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少奶奶柳氏總算是有驚無險,母子平安。陳夫人也松了一口氣,一個打扮體面的丫鬟上前道:“太太,前面午膳一早就準備好了,方才聽見這里頭緊張,小丫鬟們也沒敢進來驚動,這會兒雖然是過了時辰,好歹還是要去用一些的,這兩位貴客只怕也還餓著肚子呢。”
陳夫人已經提醒,也回過了神來,只轉身對劉七巧道:“七巧姑娘,隨我去前面用一點吧,就當是吃一頓便飯。”劉七巧知道杜若身子才好,最是經不起餓的時候,便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夫人招待了,只不過我這幾日肚子不舒服,想吃上一口清粥小菜,不知道夫人方便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其他的沒有,清粥小菜倒是每日都有的,我們家老太太年紀大了,也就愛吃這些,其他的吃多了就喊不舒服。”陳夫人說著,便領著眾人一起去了前院的廳里頭。
外面的圓桌上早已經擺了一桌的酒菜,也沒別的什么人在,就只有陳家的一位姑娘,正在那邊候著,見陳夫人帶著一個公子哥進來,便只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母親,嫂子和小侄兒都好嗎?”
方才已經有下人來匯報過了,這陳小姐自然是知道了柳氏平安的事情。陳夫人笑著道:“多虧了七巧姑娘和杜太醫,你嫂子總算是母子平安了,如今她還睡著,你一會兒在去瞧她吧。”
陳小姐點了點頭道:“那女兒先進去瞧一瞧小侄兒。”陳小姐說著,低下頭臉上略帶著幾分羞澀,用眼睛的余光掃了一下杜若,嬌滴滴的走了。
那邊杜若自然是沒有察覺的,倒是讓劉七巧又不小心給落入了眼中,只抿唇笑了笑。再抬眼瞧杜若,他最近雖然身上還帶著點病氣,可那一身風流倜儻的韻致,倒是一分一毫都沒有少呢!想想自己看上的男人,每每被別人點擊,劉七巧這心情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不多時,丫鬟們送來了一碗清粥,劉七巧只悄悄的送到了杜若的面前,又道:“陳夫人家這幾道菜倒是不錯,吃粥倒是浪費了這些好菜了,我看我還是吃飯的好。”
杜若接下粥,自然已是明白了劉七巧的意思,那邊丫鬟正要上前為他換一碗飯,杜若只笑著道:“我倒是覺得這粥不錯,你們給七巧姑娘盛飯,我便吃了這碗粥。”
兩人吃過粥之后,劉七巧起身要走,那邊陳夫人只命一排的丫鬟婆子浩浩蕩蕩每人手中端著各色的綢緞、首飾、銀兩、補品、山珍等,跟在身后道:“這些都是一些小意思,全當是七巧姑娘的拆紅錢,紅雞蛋這會兒還在廚房備著,一會兒再給姑娘家送去。”
劉七巧連連擺手道:“夫人太客氣了,哪里用得上這些,我是來接生的,又不是來打劫的,若是給老祖宗知道了,還以為我是故意來訛夫人的呢!”
陳夫人只笑著道:“這些不過是意思意思,也值不了多少錢,若是人命沒了,這些東西就算是再多,也都是沒有用的。”
劉七巧見陳夫人說的通透,半只笑著道:“若是這樣的話,那七巧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夫人并不知道劉七巧和杜若的關系,便另外派了馬車,只讓方才去請劉七巧的丫鬟映雪跟著,把劉七巧送回家。劉七巧帶著這么多東西,自然是沒法去王府的,便朝著順寧路的方向去了。
這廂杜若也上了春生的馬車,杜若看著劉七巧的馬車咕咕而去,只探首張望了兩眼。春生知道杜若的心思,便悄悄的湊過去道:“少爺,不然我們遠遠的在后面跟著?假裝是去鴻運路分號,等這陳家的馬車走了,再去七巧家坐坐?”
杜若被說穿了心思,只搖頭笑了笑道:“隨你吧!”
春生見杜若允了,只揮起了馬鞭喊了一聲道:“少爺坐穩了,這就走了。”
劉七巧回到順寧路的家中,見熊大膽正在跟錢大妞大掃除。劉七巧喊了人把一堆的東西往里頭搬,其中有一小袋御天梗米,熬米湯是最好的。大概是因為陳夫人聽說劉七巧愛吃清粥小菜,所以特意讓人備的。劉七巧抱著遞給熊大膽道:“大嬸,這一包米就交給你了,專門留著給我侄兒熬米湯喝,平常用石臼磨成米粉,也比我們平常吃的好上不少呢!”
