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雜什硬物,張嬸全部一一收走,景天楚擔心青青真的會去尋死。
自從火災發生后,整個別墅里都籠著一層詭異與神秘,大家對御青青的舉止多了一份小心,與猜測。
“御小姐,您的早餐!”張嬸每天都親自送進房間,然后鎖門。
“我不吃,中央空調開了嗎?這里怎么這樣的冷?”青青瑟瑟著身體,細細的指尖一觸及張嬸手中的拖盆,倏的縮回,像受了驚嚇般的驚慌。
青表臉色慘白,冰涼,雙目呆呆的,一線靈氣也沒有,就像剛剛溺水的魚,圓圓瞪大的眼珠子。
張嬸看得青青都不由一愣。
哦!張嬸一愣,眸光閃了閃,取過桌上的遙控器,“室溫二十多,怎么會冷?”不過,她還是看了看御青青瑟縮的樣子,趕緊上前調了幾個溫度,然后走至青青的身邊,摸了摸青青的額頭,好像正常啊。
“御小姐,你的白睡袍,換下來吧!”張嬸的眸子一皺,頭疼萬分,青青穿著這身白色的衣服,加上煞白的小臉,讓人看上去異常恐怖……
所以有膽大的仆人們一見到這身打扮的御青青也嚇得躲得遠遠的……
“不用!康康喜歡!”青青的聲音又慢,又輕,好像飄進了張嬸的耳朵里。
張嬸的心一抖,嚇得頭發一陣陣發麻,手哆嗦著,手中的拖盆嚇得差一點掉落在地。竟然忘了鎖門。
張嬸顧自嘀咕著,離開青青的屋子,耳邊,還想著青青冰涼的聲音,“把飯端走,我不吃!”
慌慌張張的抱著托盤,匆匆下樓,剛到一樓的樓梯口,身子咣的一聲撞上一個人,細細柔軟的聲音傳來,“張嬸這是怎么了?”
“蕭小姐!”張嬸的老臉,倏的變了色,強擠出一絲笑容,“您沒事吧。”
寒煙本來想發作,不過她現在發火可不是時候,只得闔目壓了壓火,淺笑著,“沒事,你去忙吧。”
正在這時,
御青青赤著潔白的雙足,閃了出來,穿著長長的白色睡袍,披散著過肩的凌亂烏發……雙眼木然的停在寒煙的面前,
寒煙剛剛與張嬸說完話,猛然一轉頭就見到一身肅白的青青,嚇得小臉立刻剎白,“你是人,是鬼?”她一怔,指尖哆嗦著,聲音夾著顫抖。
剛下樓的張嬸又趕緊折回來,身子趕緊護在寒煙的身前,低聲道,“蕭小姐,趕緊走,這個女人瘋了!”
樓下的仆人個個議論紛紛的也不敢上二樓。
“你是說我是人是鬼?”御青青眸底散著冰冷的眸光,上下打最一遍寒煙,“你絕對是五星級演員!”然后轉身就繞過二人身邊,兀自下了樓。
“怎么回事?”剛剛進廳的景天楚一聲冷喝,瞬間驚醒了這幢別墅的里的僵滯。
張嬸目光發白的盯向大廳門口,恭敬著,“少爺回來了,”說罷,松開寒煙,匆匆下樓,然后向面向景天楚,拿手指比劃了一下走下樓梯的御青青。
景天楚俊眉微皺,仆人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景天楚不止發現下了樓的御青青,而且還發現了突然回國的寒煙,竟然沒有給自己打個招呼。
“景天楚,放我走!”冷冷的聲音像透著絲絲寒氣的冰塊一塊塊打在他的身上,還有心里,越發得冰涼,甚至都快要跳出來。
在這里,一分鐘青青也呆不下去,這里像監獄,像冰窖,她平靜的望著一臉奇怪的景天楚。
“你怎么回來了?”景天楚直接忽略掉眼前的御青青,大步向前,走近樓梯的第一層臺階,卻沒有上樓的意思。
“我想你了!”寒煙本來想說治療完了,就回來了,不過御青青在眼前,她的話不得不又轉了一個彎。
說完,寒煙轉身咯嗒咯嗒的下樓,踮起腳,軟軟的唇就印在景天楚的臉上,一絲冰涼瞬間劃過景天楚未轉過神來的臉。
不知為什么,景天楚突然有一種心慌的感覺,他感覺脖后,驀然一涼,再回眸,卻發現青青正愣愣的注視著自己的方向,眼光十分的平淡,冷靜,從容,專注。
景天楚卻沒有看到,青青的眼角劃過一絲寒涼的恨。
“蕭小姐,你知道康康嗎?”御青青赤著腳又緩緩上樓,陰著眼角,穿過寒煙的身旁時,故意頓下步子,聲音很輕。
寒煙一愣,小臉泛白,驚慌著眸子,身子一下子鉆到景天楚的怔里,聲音顫抖著,“楚,我怕!”
