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劉七巧這邊,日子還是過的這般無憂無慮,唯一有一些不同的是,最近似乎來家裡的客人比平常多了很多。可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個,劉七巧都能喊得出名字。第一個是牛家莊有名的媒婆韓嬸子、第二個是趙家村的喜娘何阿美、還有一個更厲害,是和橋鎮(zhèn)上都有名的媒婆,人稱媒婆趙。
光聽這些人的名頭,就知道這些人到劉七巧家是爲(wèi)了什麼,說的好聽,是給劉七巧來做媒來的。說的不好聽,那就是看準(zhǔn)了劉七巧那三百畝地的嫁妝來的。
李氏是個不愛得罪人的性子,且她也非常重視劉七巧的終身大事,所以來者是客,在她們還沒開門見山說出對方的條件之時,李氏都是很熱情招待的。
“趙媒婆,這次又是什麼人選啊?上次你說的那個鎮(zhèn)上的員外,我聽村裡人說,是個鰥夫啊,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膝下還有一兒一女,聽說那女兒的年紀(jì),都快趕上七巧了,你說這……”李氏不動聲色的數(shù)落著趙媒婆,誰知話還沒說完,那趙媒婆跳起來到:“李嫂子,這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是回了鎮(zhèn)上才知道這事兒呢,那陳員外長的年輕啊,三十好幾的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我哪裡知道他還有一雙兒女呢,誰找媒婆的時候把兒女帶在身邊,您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是……”李氏被她扯糊塗,又繼續(xù)問道:“那今天的呢,今天的看起來多大年紀(jì),家裡有兒女沒有?”
“放心,今天的準(zhǔn)好,別說家裡有兒女,上頭連爹媽也沒有!”趙媒婆說的眉飛色舞。
“這……是個孤兒?”李氏的臉色不由又變了變,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孤兒願意入贅老劉家,憑老劉家這些家資,也不會過的太窮困,若是有出息的,以後七巧能拿捏的了,沒準(zhǔn)還不錯,所以就耐著心思聽了下去。
“這錢少爺,雖然沒有爹媽,但是從小就是他哥哥養(yǎng)大的,他哥哥在鎮(zhèn)上開了幾家鋪子,專門賣南北貨的,平日他就在這鋪子裡幫工,這不到了嫁娶的年紀(jì),想找一個年齡相仿,勤勞樸實的姑娘,一起……”
趙媒婆話還沒說完,李氏就截了她的話頭繼續(xù)道:“一起給他哥幹苦力對不對?順便還能得三百畝地的嫁妝,以後不愁吃喝了是不?”李氏從凳子梭一下站了起來道:“趙媒婆,他們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來我家當(dāng)說課,我們家七巧是隨隨便便嫁出去讓人家當(dāng)後孃當(dāng)使喚丫頭的嗎?得了,你老在這一行也算有些臉面,那我就讓你帶個話,七巧是要嫁出去當(dāng)少奶奶的,沒那家世資材,就別往我們老劉家來了,這路上不好走,從鎮(zhèn)上來,遠(yuǎn)著呢,您好走,咱不送了。”
劉七巧從外頭回來,正巧看見李氏在下逐客令,心裡暗暗道:我滴娘,總算是也把你給逼急了吧。這三百畝地的地契捏在劉七巧的手裡,劉七巧一下子就變成了這一片的大肥肉,總算讓劉七巧感受了一把當(dāng)?shù)刂鞯娘L(fēng)光。
趙媒婆從裡頭出來,和劉七巧撞了一個正面,上下瞅了瞅劉七巧,還果真是一個有福的面相,暗自也罵那些金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訕訕的走了。
誰知那日到了下午,劉老二回家了。劉老二這有一個多月沒回家,原來是被王府安排出了一趟遠(yuǎn)門,不過總算路上順利,所以得了一個假,可以回家休息幾日。當(dāng)然,劉老二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劉七巧一家給接到京城去。
劉七巧前世也是少小離家求學(xué),和爹媽的感情不怎麼深厚,這一輩子她一直在李氏的身邊,反倒享受起了親情,看見劉老二回來,就忍不住跑上前迎出去,抱住了劉老二用額頭蹭他的鬍渣,撒嬌道:“爹,你這都好久沒回來,娘都想死你了。”
劉老二實實在在的抱了一把劉七巧,放在手裡掂了掂才鬆開,又轉(zhuǎn)身把劉八順抱在手裡逗了逗,轉(zhuǎn)頭問劉七巧:“到底是你娘想我呢,還是你想我,你看看,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
劉七巧嘟著嘴道:“女兒是爹爹前世的情人,當(dāng)然想爹爹了。”
劉老二笑嘻嘻的戳了她腦門一下:“貧嘴。”
這時候李氏才從裡面迎了出來,劉七巧轉(zhuǎn)身一看,李氏把鬢角梳理的整整齊齊,把平常捨不得帶的玉簪子也給帶上了。見了劉老二,羞羞怯怯的喊了一聲:“她爹,你回來了。”
劉老二應(yīng)了一聲,視線落在李氏身上,見她站著不說話,便道:“外頭有我給你們帶的東西,讓沈阿婆拿進(jìn)去吧。”
李氏忙點點頭,回身去喊阿婆幫忙。劉老二雖然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可其實他今年也才三十五六的樣子,換了在現(xiàn)代,那正好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且最有實力的時候。雖然像這樣的男人京城裡是成千上萬,可在這牛家村,卻只有劉老二這麼一個。也難怪那些人都羨慕李氏嫁得好。
劉老二抱著劉八順往裡頭走了幾步,看見錢喜兒躲在廊檐下的柱子後頭,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劉老二是認(rèn)識錢喜兒的,只是他還不知道錢寡婦死了的事情,所以開口問道:“喜兒也在我們家啊,是來找八順玩的嗎?”
