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得到秦吾的回答之后,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秦吾讓他穿衣服他就穿衣服,讓他再喝一碗粥他就再喝兩碗粥,變得特別的聽話。
“顧西爵,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顧西爵喝完粥,秦吾在餐桌前收拾碗筷,她看見顧西爵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直發毛。
剛才在二樓上,顧西爵還不停的問她回津陽市的時間,等她一回答完,他整個人就變了,不僅會笑了,而且還知道在喝粥前幫著拿湯勺了。秦吾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她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最后只能明著來問他。
顧西爵把手里的碗遞到秦吾手里,看著她擦拭著桌子,停了幾秒后說道,“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他沒有回答秦吾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傷還沒好,我們還是不要出門了。”秦吾也不拘泥于剛才的問題,她只當是自己想多了,她擔心顧西爵的身體,生怕他一出去就會累著,這樣對他恢復身體實在沒什么好處。
“那個地方很近,去去就回來。”顧西爵從餐桌前起來,他替秦吾將桌上的碗筷端到洗碗池里,自己則是拿了手機出去打電話。
秦吾見他堅持也不阻攔他,她聽見顧西爵給熊烈打電話讓他安排車子,另外說了些什么她沒聽清楚。顧西爵要去的地方,估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秦吾只想快點出門,這樣的話就能再天黑前回來,這樣就不會耽誤他的休息了。
半小時后,熊烈帶了一大幫的弟兄到古堡門外,他讓一群人在門外候著,自己和肖宇則敲響了古堡的大門。秦吾在廚房聽見門鈴聲,她以為顧西爵會開門,可門鈴響了很久,依舊沒人開,最后她從廚房里走出去去開門。
“大嫂,大哥醒了?”熊烈在門口,他至今還有點難以置信,剛才在電話里說話的人就是大老板?可為什么他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似乎游泳館的事情從來滅發生過一樣。
顧西爵對他和肖宇越客氣,熊烈的心里就越犯怵,那還不如顧西爵直接把他和肖宇叫過來,痛罵一頓痛打幾下,這樣的話他心里還能好受一點。現在這種狀態,仿佛整個人被倒吊在樹上,上不去也下不來,著實難受。
秦吾對熊烈沒什么意見,可是她看見熊烈旁邊的肖宇,堆滿笑容的臉上立刻就僵硬了,她恩了一聲,回答熊烈,“中午的時候就醒了。不過顧西爵失憶了。”
“失憶?!”熊烈和肖宇異口同聲地驚訝,他們怎么都不會想到顧西爵會失憶,而且還是在肖宇闖了這么大禍的之后,這么說大老板不記得游泳館的事情了么?
肖宇比熊烈要激動一點,他再向秦吾確認了一遍,“真的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大老板真的失憶了的話,那么就會把游泳館的事情全忘了,這樣的話他肖宇不就可以逃過一劫了么?
秦吾不會給肖宇好臉色,她還記恨著肖宇之前做的事情,雖然顧西爵已經醒了,身體也沒什么大礙,可是肖宇動手的事情千真萬確,她不能原諒那些欺負了顧西爵的人。
“婚禮之后的事情全忘了。熊烈,你一會兒進去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別揭穿了這件事。”秦吾說話的時候始終對著熊烈,她不能原諒肖宇動手的事情,可是比起讓顧西爵懲罰肖宇,她更擔心顧西爵的身體。
如果失憶對他來說是好事,可以讓他暫時忘記了所有的煩惱,那么為什么非要揭穿了,讓他難過呢?
熊烈對秦吾的話表示贊同,他點了點頭,寬慰秦吾,“大嫂放心,我說話自由分寸。”秦吾交代的事情也正是熊烈自己心里所想,如果大老板真的失憶了,忘記了游泳館的事情,那么他就沒必要舊事重提,這樣的話肖宇還能逃過一劫。
這完全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顧西爵應該在二樓房間,你們去找他吧。”秦吾將門口的位置讓出來,自己走回廚房去收拾了。
熊烈帶著肖宇從玄關走進古堡里,向著二樓的房間走去。
“哥,你說我的命是不是太好了啊?我一會兒一定要去買張彩票,說不定能中頭彩呢!”肖宇自發地搭上熊烈的肩膀,與他勾肩搭背著往樓梯上走。剛才他聽見了秦吾的話,知道了大老板不記得游泳館的事情,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那顆懸在嗓子口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失憶這么低概率的事情都能讓他碰上,這么好的運氣不去買彩票實在太可惜了!