大手擁過寒煙,景天楚挺好的身子迅速擋在寒煙身前,冷眸面對著青青,“如果你不執意約寒煙,怎么會有今天的禍端?”冰涼的質問一下子穿透了青青的身體,好像青青的全身倏的被景天楚那一聲質問凍結了。
還有那顆剛才已漠然的心。
青青眸子死死的盯著寒煙那一張閉月羞花的小臉,輕飄飄的說,“你們不怕康康晚上找你們聊天?”呵呵,她轉過頭,冷冷的笑著,飄然閃進房間,她恨極了他們兩個,若不是他們,對,還有洛心,康康怎么會離自己而去……
一想到這些,恨意便幻化成萬把鋼針死死的扎向自己的心臟,疼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她要離要這里。
這里除了冰涼,空蕩,唯下剩下的就是恨……
寒煙的小臉一慌,“楚,你看青青,嚇死人了!”
看到青青越來越瘦的身影,在樓道穿過,孤獨、傷心,悲涼,身體像輕輕的羽毛一樣的飄來飄去,仿佛連一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她又就像暴沙中的一顆快要枯竭的小樹,正慢慢的被風沙吞噬著,仿佛轉眼就會不見……樹皮發出著劈里拍啦碎裂的聲音……一塊塊,掉進景天楚的心里。
景天楚的心一窒,莫名漸漸松開摟著寒煙的大手。
青青那張冰涼的小臉上,再也尋不到她眸子的里那一片清澈,潔凈,殘留的只有恨,只有悲涼……
青青緊攥雙拳,顫抖著身體回到房間,緊繃著那一根神經,才松懈下來,分明害死康康的人都在眼前,可是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一分鐘也不想見到他們的嘴臉,分分秒秒也不想見到她們丑惡的樣子,青青的眸底全是冰冷的厭惡、憎恨,甚至多看一眼就會令人室息的呼不出一口氣……她匆匆上樓。
離開這里……青青下定決心,那顆沉淪在心湖里已經雜草叢生,再也找不到一塊平坦的地方……或許心湖的雜覃很快就會被胸中烈烈火焰燃燒殆燼,那里逐漸竄出一排排銳利的刺!
青青仰天,長嘆一口,蒼天負我,還是我負蒼天?
死,同歸于盡?一個個計劃破產,她難道就要在這個冰冷的地獄里游蕩……她反復的問著自己,離開這里,她不想做一個待宰割的金絲雀……她得活著走出去。
只要活著,她就能做得更多,仇人們憑什么個個活得風生水起,自己卻偏偏要地獄里沉淪?憑什么?
自此,她要重新活下去。
“御小姐,還是什么也不肯吃!只是今天早上一杯牛奶撐到了現在。”張嬸眸光擔憂的回稟著景天楚。
“活著就好!”景天楚臉色一如的平靜,平靜下千滋百味,他這樣做究竟是補償,?還是另有他隱……他自己突然之間也分不清楚。
青青早上強迫自己喝那杯牛奶,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為了活著能夠走出這座冷森森的監獄。
三天后。
依然瘦削的御青青,拉開白色的窗簾,靜靜坐在坐在床上,看上天上那一輪冰冷的月光,緩緩的照到了自己的心里。
這里是囚禁自己的牢籠,沒有一絲生氣,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墻壁,處處地凍天寒。哪怕壁爐的火燒得再旺!
敲門聲,
緊接著,柳春芝神色怪異的推門進來,“青青!”她的聲音低得只有青青能夠聽到,可是坐在床頭上的青青一動不動,白衣睡袍在冰如水的月光下,靜得像一塑冰雕,顯得更加詭異。
一個小個的手機狀的東西,悄悄塞到手里。“這個可以打電話?”柳春芝的聲音低得有些不正常。
拔通駱云川的電話,居然是路遠橋接的,“帶我離開這里!”深思熟慮后,青青出口。
沉默。
“三天后給你答復。”
柳春芝站在一旁,詭異的盯著御青青的口型,十分的專注。眸光閃過一層驚喜的浮色。
月亮都圓了一圈了,康康在天上嗎?不是每個人都是天上的一顆星星嗎?他在哪兒,他能看得到自己嗎?
刪除手機里的短信,青青仍舊一頭冰涼的坐在月光里,一動不動的仰望著蒼穹,望著寒星寥寥,她在想,哪顆星星是康康,
康康那里冷不冷?黑不黑?青青又想起自己做流產前的夢……康康如泣如訴的哭喊著,“媽媽,我也知道疼!”
晶瑩模糊了那一團明亮冰冷的月光。
惆悵康康天上人間,幽階夜夜苔生。
“青青,你過來!”柳春芝詭異的在青青眼前晃著手掌,小聲道,眸了閃著奇怪的光澤,青青依然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可能會知道你爺爺的下落?”柳春芝一看青青跟個木頭似的坐在那里,就急得說出了青青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