熊大膽見這包裝的袋子看著特別精美,一開始還以為里面裝的是什么銀子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白米,只笑著道:“這米不便宜吧?用這好的袋子裝著?光這坐米袋子的面料,也得幾兩銀子吧?上面還帶繡花的?這米什么人吃的,這么講究?”
劉七巧笑著道:“這是皇帝吃的米,自然講究?”
熊大膽聞言,差點兒就把懷里的米袋子給摔了,只嚇得練練抱緊了道:“皇帝吃的米,我們平常百姓怎么能吃呢,不會折壽吧?”
劉七巧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道:“皇帝吃的米也是田里種出來的,我們為什么吃不得呢,這米可不比一般的米,營養好,子辰最近不是不能吃太多母乳嗎?便用這個補身子吧。”
熊大膽只抱著米,眼里含著淚道:“七巧,你說我家那綿羊兒一樣的閨女,怎么就攀上了你們這樣的好人家呢?前幾年我還可憐她被她那姑媽給騙咯,如今才覺得我這輩子算是沒嫁錯女兒。”
那邊錢大妞已經把一應的東西都搬進了大廳里頭,只看花了眼道:“七巧,這么多東西都是打哪兒來的呢?”
“賺的唄!”劉七巧今兒又做了一件好事兒,還得了那么多的賞賜,心情自然是很好的,便笑著對熊大膽道:“大嬸,不瞞您說,這幾日你在我家住著,我還越發放心些,我爹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母親一個人,她又是好說話的人,我只怕有人欺負她呢,你再我們家,膽量就先大了點。”
錢大妞也點頭道:“這回七巧可算說對了,以前我去買菜,那幾個婆子總以為我鄉下姑娘不懂事,每次都缺斤少兩的,你娘又是一個好性子,從不跟人臉紅,這回大嬸一出馬,整個菜場都讓她給擺平了。”
里頭人正高興著,外面杜若也跟著進來了。如今春生越發厚臉皮了,進門都不敲門了,只帶著杜若就往里頭來了。
劉七巧見杜若進來,便迎了上去問道:“你怎么也來了?還不快回家歇著。”
杜若見劉七巧說完話,微微低下頭,只露出一旁的側臉,便伸手在她的臉頰上撫摸了一把道:“心里念著你,就想再看看你,便來了。”杜若見劉七巧正要抬頭給他白眼,便繼續道:“還有就是跟你說說大長公主的病情。”
劉七巧見杜若總算正經了,便領著他到廳里坐了。這會兒大家也都自發主動的離開了現場,把大廳留給杜若和劉七巧兩人。
“藥效是有的,不過就是慢了點,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告訴水月庵里面的人,近期都不要再給大長公主吃豆腐一類的食品。”杜若說著,只伸手握住了劉七巧的手腕道:“七巧,我等著一天等的太久了。”
劉七巧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微微抿了抿唇道:“好事多磨罷了,如今我也顧不得你奶奶了,反正我這杜家的媳婦做定了。”
杜若只笑著,眉眼都彎成了一彎月亮,眸中含著灼灼的光芒,將視線牢牢的定格在劉七巧秀美的臉頰上。
杜若晚上回家,卻是收到了梨香院那邊的請帖,讓他今兒過去小聚一番。原來杜若為姜家少爺推薦的那個上一科的狀元爺甚是靠譜,看了姜梓丞的文章之后,二話不說,便寫了一封薦書去給玉山書院的山長。那山長也是愛才之士,看完姜梓丞的文章之后,便命人送了名帖過來,請姜梓丞上書院考試去了。
一般這種親自來請的考試,自然是沒有不過的道理,姜家為此很是高興,便命姜梓丞一定要請了杜若過來坐坐。她們也知道杜若的身子是吃不得酒的,不過就是表表心意,順便大概也是對杜若最后的考核一下。
梨香院的偏廳里頭,姜梓丞和杜若從千古文人談到當今名士,可謂是仕逢知己。姜梓丞感嘆于杜若的文章學問,只搖頭嘆息道:“若是表兄也去應考,斷沒有不高中的道理,哪里還有我等這種蠢笨之輩的事兒了,可偏偏這世道就是這樣,像表兄這樣的人,為了家族的榮耀,拋去功名利祿的,真真是讓小弟佩服啊。”
杜若自己到沒有這么多感嘆,自古文人墨客,各有各的心思想法,他本就無心仕途,對考不考狀元,倒是看的淡很多。
“你們姜家書香門第,讀書也是家傳的事情,這就跟我們杜家一樣,我們既然是杏林之家,自然也要收住自家的一方天地。”
“表兄這樣豁達的心性,小弟也自嘆不如,說起來小弟在江南也算有些盛名,為了這些母親和祖母才北遷于此,小弟只怕來年若不能高中,辜負了兩位老人的心血,更是愧對我那妹子,為了我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耽誤了。”
