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記嘹亮的清脆耳光,震得洛心的肩膀都微微抖了下。
青青的眼前金星四濺!臉上一團火辣辣的疼……
身子被打的立刻趔趄著,騰騰的倒退了幾步,身子晃了又晃,還是沒有保持住平衡,腳步不穩,整個後背,向地面重重的仰去。
她的眼中一片空洞……
景天楚一怔,傾身擡手就要去抓,可惜,晚了一步,什麼也沒有抓住……掌心只有一抹北方吹過的寒風,吹得他的心裡好像一下子空落落起來……
突然。
耳畔傳來……巨大的砰的一聲……青青笨重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海邊的巖石上……心一下子從口腔裡驚飛出來,顧不得臉上的疼痛,還有被摔得疼痛……她掙扎著坐起來,緊盯著自己的腹部……指尖輕輕撫過,生怕寶寶有什麼閃失,小臉驚慌失措著呢喃,
“康康……”
可是沒過幾秒……小腹就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巨痛……青青的小臉煞白,忍著腹中的疼痛,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拼盡全身的力氣,卻怎麼也坐不起來。
一股股熱流從大腿根上竄出……青青的心一涼。
鮮血溼透了厚重的保暖褲,蔥指觸及,擡手一觀,掌心滿是鮮血……青青的心一下子慌了……
“楚!”看到青青此種情況,寒煙的小臉微微一驚,嗓音嚇得立刻失聲,然後雙手捂上了眼睛,“有血!”一把扯住景天楚的胳膊,眸底悄悄劃過一絲欣喜。
“趕緊救她!”寒煙此時故意臉上現出一股焦急。
洛心也嚇得不輕,腳步不由步步後退……“煙姐!她身下有血……”
其它幾個黑衣男子,見此情景,早就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
痛得青青的額頭滲出一層鮮血,她一手拄著地面,一手捂著小腹,一點點的挪,一點的移,終於一點點靠著巖石,堅強的站了起來,臉上刻著清晰的掌印,嘴角又是一股鹹腥。
眸子流出一絲噬骨的恨意,青青緩緩的向前挪動一步,感覺走一步,就要耗盡一生的力氣,她的腿越來越軟,血順著褲角,流到了存殘存著沙礫的地面上……染紅了沙礫,染紅了巖石,染紅了海灘,和著那一抹落日的殘陽……
流離的鮮血綻開了一朵朵美麗的花,凝結著,凝結著一路的血色殘陽,卻找不到一所歸處,嗅之竟然還散著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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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直流著……像一朵朵鮮紅的玫瑰,盛放著,染著每個人的眼晴,浸染著每個人的心底。
她在血中行走,青青在鮮血祭典的花中一步步離開,那刺目的鮮血染就了她一生絕望的色彩。
景天楚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心痛,後悔,可是晚矣……大手握起,冷冷的拂開了寒煙攀上來的手臂,靜靜的看著青青移動的方向,眸光蹙成一條直線。
他伸手,欲扶青青一把,她轉眸,冷冷的望著他,聲音平靜,絕冷,“我不認識你!請讓開!”一溫度也沒有,抽盡了青青身上所有的恨與那一抹沉淪……連陌生的景總她都冷得不去喚了,她真的不認識他……景天楚,三個字已從她記憶的字典裡刪除。
鮮血滴滴嗒嗒的淌下來,越來越多,青青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虛弱的搖晃著,額頭上的汗珠滴滴嗒嗒,黃豆般的掉下來,打溼了她烏黑的鬢角。
渾身的力氣,一點點耗盡,像抽絲般的艱難,青青狠狠的咬牙穿過寒煙、洛心身旁,轉眸一斜,蒼涼一笑,臉上平靜得讓人發冷。
青青冰涼徹骨的盯著她們二人,嚇得洛心一縮脖子,退到寒煙的後面。
血跡染紅了整個海灘,染過青青眉心的那一抹悲涼,她以爲景天楚不會下手,而他偏偏就下手了……好狠的心……
遠處的黑衣人越跑越遠……
後悔的景天楚果斷的衝到青青的面前,剛想抱起她,這時駱雲川飛速的奔了過來,一把換擋下了景天楚,“她跟你沒關係!”