錢喜兒低下腦門,纖弱的身子在陰影下一下子顯得非常可憐。劉七巧笑了笑,上前拉著她的手,轉(zhuǎn)身對劉老二道:“爹,咱們進(jìn)去說。”
劉老二抱著劉八順進(jìn)了門,劉八順偷偷的湊到劉老二的耳邊說:“喜兒是娘給我的媳婦,可姐姐不讓我喊她媳婦。”
劉七巧聽了這話,皺著眉頭道:“劉八順,你要是下次在做耳報神,我就把你的耳朵撕爛。”
劉八順一聽,嚇得連忙把兩隻耳朵給抱起來,靠在劉老二的肩頭道:“爹快救我,姐姐要撕我的耳朵。”
劉老二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見李氏進(jìn)來,也沒立即發(fā)話,抱著兒子坐了下來。李氏去廚房泡了茶出來,才自己開口道:“他爹,這事兒怨我,沒跟你商量,當(dāng)時看著喜兒她娘那一口氣下不去,我心裡憋悶的慌,你知道我和她的交情,她臨走就那麼一個囑託,我實在沒不應(yīng)承的道理。”
劉老二想了想,放下劉八順道:“七巧,你領(lǐng)著八順和喜兒外頭玩去。”
劉七巧知道劉老二肯定是和李氏有話說,便一手牽著一個往外頭走,正巧沈阿婆把東西都搬去了廚房,劉七巧便帶著兩人去廚房找好吃的。
“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出了名的老好人,這事兒我不怨你。”劉老二想了想道:“八順我是尋思著想要讓他有大出息的,王府的四少爺正缺一個書童,王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讓八順跟著四少爺。”
李氏以前也長聽劉老二提起王府裡的事情,大戶人家特別重視嫡庶,這四少爺是王府二老爺?shù)粘龅墓印6蠣敹抢贤蹂粘龅膬鹤樱且驙?wèi)襲不了爵位,所以家裡的孩子還是要入學(xué)考科舉的。只不過沾上了一個嫡字,自然在王府裡的地位會優(yōu)待很多。
“那錢喜兒呢?”李氏心裡雖然高興,卻還是沒忘了錢喜兒這事兒。
“錢喜兒咱們照養(yǎng)著,就說是親戚家的閨女,等大一點了給她在王府介紹個差事,若是到那個時候,咱家八順心裡有意思了,再定了名分也不遲。”
李氏心裡聽的明白,雖然劉老二沒有直接拒了她的意思,可明擺著,這童養(yǎng)媳一事,總也是耽擱了下來,她那時候在村裡那麼多人面前開了口,如今倒是落不下這面子了。心裡總有那麼些不過意,只低著頭不說話,想了想又覺得委屈道:“我這不也是爲(wèi)了八順好嗎?錢喜兒知根知底,我看著長大的,如今落了難,我們家養(yǎng)著她,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劉老二見她低著頭,臉上紅撲撲的,沒來由就看的心上有些燥熱,想想這個把月的在路上奔波,早就憋不住了,便一把把李氏攬在懷裡,捏著她腰身道:“我知道你是爲(wèi)了八順好,我這不沒怪你嗎?只不過孩子都還小呢,就算是定了下來,他也不能讓你抱孫子是不是?還不如我們在努力一把,你看看村裡誰家沒有個三個四個的……”
劉老二說著,粗壯的臂膀一把就把李氏給打橫抱了起來,李氏哎喲叫了一聲,又想起孩子們還在外頭玩,愣生生就咬住了脣,別有一番欲拒還迎的銷魂之態(tài)。劉老二立時覺得自己的老二硬了起來,直挺挺支起了帳篷,一轉(zhuǎn)身從後面耳門出去,抱著李氏進(jìn)房嘿喲去了。
這一番滋味如久旱逢甘霖,直讓劉老二爽得一身的肌肉都顫顫巍巍的抖動,李氏也是許久沒被潤過,裡面溼漉漉熱乎乎暖融融的,只把劉老二伺候的神清氣爽。一個勁兒的抱著她道:“還是家裡好,老婆孩子熱炕頭的。”
李氏只埋在劉老二的胸口,一個勁羞澀的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