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姓展。”展勒言沉默了一會兒后,只冒出這么幾個字。
展宗明有些生氣,被展亦揚拉了一把才沒有沖上去和兒子吵架。
“若珂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展亦揚擔心弟弟和父親在這里吵架,于是立即轉移話題。
展宗明聽到兒子的話,也才注意到床上躺著的程若珂頭上被纏了一圈白紗布。
“她受傷了?”展宗明收回目光,假裝不在意的問。
其實心中也是十分擔心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
展宗明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過分。
“你先留在這兒照顧若珂,我會讓陳嫂過來幫你,外面的事兒,我和你哥先幫你處理,但是你作為醫院總負責人,在需要的時候,必須站出來說話。”
“我知道了。”展勒言知道父親是在服軟,于是誠懇的點頭。
“若珂剛剛做了頭部手術,隨時可能蘇醒。”展勒言補充道。
展亦揚和展宗明訝異。
“不是說……不能手術,有危險嗎?”展亦揚驚訝的問道,“怎么突然做了手術?”
“我在救她的時候,她的頭不小心受到了撞擊,可能是血塊轉移了。”展勒言苦笑,“真是弄巧成拙。”
“這算是你的福報,”展宗明對兒子說,“這話事情發生的幾率太小了,至少我活了這么久沒聽說過。”
展勒言伸手去撫摸程若珂的臉頰,已經不像剛從手術室出來時那么冰冷了。
“她就是老天爺給的福報。”展勒言揚著嘴角輕笑道。
展亦揚看著這么感性的弟弟,不禁搖頭感嘆道:“哎,若珂要是早點兒出現就好了,省的我頭些年天天被你的冰山臉凍得頭皮發麻,至少你現在還能感性一回。”
展勒言飛給哥哥一個白眼。
“這么久不回那邊,小心地位不保。”展勒言提醒道。
“這件事我已經說他好幾次了。”展宗明插話道。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讓我多待些日子唄!”展亦揚無賴的說,“再說林生的傷不好,我自己過去萬一再遇襲,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說起這個,展勒言的臉色瞬間冰山了。
“你看你看,我就是隨口說說,開玩笑的,護犢子……”展亦揚撇撇嘴,對展勒言說道。
“你手下那么多人,你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替你擋子彈,但是林生不行。”展勒言神色頓時猛沉。”
“我知道你的人你心疼,但是我是你哥,他再親也比不上我這個親哥哥吧。”展亦揚帶著一絲撒賴的語氣對展勒言說道。
但展勒言卻十分嚴肅,正色道:“如果換做別人,我絲毫不會猶豫,甚至我自己愿意為你擋子彈,但是林生不行,我欠他和杰森的太多了。”
就在剛剛,杰森又救了他和若珂兩條命。
他實在不忍心林生再跟著展亦揚去意大利。
“我手下的人,你隨便挑。”展勒言表示,“除了他們兩個。”
“這件事以后再說吧,”,見兄弟倆發生分歧,展宗明打斷了二人的談話,“眼下最緊要的是醫院的火災事件后續問題,那么多人受傷,我聽說還有死的,你要怎么辦?”
“我會處理
好的。”展勒言似乎對這件事反倒沒那么憂心,“你們可以走了,若珂術后,不能被打擾。”
“你好好考慮一下善后的事情,我建議你親自出面解決。”展宗明起身準備離開前說。
“我會的爸爸。”展勒言的點頭。
“若珂醒了的話,告訴我們一聲。”展亦揚跟在父親身后往外走,“我和小藝明天過來。”
“嗯。”展勒言沒有起身,生怕出去送會錯過程若珂醒來的那個瞬間。
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展勒言抬起頭,借著明亮的月光,看到對面那棟被大火吞噬過的住院樓已經面目全非。
消防車一輛一輛朝醫院大門口駛出去,沒有了來時候的紅藍頂燈閃爍和焦灼的車鳴聲。
白色的大樓變成了斑駁的黑色,樓下,杰森正在組織人員安排患者和家屬。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展勒言到現在才想起來去調查火災發生的原因。
這么多年醫院從來沒發生如此大的事故,電路出現問題這種狗屁理由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每年他都花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在安全隱患排查上,他心里有譜,這件事絕對沒那么簡單。
展勒言拿出手機想要看看外界關于火災的新聞報道,卻看到手機顯示有三個未接來電。
他居然一個都沒有聽到。
來電的是一個座機號碼,展勒言在見到那個電話號碼的時候,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立即將電話撥了回去。
那邊幾乎是馬上就接聽了電話。
“喂,是展總嗎?”那邊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精神病院?”展勒言問,“怎么了?”
