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背著旅行包站在門口,驚訝得半天回不過神:“恙恙,蘇無恙!”
林嵐是蘇無恙的好朋友,考古專業,半年前出發去了云南的某個深山老林做考古項目,才剛一回來就接到電話,說蘇無恙生病住院了,連行李都沒放就趕了過來。
“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樣子?”林嵐把背包往地上隨便一擱,握著蘇無恙皮包骨頭的手,眼圈泛紅。
蘇無恙沒料到林嵐會來,一周前她被徐玲請回來的時候,秦方白并不在病房里,徐玲找了醫生為她治療皮外傷,這一周來,除了周際和徐玲,再沒有別人來看過她。她像又一次被秦家丟棄的棋子,但好在,見不到秦方白,她的心理恐懼減輕了不少。
林嵐聽完蘇無恙的遭遇,并沒問她怎么會嫁給秦方白,也沒問她和鄭揚之間的事,只是握緊了拳頭,義憤填膺:“我靠,他們憑什么?他們這是犯法,非法監禁!起訴他!起訴醫院!”
蘇無恙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前提是,她得先逃出秦家的掌控,再者,依著秦方白對于樂市的影響力,就算起訴,她也未必有勝算。
“林嵐,你幫我逃走吧。”蘇無恙道:“在秦方白的勢力范圍內,我們不一定能告得了他。”
林嵐一腔憤慨無處抒發,在床上重重的捶了一拳:“你想去哪兒,我幫你安排。”
蘇無恙沉吟道:“去國外不太現實,買機票辦護照之類一則來不及,二則容易被查到。去北莊。”
嫁給秦方白之前,蘇無恙一直生活在蘇家。他對她的了解,應該也還沒細致到能查到她十幾年前的住處。只要逃出去了,得了喘息的機會,她就能另想辦法逃得遠遠的。至于秦家和蘇家,等她哪天羽翼豐滿再回來算帳也不遲。
兩人商定了晚上零點實施計劃。林嵐前腳剛離開,徐玲后腳就邁了進來,蘇無恙沒有同意林嵐馬上逃走的意見,是明智的。
“蘇小姐,醫生說您恢復得差不多了,您看是否今天辦理出院手續?”徐玲依然是公事公辦的口吻。
蘇無恙并不回答,在徐玲問第三遍且預備去辦手續時,蘇無恙猛的抬起頭來:“出院之后去哪里?再送回療養院?當初我不過是砸了他一煙灰缸,他把我送進療養院呆了兩個月,那不是人呆的地方!秦方白這樣對我,他會下地獄的!”
徐玲道:“蘇小姐若還想在這里調養一陣子,我依您的意思。”
蘇無恙看著徐玲離開的背影,握緊的拳松開了。如果現在出院,今晚的計劃就完全泡湯了。
林嵐準時來了醫院,還帶了她兩個學妹前來,其中一個和蘇無恙身形差不多。
徐玲讓出空間給她們聊天,林嵐接了個電話說有事出去一趟,讓兩個學妹陪著蘇無恙聊會兒,她馬上來。
林嵐在外面監視著徐玲的一舉一動,學妹a和蘇無恙換了衣服,學妹b把蘇無恙帶出了醫院,一路風馳電掣往北莊趕。
到北莊,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后了。蘇無恙讓學妹b在村口停了車,學妹b要返回醫院,跟秦嵐和學妹a一起離開。
北莊是個水鄉,溫馨安寧。小時候,蘇無恙在北莊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她就知道母親和父親不和,母親呆在北莊的時間比呆在樂市的時間還多。母親是在北莊死的,走的時候,父親來送的她,之后把蘇無恙帶回了樂市。
蘇無恙握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進入村子。外婆家門前有棵非常大的榕樹,遠遠的就見榕樹枝繁葉茂。再近些,能看見榕樹下停了一輛黑色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