去年年底生孩子的時候也給難產死了。所以,民間還有人傳言,其實皇上是個克妻命,但凡誰有點苗頭要當上皇后了,就給他克死了。
“娘,我說的是真的,這事兒我還要跟我爹和二叔好好說,我先回院子洗漱去了,你也先回去吧。”杜若神采奕奕的說。
杜太太只點點頭,站在門口目送杜若進去,心情很是復雜,這是上天的恩賜,給他們杜家送來這樣一個厲害的媳婦,說實話他們杜家這么些年也算順風順水,唯獨在惠佳皇后和梁貴妃的死這兩件事情上面,頗受牽連,也不知道以后劉七巧進門了,能不能順遂一些。
“你去吧,熱水都準備好了,我先去福壽堂伺候著。”杜太太老懷安慰的嘆了一口氣,總覺得越看自己這兒子是越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