“就是……”那邊在猶豫,“就是那個L……”
“快說,發生了什么?”展勒言現在哪有心情管林若玲的事情,語氣上帶著一絲不耐煩,問道,“是不是L又犯病?”
“是她逃跑了……抱歉,我們沒有看好她,今天晚上她突然清醒了,和值班的護士說了很多,之后說有些冷,就在護士進去幫她拿衣服的空檔,她就消失不見了……展總,這件事我作為院長有直接責任,我現在正在派人在全城找呢,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您放心!”
展勒言突然就把林若玲的逃跑和醫院的火災聯系了起來。
杰森正坐在門口休息的椅子上,給林生打電話報平安。
“放心吧,沒事,你先睡,不用等我……”
正說著,就覺得身后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
杰森轉過頭,看到展勒言從病房里出來,站在他的身后。
“先生。”杰森立即站了起來。
“沒事,打完電話去保衛科看監控,專門看火災發生之前半個小時內的可疑人物。”展勒言交代道。
“好的,我現在就去。”杰森直接掛掉了電話,起身去保衛科了。
如果真的是林若玲防火燒醫院……
展勒言臉上閃過一絲陰桀,如果真的是她,那她的確是在作死。
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若珂下手,屢教不改,他的耐心用光了。
他以為之前那樣的懲罰對于一個明星來說已經算是最大的懲罰了。
他從來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
然而此時,展勒言的心中卻動了殺念。
如果沒辦法讓一個人停止作惡,那么最終能做的,就是讓她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但是展勒言不用自己動手。
火災造成這么多傷亡,罪行已經可以定成死刑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林若玲,把她交到林俊毅手中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若玲躺在一棟高級公寓衛生間的浴缸里,表情是滿足和快意的。
“我已經毀了,黃泉路上有你為伴,應該還是挺有意思的。”林若玲想起自己曾經在一部戲里面的臺詞是這么說的。
她忍不住帶著十分飽滿的情感,將臺詞念了出來。
“程若珂,展勒言毀了我,你就要陪我下黃泉,這很公平!”她用雙手掬起一捧泡沫,輕輕吹著。
“姐姐,浴袍給你送進去了。”門外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進來吧。”林若玲回答。
張子墨抱著一件浴袍推門而入。
“這件我只穿過一次,可以嗎?”張子墨問躺在浴缸里的林若玲,她的親姐姐。
林若玲看著張子墨那張和自己神似的臉,不禁想起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
“咱們姐妹倆之間還用這么客氣么?”林若玲直接從浴缸中站起來,雖然經歷了一年多的囚禁生活,但身材依舊讓人不禁贊嘆。
用尤物二字形容林若玲的身材,一點兒也不為過。
“姐姐,你身材還是這么好。”張子墨羨慕的看著林若玲的身體,忍不住贊道。
林若玲自嘲的笑了笑。
“呵呵,再好沒有人真正懂得欣賞,又有什么用呢?不過是一件用來為自己鋪路的工具而已。”
張子墨見姐姐的態度如此消極,知道她這一年多一定是受了不少苦的。
“姐姐,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去哪里了啊?”張子墨幫姐姐穿好浴袍,又將毛巾拿給她。
林若玲將長發擦干后用毛巾抱起來,如貴婦般優雅的走出浴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修剪指甲。
在家人面前,她有無數個理由作威作福,不用看外人臉色,不用擔心別人對她有什么企圖。
因為自從她出來工作,家里所有的開銷,都是她給的。
這個隨了母親姓的妹妹,更是從上學開始到大學畢業都是林若玲供著的。
如果沒有林若玲,張子墨怎么可能有今天。
“退出娛樂圈吧,這個圈子不適合你。”林若玲語重心長的對妹妹說,“趁你還沒有陷得太深,還能全身而退,不要像姐姐這樣,想走也晚了。”
“其實我本來對當演員也沒有什么興趣的,我到你們公司,是為了找你,你失蹤了一年多,家里擔心的不得了,爸媽每天為此睡不著覺,想報警又怕是你自己除了什么問題所以一直沒敢去警局,為了找你,我才來到這兒,沒想到那個老板一看到我就同意跟我簽約了。”
張子墨敘述道。
林若玲聽到這兒,眉頭一皺,抬起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