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發作的張瀟瀟突然停住了,她快步走到鄒衛軍的面前,她的臉幾乎貼在鄒衛軍的臉上。鄒衛軍向后退了一步,張瀟瀟緊跟著他向前邁了一步,“你想離開了,對嗎?”
鄒衛軍再后退一步,張瀟瀟再次緊跟一步,“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鄒衛軍索性不動了,他的雙手插在兜里,表情冰冷目光傲慢,“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張瀟瀟對著鄒衛軍的臉大吼著,“有意思!你根本是在利用我,你為什么要回來?”
鄒衛軍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臉上的表情依然不變,“你不歡迎我,我也該走了。”
張瀟瀟緊緊的握住鄒衛軍的胳膊,眼睛里噴射出火焰,“你休想,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鄒衛軍眉毛一挑,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怎么?你要軟禁我?你有這個本事嗎?”
張瀟瀟松開鄒衛軍的胳膊,慢慢的后退一步,似乎想要把鄒衛軍看清楚一些。然后她倏然撲在鄒衛軍的身上,兩只胳膊牢牢的圈在他的脖子上,“你聽好了,我可以讓你死,就可以讓你留下來陪我。”
鄒衛軍的心里一緊,表面上他還是冰冷的。鄒衛軍大力的推開張瀟瀟,張瀟瀟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鄒衛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都不看張瀟瀟,大步從她的身邊走過。張瀟瀟用全身的力氣抱住鄒衛軍的大腿,抬起頭,乞求的看他,“哥哥,別離開我,哥哥,我……我錯了!”
鄒衛軍用力的想把自己的腿抽出來,但是張瀟瀟抱的更緊了。鄒衛軍彎下腰想要掰開張瀟瀟的胳膊,卻沒想到張瀟瀟全身卷曲成一個圓形,把鄒衛軍的腿圍在圓形的中心。鄒衛軍站直身體,“你覺得這樣可以留住我嗎?”
張瀟瀟沒有抬頭,聲音是打在地面上,反射回鄒衛軍的耳朵里的。所以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遠很遠,“我知道你們在調查我,我一直知道。哥哥你在利用我對你的愛,你在利用我。你為什么不直接問我?我會告訴你的,你知道的,我會向你坦白的。”
鄒衛軍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女人的思維都是跳躍性的,前一刻還在都市里逛街,后一刻就登上了珠穆朗瑪峰。鄒衛軍保持沉默,他不愿意打斷張瀟瀟。張瀟瀟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繼續說著,“哥哥,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真的只是想讓你和我一起走。哥哥,你知道嗎?陰間是一個很冷很冷的地方,我想讓你抱著我,給我一點點溫暖。哥哥,我真的很害怕,求你不要離開我。”
鄒衛軍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冷笑,他雙手抱胸的站著,盡量不讓自己碰觸到張瀟瀟,“你害怕?你害怕就來傷害我?你活夠了,就讓我也死,這就是你的愛嗎?”
張瀟瀟的身體開始顫抖,抖得鄒衛軍差一點沒站住。張瀟瀟更緊的抱住鄒衛軍的腿,“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在車上,我以為車上的人是你。哥哥,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夠在一起。哥哥,和你一起死就是我的幸福。”
鄒衛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特別想直接問張瀟瀟“爆炸案是不是你干的?”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有誘供的嫌疑。鄒衛軍動了動自己的腿,“你胡說什么呢?放開我,我要離開這里。”
張瀟瀟這個時候才慢慢把頭抬起來,一直到能夠看到鄒衛軍的臉為止,“你不能離開我,我為了你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你必須留下來。”由于偵破案件的需要,警方對外宣稱爆炸案里受傷的女軍人已經死亡,所以張瀟瀟一直認為蕭子君已經死了。
鄒衛軍又是一聲冷笑,他的聲音都是零下四十度的冰冷,“為我殺人?我看你真的是病了,不過不是腦癌,而是精神病。”
張瀟瀟坐在地上大笑起來,“對,我是精神病,為了你我已經住過一回精神病院了。不過這一次,我成了殺人犯。不要急著和我撇清關系,我就是為了你才殺人的。”
鄒衛軍再也忍無可忍,他雙腿用力一扭,就把張瀟瀟直接甩了出去。鄒衛軍看也不看張瀟瀟,轉身就走向大門。張瀟瀟瘋了一樣的在地上快速的爬行,這一次她沒有再抱住鄒衛軍的腿,而是直接攔在了門邊上,“我為你殺人,你還要離開我?鄒衛軍,你不是人!”
