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不是以爲忘了,就真的會失去那如玻璃般脆弱卻又如鼻涕般堅強到怎麼擦都擦不乾淨的記憶。即使心中清楚,留存那沒用的東西也不產(chǎn)生任何意義。但是身體,甚至靈魂仍是頑固地將它牢牢刻印。即使明確地知道在某個時刻做到了自我的安慰也只會導出更多悲哀。
行天一強行給無名,無話的雙無小蘿莉喂完食物後,他的心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雖然他很清楚這不過是自以爲是的一廂情願而已??刹恢獱懞螣┰甑男那閰s是在這犯賤的一廂情願中消失了蹤跡!看著蘿莉的睡顏,雖是那麼得似曾相識,只可惜她不是心繫的他們。
無聊的鬧劇隨著熄滅的燈火而迎向了完結(jié)。
......
視角轉(zhuǎn)向另一邊。被行天一佔去了身體的張老四正老老實實地遵守著李阿六的指示留守在屋裡,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一搖一擺的長凳上,雙手虛合祈禱般擋在嘴前,似乎是在向聖母瑪麗亞禱告。但如此的虔誠卻是被一雙填滿了好整以暇的眼睛破壞了。
就在禱告迎來最**的時候,微開的房門瞬間轟在了可憐的牆上。李阿六沖進屋內(nèi),面色恐怖,犀利的眼光橫掃,便是找到了一臉發(fā)怵的張老四。不爽地咋舌,大步劉星地衝到張老四身旁,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領(lǐng)也不顧對方的驚恐,一拽,一拉,然後匆匆地拖出了房門。
如此的粗暴下,張老四則是不知所措,微微加上小心地擡起頭只是看到李阿六猙獰的表情,知道是出了大事,也是不敢反抗,只能畏懼道:“六...六..哥?”
“別多問,也別多想,待會見了黑頭,老實交待知道嗎!千萬不要耍什麼小聰明。”話語中的兇狠把張老四唬得一愣一愣,完全說不出半句話,只能被拖著,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張老四被這麼一路拖著,心裡卻是算計著接下來的表現(xiàn)。可是忽然降臨的黑暗卻是打斷了他的思考。轉(zhuǎn)頭看了看,除了黑乎乎還是黑乎乎的一片。(怎回事,空城計嗎?)
就在張老四暗自失望的時候,只聽得身下傳來了地板移動的粗糙的摩擦聲。低頭看去,黑暗中多了一個入口,多了一排階梯。
(巢中巢!看來上面的建築是個假象。等等,還不放我下來,難道是要我這麼下去嗎?)看著黑乎乎的階梯,張老四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好的事情,喉結(jié)怕怕地蠕動著,悽慘地看向李阿六,可對方似乎沒有放手的意思。
......
(不!?。“?,我的腳要廢掉了!)張老四的內(nèi)心瘋狂地呼喊著,堅強別過頭不忍去看那被欺凌的雙腳。他不是不想飄,只是看到李阿六神色,就沒了那個勇氣。就像屠夫根本不會在意刀下的哀嚎,叫得越是囂張的,只會死得越快。
石板**著慢慢地合上,但它卻是不知斷絕了某個傢伙廉價的希望。
不過老天是有眼的,張老四的痛苦並沒有持續(xù)多久,當意識到朦朧亮光出現(xiàn)的時候,他又感到了希望。
李阿六推門而入大聲道:“頭兒,張老四帶來了!”說著隨手把重要的嫌疑犯兼唯一證人的張老四甩向了空中。
張老四隨著自己的希望高高地飛起,然後隨著絕望狠狠地砸下。
“砰!”堅硬的石板掀不起任何的會灰塵。
趴在地上,張老四全身都有疼痛在爬,但從上方傳來的威壓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只能堅強地緩緩地站起身來,眼角瞥到四周的陰冷牆壁上懸掛著小小的油燈,青色的火焰燒卻了黑暗,衡量了下自己與牆壁的距離。(應該是個小密室吧。)
慢慢地起身,張老四找準了根本還沒看到鬼影的方向有些緊張地拜道:“小..小的張老四,拜..拜見大哥大!”