原來這男人跟女人看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姜梓丞跟著姜姨奶奶北遷,自然不會不知道兩人心中抱著什么養的想法。原先兩人覺得杜蘅就很好,可在知道杜蘅已經娶妻生子之后,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當然對于姜梓丞來說,杜蘅顯然不是什么良配,他是讀書人,自然是更喜歡讀書人的多一些,所以盡管祖母和母親覺得杜若太過羸弱了,可姜梓丞對杜若的好感度還是直線上升的。
姜家人剛來,自然也是知道杜太太一直在為杜若張羅婚事,聽說雖然還沒定下人家,但是彩禮卻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姜家不是貪財的人家,可畢竟姜梓歆的年紀卻擺在了這邊,再耽誤個一兩年,就要成為老姑娘了。且姜梓丞倒是對自己的妹子很是關心,曾偷偷的問過她對杜若的看法,姜梓歆雖然怕羞,卻也不得不承認杜若確實生的一表人才。
杜若沒有喝酒,姜梓丞卻已酒過三巡,便趁著酒興問道:“表兄這一表人才的,緣何到了弱冠之年還沒有娶親呢?到是讓二表兄給搶了先了。”
杜若只笑了笑,也不瞞著,老老實實道:“起先是因為我身子太弱,老爺太太們怕我娶了媳婦越發不懂得養生了,所以才沒著急安排,現在嘛……”杜若想了想道:“倒是年紀大了,也就著急了,等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
姜梓丞聽了杜若這話,心里卻是暗暗高興,心道你這么多年都沒娶親,可不就是等著我們從南邊回來嗎?如此你和我妹妹,倒也算是千里姻緣一線牽了。姜梓歆在簾內靜靜聽了,也只覺得面紅耳赤的,便學起了司馬相如,在里頭撫起了琴來。
杜若的耳朵自然是靈的,杜老二爺的四位姨娘,集齊了琴棋書畫四樣才華,這樣的琴聲比起長樂巷上賣過藝的花魁,那也只能算是不過爾爾了。不過這琴聲一向,杜若倒是猜出了他們的意思來,既然彼此都只在試探,親戚人家便更不好直接了當的回絕了。
杜若想了片刻,也不知道如何回絕,想起過幾日就是重陽節,忽然就眸色一亮,笑著道:“說起來也是可笑,我這緣分倒是不好等,小時候我母親曾讓老和尚給我算過一卦,因我是二月二龍抬頭那日生的,所以必定要找一個七月七乞節生的姑娘來配,這樣才能保我一世平安。這乞巧節生的姑娘倒是不少,可偏生要跟我年紀配得上的卻不多,老太太有慣看中門第高地的,說不必是大官之家,家中卻定然是要有根基的,如此才推辭到了現在。”
那邊姜姨奶奶只在里面聽著,一邊聽一邊嘆息道:“可惜了,二丫頭是七月初一生了,怎么巧就大了那么幾天呢。”
那邊沈氏也道:“如今我們家落魄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會不會嫌棄我們家這樣的窮親戚,依我看倒是等明年,或許丞哥兒高中了,到時候也算有點體面。”
姜姨奶奶只搖頭嘆息道:“我跟你都是命苦的,不然何至于此,不過幸好丞哥兒爭氣,如今能去玉山書院念書,將來就算不中狀元,這三甲進士自然是少不了的。”
畢竟都是讀書人,試探到這里,姜梓丞也已經是心中有數了,雖然知道杜若這大抵是推說,可見他說的有模有樣的,倒也不好揭穿,只心里暗暗想,你這話說的這番鐵板釘釘的,到時候難道還真找個乞巧生的姑娘來圓這個謊不成?
“如此說來,表兄的婚事倒真是不容易了,這天底下的姑娘雖多,偏偏要那一日生的,倒是不好找了,即便遇上了,若是表兄不合意,倒也難辦了。”他就不信杜若還真能隨便變一個這樣的姑娘出來。
杜若心里卻是甜蜜蜜的,心道我若不是胸有成竹,何必說這種大話,你們且等著我把七巧娶進門。
劉七巧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次照樣是晌午的時候,王府里派了人出來接她回去,那領頭的婆子只開口道:“老祖宗說了,讓七巧姑娘把你娘也帶上,這來了城里也好幾個月了,其他的管家媳婦,她都見過,唯獨沒見過劉二管家媳婦呢。”
李氏是從來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平常她只守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如今聽外面婆子這么說,只嚇的連連戳了兩次指尖道:“七巧,怎么辦?老祖宗說要見我,我一個婦道人家,有什么好見的呢?”