熊烈見他幸災樂禍,一把甩開肖宇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手,教訓道,“你長點記性!如果再犯蠢做出那種事情,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大哥你一會兒別說漏嘴啊!”走上二樓樓梯口的之前,肖宇又交代了一遍熊烈,他最怕大哥一會兒一激動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把游泳館的事情就這么爆出來,到時候真的是連神仙都救不了了。
二樓房間里,顧西爵站在窗前,他雖然背對著樓梯口,但卻清晰地聽見了熊烈他們的聲音,當然也包括肖宇幸災樂禍的那些話。肖宇是鷹首幫的人,還是鷹首幫的三當家,這一點也是他從昏迷中醒來之后才知道的,如果他早點知道,估計游泳館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這人也真夠不長眼的!
“老板,車子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您準備什么時候出門?”熊烈對著顧西爵的后背先鞠了一躬,無比恭敬的問道。肖宇跟在熊烈身后,照著大哥的模樣,也鞠了躬。
“都準備好了?”顧西爵開口,他的嗓音異常清冷,低如大提琴的嗓音繼續響起,“這個人怎么會在這里?”說著,顧西爵轉過身來,他看向熊烈背后的肖宇,對他的出現十分不滿,濃眉迅速的糾結到一起。
肖宇知道顧西爵,特別是在自己動手打了他之后就更知道這個人了。用大哥的話說就是殺人不眨眼,現在他這樣盯著自己,肖宇突然發現自己的氣勢像被人抽了氣的氣球,一下子飛遠了。
肖宇甚至都不敢與顧西爵的目光對視。
“老板,肖宇是鷹首幫的三當家,我今天特地帶他來拜見你。”熊烈解釋著肖宇的身份,他的說辭自從秦吾嘴里知道顧西爵失憶之后就變了。
剛才老板給自己打電話說讓他備車去墓園,他就想帶著肖宇一起過來請罪,用真心誠意來求得老板的原諒。可后來得知了老板失憶的事情,他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干脆隱瞞了游泳館的整件事。
“三當家?”顧西爵細細地咀嚼著熊烈的話,“他也配做鷹首幫的三當家么?”他的目光凌冽,橫掃過肖宇,落在熊烈的臉上。
對顧西爵的話,熊烈和肖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他是看不慣肖宇的一身流里流氣的打扮才會說這樣的話。
熊烈捏了一把汗,繼續解釋著,“肖宇平時就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穿的也不體面,老板我一定好好管束他,讓他活的體面點,別丟了鷹首幫的臉!”在顧西爵發火之前,熊烈不斷的安撫著,他吃不準顧西爵的脾氣,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
“大老板,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肖宇跟著熊烈保證著,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花褲子和白皮鞋,好像真的和自己三當家的身份嚴重不符,以后穿衣服還得多注意啊。
顧西爵從窗前走回來,落座到床邊的椅子上。此時此刻他已經換了干凈的衣服,高定西裝著身,皮鞋锃光發亮著似乎能反射頭頂的白熾燈光,他鷹隼般的冷眸掃過面前的兩個人,沒有說話。
看來秦吾已經把自己失憶的事情告訴了熊烈他們了,不然的話他們不會誠惶誠恐成這副模樣。
“肖宇,我念在你是熊烈親表弟的面子上,馬上收拾東西滾出鷹首幫。今天起,如果你再敢以鷹首幫三當家的身份自居,就別怪我將你丟進海里喂魚!”顧西爵終于發話,他的語氣冰冷,不含絲毫溫度。
他的失憶是對秦吾,至于那些欺負了秦吾的人,他可是一個都不會放過。連他都不舍得動一根指頭的女人,這流氓倒好,幾乎把她全身都摸了個遍!
該死!
“……”
熊烈和肖宇面面相覷,直到顧西爵說出了將肖宇逐出鷹首幫的決定之后,他們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失憶,對游泳館的事情他根本還記得!那為什么秦吾會騙他們,難道就是為了逼他們演一回小丑,耍他們一回么?!
“大老板,肖宇他年輕氣盛,您能不能看在……”熊烈怎么都不能接受這個決定,他快步走到顧西爵面前,不停的求情。
肖宇則是被顧西爵的決定嚇著了,他站在原地,甚至連求饒的話都忘記說了。
面對熊烈的求情,顧西爵舉手打斷了他,“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才沒有殺了他!馬上帶他走,否則的話我馬上廢了他的手!”現在她只要一想起肖宇的兩只手碰過秦吾,他就恨不能將他的手臂硬生生給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