至於取這磚頭的名字,張老四也是有苦說不出。話說張老四本就沒見過黑頭,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準確地稱呼他。雖然李阿六稱呼他頭兒,可人家那是兄弟。而李阿六也沒管他叫大哥,張老四也不敢亂叫。直接就把黑頭的地位在大哥的位置上再提了一層。
“你就是張老四!”一雄渾卻是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響在密室中迴盪。
(這聲音的位置怎麼不對?)微微地擡起眼睛,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拜歪了,趕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聲音發(fā)顫道:“是是!!小的正是?!闭f是這麼說,但因爲之前的出醜,張老四的身體忽地有些發(fā)虛,甚至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顫抖,但是他這麼想到(這是源於我內(nèi)心的尊敬。)
“擡起頭來!”高處的聲音中包裹著莫名的壓力。
“謝...謝...大哥大!”張老四受寵若驚地擡起頭,卻見六張椅子正呈扇形對稱排開。其後有一臺階,正有一光頭魁梧大漢高坐於一誇張的太師椅上。應是那黑頭不錯,他有著一臉橫肉,卻是感受不到兇狠,反是透著一股子神秘。
張老四眼珠子四轉(zhuǎn),卻是把臺階下五鬼跟記憶對上了號。離黑頭最近的兩位置,是他的左右手。左邊所坐,眼珠子爆瞪,一副欲要吃了張老四的獨眼,是黑頭手下的第一戰(zhàn)將,因其做事瘋狂狠辣而被喚作狂將。
右手邊是一文靜書生,渾身散發(fā)著書卷之氣,道上稱其白面書生。
本應坐在狂將下位的矮腳三的位子卻是空著,因爲他已經(jīng)進了張老四的肚子。矮腳三對面,一臉沒什麼興趣的傢伙則是叫做鷹鉤鼻,此鬼行事不可預知,謠傳,最好那背後下陰手。
至於鷹鉤鼻斜對面那怒不可遏,捏著椅子勉強控制著情緒的是那鐵拳,這傢伙張老四倒是見過幾次,和矮腳三勾勾搭搭,關(guān)係也是不淺的樣子。至於最後的李阿六隻是一臉的無所謂,眼睛裡寫滿了看好戲的慾望。他們正是黑頭手下的六霸。
(好豪華的陣容??!最該小心的還是白面書生和鐵拳。)張老四暗道,雖說這六霸各管各的轄區(qū),但他們的兇名實是傳得太開,想不知道都難!
相對於囂張跋扈的六霸,黑頭的行事則要低調(diào)很多。張老四也是第一次見到真實的他。而有關(guān)黑頭最多的一句話:這是黑頭定下的規(guī)矩。就這麼一句屁話卻是在衆(zhòng)鬼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一個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
“老五,你安分點!”黑頭看都沒看快要暴走的鐵拳,直接下了命令。
“可...可...頭兒!”鐵拳想要說什麼,可看到黑頭的表情,終究還是放棄了,但看向張老四的眼神又是兇險了幾分。
(瘋狗,有本事你來咬我??!媽的!你們頭兒都說要你安分點了,你嘰嘰歪歪個毛!)張老四心中腹誹,卻是對黑頭的提防心又是上了一層。雖然剛纔那話明著是對鐵拳說的,可是張老四明顯地察覺到其他四霸著實安分了不少。最明顯的就數(shù)那李阿六了,一改看好戲的輕率變成了正臉嚴肅。
“張老四,把事情再說一遍!要是你敢造假,哼!”後話雖沒說,但這一聲威嚇已經(jīng)代表了太多的意思。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張老四明顯地慌張了起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繪聲繪聲地說了一遍。當然爲了增加故事的真實性,他還是稍稍地添了點油加了點醋,畢竟沒誰能做到用第三者的冷漠來描述自己的悲哀。
“事情就是這樣!”結(jié)結(jié)巴巴地做了報告,張老四像個考完試等待發(fā)成績的傻子般緊張地發(fā)蠢。
“你放屁!”可還不等黑頭宣佈成績,鐵拳一馬當先就跳了出來。
張老四也被這突發(fā)狀況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才大聲道:“大哥大,小的所說,句句屬實啊!要是有一句謊言,我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還想繼續(xù)矇騙頭兒,你要是說的是真話。有什麼好心虛的,有什麼好後退的?!辫F拳氣勢大作,步步緊逼。而周圍看向張老四的目光也是險峻了起來。
(你媽的!有病?。∵@是正常反應啊,白癡。)張老四心中暗恨,氣勢也不禁一弱,一時間慌亂也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老五,你在那邊裝什麼??!就你那副樣子,他能不害怕嗎?我說你,這麼做作,難道是想要遮掩什麼?”李阿六坐在椅子上,一臉譏笑,根本不把自己的四哥放在眼裡?,F(xiàn)在矮腳三失蹤,他還等著撈上一筆呢,怎麼可以讓鐵拳壞了自己的好事。
“老六,你說什麼!你倒幫著他說話,是不是收了什麼好處?還是你想趁機想報復老三?你和老三不和也不是什麼秘密?!辫F拳好似早就料到李阿六會跳出來似的,只是陰森地盯了他一眼。
這話直接戳到了李阿六的痛處,跳腳起來大罵:“我?guī)椭f話?我只是看不慣你那遮遮掩掩的德行,我奉頭兒的命令把他帶來,頭兒不發(fā)話,你居然敢胡攪蠻纏,狼子野心。看樣子是跟矮腳三勾搭地不錯了,翅膀硬了是吧。”
“你!”鐵拳也沒料到李阿六會扯起虎皮,頓時也是憋了個沒話說。
(打起來,打起來!越亂越好?。埨纤男闹泄笮?,他巴不得兩個白癡捉對打起來,暴露的東西越多矮腳三就越是死得確。
兩鬼的胡鬧終於把黑頭惹毛了?!皦蛄?!給我坐下!”聲音依舊淡淡,卻是透著不可置否。
李阿六和鐵拳互瞪了一眼,冷哼著坐了下來。
“老二你怎麼看!”黑頭不再去管兩個笨蛋,而是問向了白面書生。
張老四臉色一正,他明白,好戲現(xiàn)在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