劉七巧只笑著道:“娘,老祖宗要見你,你只管見去,老祖宗最是寬厚的人,待下人都是極好的,你這么緊張做什么?也是時候練練膽子,改明兒杜家派人上門提親,你難不成也躲著不見不成?”
李氏聽劉七巧這么說,只苦笑道:“你這丫頭,為了你我是什么人都敢見的,這不就是怕我給你丟人了,如今王妃認了你做干女兒,大家都把你小姐一樣供著,我這娘一站出去,豈不是顯得你掉架子了。”
劉七巧假裝氣呼呼的搖頭道:“娘,你看你多心了不是?掉什么架子呢?說起實話來,娘你又不是整天在田埂里頭干農活的鄉下婦人,爹這么些年把你養的這么好,就等著你出去見人呢,你可得給爹長些面子啊,不瞞您說,往里頭管事媳婦們沒幾個有你這樣氣派的。”劉七巧這幾句話倒是沒說錯,李氏雖然在劉家,平常料理家務是不在話下的,但畢竟沒干過半點粗重活,人瞧著也比一般的鄉下婦人細膩些。
劉七巧這里正在做李氏的思想工作,那邊錢大妞已經拿了上回王妃賞的衣服出來,只放到李氏的身前比了比道:“大娘就穿這件吧,這衣服看著好看,穿到了身上肯定更好看。”
李氏急忙擺擺手道:“不行不行,這衣服我打算等杜家派人來提親時候再穿,這會兒要是穿壞了可怎么辦?”
劉七巧見李氏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只上前去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套豆綠色纏枝花的刻絲褙子道:“娘你就穿這件吧,這件看著清爽,也最襯人皮膚。”
李氏想了想,覺得這會兒再打退堂鼓也不好,便只迎著頭皮點了點頭。
順寧街離恭王府不遠,只兩條街就到了,轎夫們將轎子停在了門口,又換了婆子們上來抬了轎子繼續走。李氏從來沒坐過轎子,只緊張的兩手拽著門框犯暈乎,偶爾見那風將簾子微微帶起,只覺得這地方竟是像仙境一樣的美,便是在夢里也從沒夢見過這么好看的地方。
轎子一溜煙就直接抬去了老王妃住的壽康居門口,劉七巧才下了轎子,那邊小丫鬟只笑著迎了過來道:“七巧姐姐,今兒有好消息,老祖宗說,這樣的好消息合該讓七巧和劉嬸子一起聽一聽的。”
劉七巧上前扶了李氏下轎子,那邊便有小丫鬟迎了上來,李氏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這院門,便是里頭這一個小小的院子,都如此闊氣,比起她們家在順寧路上住的兩進院子還大些。
“娘,我跟您進去,老祖宗就住這個院子。”
李氏只點了點頭,心里默默念佛,方才從進門到現在,少說也走了一里路了,這恭王府的院子竟這么大,都快趕上牛家莊半個村子了。
進了垂花門,房里頭的簾子一打,冬雪便笑著出來道:“果然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老祖宗正念著了,可巧就來了。”冬雪迎到劉七巧的面前,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李氏一圈道:“這是李家嬸子嗎?這么看著就跟七巧的姐姐似的?劉二管家也真是的,這么好的嬸子也不早帶進來讓老祖宗瞧瞧。”
冬雪只說著,便回身走了幾步,那邊小丫鬟早為她打起了簾子,只聽她進去便道:“如今我可知道劉二管家那樣的粗壯漢子,怎么就生出七巧這樣靈秀的閨女,老祖宗,一會兒你瞧見了劉嬸子就知道了。”
里面人正聽得起勁,便一勁兒的抬起頭迎她們進來,那邊王妃也忍不住抬起頭望了過去。只見劉七巧正扶著李氏從門簾外頭矮身進來。
王妃是見過美人的,李氏是鄉下媳婦,臉上的妝容自然比不得城里人精致,可單單看她的容貌,若是年輕個二十來歲,定然也是水仙花一樣的人兒,劉七巧長相隨她,也是這樣甜美可人的。
老王妃只笑著道:“怪不得劉二管家從不讓你進院子里來,七巧,我說句公道話,你可沒你娘標志。”
劉七巧笑道:“老祖宗這句話說的再公道沒有了,我娘以前可是那一片百里挑一的美人,哪里像我,長這么大,只混上了村花一朵。”
眾人被劉七巧的話都給逗樂了,李氏只有些不好意思道:“七巧,你這么說大話也不怕閃著舌頭了。”
那邊老王妃只笑著給劉七巧解圍道:“你不必說她,她在我們府里就是這個樣的,整一個開心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