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吃飯了……”小家伙覺得失望,臉上的陽光明媚又陰了下來。他現(xiàn)在和媽咪住在一座大房子里,那個房子里有很多人,他以前從來都沒見過,還有一個老奶奶,她每天都不笑而且總是很嚴肅的樣子,只有少廷叔叔會跟他玩。
顧西爵看到兒子失望的模樣,他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最后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拍板道,“今天小深表現(xiàn)的這么好,這么寬容,爹地就放下所有的工作帶你回家吃晚飯,算是獎勵好不好?”
“真的?!”快樂來的太快了,小家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馬上從秦吾的懷里撲到顧西爵懷里,摟住了顧西爵的脖子,等他看到爹地堅定的點了點頭之后又想起什么。
小家伙嘟著小嘴強調,“爹地,你陪我回家吃飯,可不能代替給我買新書包噢!”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個小黃鴨書包對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是好幾年的收入。對那些生活在貧困地區(qū)的小朋友,就更是天文數(shù)字了。
“書包一會兒就讓韓叔叔拿來給你。”不過顧西爵可不管這書包到底有多貴,只要他的寶貝兒子喜歡,別說是五十萬,就算是五百萬,他也連眉頭都不會做眨一下。
像小黃鴨這樣的書包,在顧西爵答應秦深一個月送他一個書包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世界各地搜羅獨一無二的書包了,那些書包全部被成列在別墅的兒童房里。
“好耶!爹地我愛你!”秦深一想到有新書包,而且今天晚上爹地會和他們一起回家吃飯,他就高興的跳了起來。興奮一陣之后,顧西爵將兒子放到路虎車后面的座椅里,然后他的身體往旁邊挪開一點,給秦吾讓開了一點位置。
他的意思是讓秦吾也坐進車里,這樣他在前面開車,后面的兒子就有人照顧了。只是秦吾看見顧西爵將車門的位置騰出來,她并沒有抬腳,而是抬手將車門關上了。
“顧西爵,我有話要說?!彼驹谲囬T口,擋住了車里兒子的視線,她抬眸與顧西爵對視。顧西爵往后退了一步,凝著眸也看向她,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下去。
秦吾要說的話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過了一會兒她開口,“你以后別這么慣著小深,書包就買一般的就好了?!彼肫饎偛蓬櫸骶粼诮淌依?,就憑一個五十萬的書包就讓一個母親那樣催促自己的兒子,她不能去評價別人的行為,可是卻也不欣賞顧西爵的所作所為。
最后如果不是兒子解決了這件事,那她也會走出來阻止顧西爵。能不能阻止是一回事,她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個孩子因為大人之間金錢的原因而受到傷害。
“他是我兒子,我愿意給他買。”顧西爵并不覺得剛才自己做事的風格有什么問題,他很少會顧慮別人的感受,一直最關注的就是面前這個女人的感受了。
“我不愿意小深從小就生活在金錢的框架里,我想他有健全的人格,正確的三觀?!鼻匚釄猿肿约旱南敕?,書包這件事只是其次,她真怕下一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兒子也會受到顧西爵的影響,變得不寬容不感恩了。
顧西爵凝著秦吾的小臉,他聽到了秦吾的話,轉眸一笑,“你是說我沒有健全的人格么?”每次秦吾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總喜歡對號入座。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究竟為了什么。
秦吾搖頭,“我沒那個意思。”現(xiàn)在她和顧西爵之間,除了兒子的問題便再沒有可以聊的話題了,她和顧西爵溝通了書包的事情之后便覺得沒什么可說了,于是她轉身,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兒子的身邊。
如果換了以前,她還會和顧西爵糾纏在要不要回去吃飯的事情上,她為了避免飯桌上的尷尬,一定會努力的阻止顧西爵不要回顧家??蛇@次她沒有。因為自從那通電話之后,她已經(jīng)知道了顧西爵的全部心意,他們之間真的在沒有別的關系了。
既然沒有別的關系,她就不能再依仗著顧西爵的喜歡而讓他做任何的妥協(xié)了。這世界上,沒有人會為了不喜歡的人而妥協(xié),永遠都沒有。
“爹地,今天你晚上要喝酒嗎?”小家伙在車后座,他半靠在秦吾的懷里,十分好奇的問顧西爵這個問題。
顧西爵在駕駛座上開車,車速在限定的范圍里,遇到路面的坑洼時他還特意把車速降了下來,生怕太大的跌幅會讓車后座的兒子和秦吾不舒服。他聽見了兒子的問題,搖搖頭,“不喝?!?