說罷一打橫抱起青青,大步流星的向著白色的奧迪走去……
青青眼角的一滴淚淌下來,隨著淒涼的北風,一路飛揚,和著開滿一路荼靡的鮮紅罌粟,一個清澈,一個嬌豔,卻統統淹沒在這場北風裡……
醫院裡。
青青直接被送進了搶救室,紅燈亮起,駱雲川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身子軟軟的靠在軟椅上……
一身的鮮血染紅了駱雲川米黃色的風衣,風衣角還在一滴一滴的淌著鮮血,滴在醫院雪白色的長廊上,紅白相間,色彩人明,惹得駱雲川的眼睛不由的縮了下。
駱雲川的心疼到了骨子裡,洛心纏得他心煩,所以他只是離開一會兒躲洛心,沒想到青青就出事了,他以爲青青,不會出什麼事……他深深的自責著……
剛纔大夫的聲音還猶在耳,“上呼吸機……恐怕母子有危險……”他駱雲川的心崩塌了……大拳狠狠的砸在雪白的牆壁上……
身子又從長椅上站起來,腳步與心靈同時不停的徘徊,不停的徘徊,紅燈一直亮著,駱雲川的心早就卡在了嗓子眼,他擔心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擔心萬一康康不測,青青會受不了……他後悔沒有對她認真的說那幾個字……
走廊那端,一道頎長蕭瑟的身影,在夕陽的照耀下閃了進來,碎斑映到景天楚臉上的那一片與孤傲與蒼桑……
高貴卻落寞.。
田小心也早就接到駱雲川的電話,奔了過來,氣喘息未定的看了眼滿身是血的駱雲川,立刻嚇得呆住了。
又看了看一臉黑青的景天楚。
“雲川,青青怎麼回事?”田小心上前焦急的問道,尤其看到駱雲川身上的鮮血時,早就嚇得張大嘴巴,瞠起水眸。
“我沒事,青青可能流產了!”駱雲川好聽的絃音,變得嘶啞、磨沙,心裡猛然一緊。
正在這時。
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擡眼看看四周,“誰是御青青的家屬,趕緊簽字!”
駱雲川趕緊大步向前,“我是!”
景天楚的腳剛擡起,卻被駱雲川搶了一先。
走近大夫,駱雲川接過黑色的簽字筆,馬上就要簽字,卻聽到頭頂的冰塊,一塊一塊的砸了下來。
“必須是親屬簽字方能生效……”大夫盯著遲遲未下筆的駱雲川一眼,“你是她男朋友吧,不行,必須有親屬簽字才能生效,否則我們不會動手術,病人的生命正受著嚴峻的考驗,快一點,誰是親屬?”大夫看向四周。
駱雲川氣得狠狠的摔了下筆,墨色的簽字筆的墨跡,從板夾滾落到了地面,他的大拳再次狠狠的砸到牆上。
田小心也不能籤,這時田小心一恍眸子,四下瞅瞅,“柳伯母呢?”
“家裡電話一直沒有人接!”駱雲川嘆息了下,目光盯向大夫,“我是XX醫院婦科的駱雲川……”他掏出血色風衣中的名片。
“久聞盛名,不過不行!”大夫很嚴厲的駁回了駱雲川的面子。
正當田小心一籌莫展的時候,景天楚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眸色如墨,斂著一臉的寒霜,陰鬱。
“我來籤!”
說罷,景天楚從胸口的內衣袋裡,掏出一張鮮紅的結婚證,晃了大夫一眼,大夫眼一亮,趕緊督促著,“趕緊簽了!”
“母嬰均危險,你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大人流血過多,她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你一天天怎麼當老公的!”大夫白了景天楚一記。
握著筆的景天楚,手一頓,“大人孩子都保!”
“現在是危險時刻,都有危險,只能保一個,到底是大人還孩子?”大夫咄咄咄逼人的態勢。
彷彿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扎進景天楚的心裡,冷眸一蹙,眸底浮過一絲堅決,“保大人!”身後的駱雲川緊握著拳頭,深深鬆了口氣。
駱雲川盯著自己剛剛砸牆面而青紫的手背。眸底閃一絲隱隱的不安……
待大夫走進搶救室,田小心立刻挺直腰板,騰的站到景天楚的眼前,推了推架到鼻樑的綠色眼鏡,仰視著他,“你們不假結的婚嗎,怎麼弄假證,居然還騙醫院。”
“情況危急,你能簽字?”景天楚冷冷的一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