鄒衛軍差一點被她氣笑了,“你殺你的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張瀟瀟脊背挺直的抵在門上,聲音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乞求和可憐,“我的腦癌已經晚期了,醫生說我活不過今年。我沒有什么可遺憾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必須和我一起死。我大費周章的搞來一枚遙控炸彈,花錢買通了人,把炸彈安在你的車上。每一步我都算的非常仔細,就是沒算到那個女人會在你的車上。”
鄒衛軍的臉上還是冰冷的笑容,他在心里已經把張瀟瀟千刀萬剮了。但現實中,鄒衛軍不能操之過急,他必須冷靜,“既然你一直跟著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已經下車了?”
張瀟瀟的眼睛里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她的身體搖晃著,“你相信我了?我真的是為了你才殺人的。”
鄒衛軍沒有扶一把張瀟瀟,他反而退開了一步,拉開了他和張瀟瀟之間的距離。張瀟瀟這一次沒有生氣,她看到的是鄒衛軍距離大門又遠了一步,“我把你跟丟了,當我再一次發現車子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路邊了。距離實在太遠了,我根本看不清楚車上的人。看到車上的人鎖了車要走,我一著急就按動了遙控器。”
“這么說真的是你干的?”
“對,是我干的。我想要的是你,而不是那個女人,算她倒霉吧!”
“你一個人干的?我不相信。”
“我一個人當然不行了,不過這個世界有一種東西,叫做金錢。老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你不是破產了嗎?”
“李博有的是錢,我用一些他是不會反對的。”
“你偷了他的簽名和印鑒?”
“不是偷,是借。”
“你真無恥。”
“謝謝夸獎!為了你,無恥我也認了。”
鄒衛軍現在的任務是拖延時間,黃警官一定正在趕來拘捕張瀟瀟的路上。張瀟瀟忽然大笑著,很自然的走到窗戶邊上,她點上一支煙,對鄒衛軍說:“我知道你在等誰,我是愛你,但我不是蠢蛋。你真的以為你在這間屋子里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嗎?”
鄒衛軍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你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
張瀟瀟吐出一口煙,坐到沙發里,“哥哥,你真的不了解我。當年保養我的男人比你還要厲害,最后還是讓我送上了絞刑架,而我則全身而退。這些年,我一次又一次的逃脫,你就真的沒想過為什么嗎?”
鄒衛軍走到窗戶邊上往下看,小區里很安靜,連行人都很少,“哼,聽起來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怎么?加入黑社會了?”
張瀟瀟繼續吞云吐霧,“那倒是沒有,不過有幾個不錯的兄弟而已。”
“是嗎?恐怕你的兄弟們也要插翅難逃了。”鄒衛軍話音未落,就直接抓住沙發里的張瀟瀟,他的手剛剛有力,就感覺胳膊酥麻無法用力。
張瀟瀟悠然的站起來,對著鄒衛軍的臉吐出一口煙,“這煙的味道很好吧!特殊定制的,一般人可是聞不到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現在殺了你,我會讓我們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這樣我們才會真正的永不分離。”
鄒衛軍感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他不甘心的伸出手要去抓張瀟瀟。剛才,鄒衛軍已經看到黃警官正走進這個單元門,他只要再堅持一下,就一下。但是鄒衛軍發現自己真的不行了,眼前的張瀟瀟已經模糊不清,四肢開始麻痹,頭腦中的意識全體消失了。他咬牙切齒的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無路可逃。”
說完,鄒衛軍就重重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張瀟瀟一條腿已經跨出了窗戶,她聽到了鄒衛軍的話,回過頭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鄒衛軍,輕聲的說:“總有一天,我會和你永遠在一起。”說完,一躍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樓后面已經撐開的巨大氣墊上。
張瀟瀟剛剛落下來,離開有兩個男人把她扶起來,三個人匆忙的上了一輛車,車子風馳電掣的離開了小區。
當黃警官闖進房間的時候,屋子里只有躺在地上失去知覺的鄒衛軍,而根本沒有張瀟瀟的影子。黃警官急忙叫來救護車,把鄒衛軍送進了醫院里。經過救治,鄒衛軍很快就醒了,他是因為吸入了大量的神經麻醉劑,才導致暈迷的。
至于張瀟瀟為什么沒有被麻醉,這一點醫生是這樣解釋的,“有可能她長期使用這種麻醉劑,身體里有了抗體。這種情況類似于有些人怎么喝酒都不會醉,有些人喝一點酒就會醉的不省人事。也有可能……”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就被人踹開了,蕭婧火辣辣的目光直接落在鄒衛軍的臉上,“鄒衛軍!你對得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