“我聽少廷叔叔說酒窖里多了幾瓶好酒,爹地你不喝酒就太可惜了!”秦深對顧西爵說不喝酒的話表現(xiàn)出了十分可惜的模樣,他靠在秦吾的懷里,突然發(fā)現(xiàn)媽咪很久都沒有說話。小家伙仰頭看著秦吾,疑惑道,“媽咪,你是心情不好嗎?為什么一直都不說話?”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一直不停的說話才算是擁有一個好心情,而且秦吾現(xiàn)在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的心情似乎都不好。
“媽咪昨晚沒睡好,媽咪沒有心情不好?!鼻匚嵘焓衷趦鹤拥念^頂上揉了揉,寬慰他,她想起剛才兒子在教室里的所作所為,她夸獎道,“小深,剛才你能主動的向小樂道歉,主動和他和解,媽咪真的好高興!”
寬容、感恩、大度這些品質,是用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奢侈品,幸好她的兒子從小就具備了。
小家伙剛才得到了爹地的獎勵,現(xiàn)在又得到媽咪的夸獎,別提有多高興了,一直咯咯地笑個不停。小家伙的笑聲立即就充滿了整個車廂,引來秦吾和顧西爵嘴角相同的高興,他們的嘴角全部往旁邊咧開一點。
車子從幼稚園駛向顧家莊園,三十分鐘后駛進了莊園的大門,顧西爵停車的時候看見了穆婷的跑車,他舒展的濃眉瞬間皺緊了,忍不住問了身后的人,“穆子晴來了?”
早上他出門的時候,穆子晴還站在兒童房的門口,以她的性格應該先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來理好才會出門,而且她向來不喜歡到這座老宅子里來,怎么就突然來了。
路虎車的車后座里,秦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秦吾把兒子從車座上抱起來抱在懷里,她對顧西爵的問題輕嗯了一聲,并沒有過的話來回應。穆子晴現(xiàn)在是顧西爵的老婆,她名義上的大嫂,她多嘴說話總是不好的。
秦吾抱著兒子下了車,她看見顧西爵也下了車,有跟上來的趨勢。她前進的步子瞬間停了下來,她轉身對顧西爵說道,“我先進去,你一會兒再進來吧,免得別人看見了誤會。”
她要和顧西爵保持距離,特別是在顧家和穆子晴的面前,她不想再讓外人安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自己身上,不想再聽到那些背地里的難聽的議論了。以前是喜歡深愛著眼前這個男人,所以有任何的和他牽扯的話,她就覺得無比高興了。可如今,她不想再愛了,所以并不想再有任何不必要的牽扯了。
“誰敢胡說?”秦吾這樣要與自己劃開距離的舉動,讓顧西爵的內(nèi)心十分的不爽,他偏不聽秦吾的話,腳下的步子反而往前邁了一步,離秦吾所站的位置更近了一步。
“顧西爵,你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和我沒關系,可是我在意。請你不要再影響我?!鼻匚嵴f地十分認真,這是她深思熟慮之后做的要和顧西爵劃清界限的決定,這個決定完全取決于顧西爵在電話里的回答。
秦吾仰著頭,望著面前的男人,他比三年前似乎還年輕了一些,眉宇里的堅韌和不容置疑更是平添了幾分,原來歲月會讓一個男人看起來越來越有韻味這句話是真的。
“你們在干什么!”突然有人從玄關出來,穆子晴的說話聲打斷了顧西爵和秦吾之間的對望,她趕緊走上前,像維護自己的玩具一樣挽起了顧西爵的手臂,并且讓自己的身體盡量的往顧西爵身上貼了一些。
“西爵,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穆子晴剛才在房間里,她與秦吾的對決以自己失敗結束,她心里還是很不甘心,所以趁著顧西爵在面前的時候,她要努力地表現(xiàn),以此來扳回一局。
顧西爵并不回答穆子晴的話,他的目光始終都落在秦吾的臉上,他看見秦吾的視線從自己臉上挪開,然后很不合時宜地落在他的手臂上,看著穆子晴束在上面的雙手。他親眼看著秦吾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一毫的痛楚,這種表情永遠都沒辦法逃過他的雙眼。
他被穆子晴束縛住的手臂一凜,然后悄無聲息的撇開了這場束縛。
“你們慢慢聊,我先進去了。”秦吾沒看見顧西爵甩開穆子晴的手,在顧西爵甩開穆子晴的手時,她已經(jīng)抱著兒子轉身離開了,并沒有做任何的停留。
穆子晴騰在半空里的雙手,快速的收回來垂在身側,以免秦吾突然的回頭看見她被顧西爵甩開的手,以免到時候自己弄的太過難堪了。
“進去吧,用了晚飯再回去?!鳖櫸骶舾谇匚嵘砗筮M了屋子,他沒有問穆子晴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這個原因他根本不用問。大概是在別墅里聽到了秦吾給他打的那通電話,拗不住了就跑來這里示威了。
那女人也真是,為什么不告訴他?顧西爵這樣想著,后來轉念一想,像秦吾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她又怎么會來告訴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