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原本在書房處理郵件,被秦吾聲嘶力竭地喊聲打擾地無法集中精力,干脆從三樓下來一看究竟。剛到二樓就看見她渾身濕漉漉地從洗手間出來,拎著兩只拖鞋,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走路。
明明是給狗洗澡,竟然弄得自己一身濕。在玄關,她彎腰從鞋柜里拿拖鞋時,胸口的艷麗已經直戳他眼底,他竟一時挪不開。
“顧總,你捏疼我了?!鼻匚衢_口,試圖轉了轉自己的手腕,但是他太用力,壓根兒轉不開。
她才不是故意的呢!
她知道不應該撞在他褲襠上,可這又不是她的錯。如果可以選,她才不愿意鬧得這么尷尬。
暗色的眸子垂下,鎖定近在咫尺的女人,他抓著她的手臂,兩個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
秦吾雖沒談過戀愛,但畢竟不是白癡,自然能感覺到他身體起的變化。那團火熱隔著褲子,刺地她的臉紅到極致。
“汪汪!”
突然,一個身影從他們身邊嗖一下掠過,伴隨著叫聲,顧大白沖進主臥里。它身上的水還沒擦干,即使甩過身體,也還是順著狗毛從上面掉下來,濕了一地。
“顧大白!”
秦吾顧不得形象,用力推開顧西爵,跟著跑進房間。顧西爵被她一推,整個身體側過來,與樓梯平行。
顧大白對秦吾的喊聲置若罔聞,一個飛躍直接跳上兩米寬的大床,狗爪印馬上印到了白色被單上。大床下面的席夢思,接到大白的重量,往上彈起,秦吾追著進門時,就看見顧大白在床上蹦來蹦去,最后干脆整個人撲倒,在床上翻來翻去。
翻來翻去……
秦吾感覺背后無數把尖刀射過來,她連賠笑都不敢。
“顧大白,你下來!”她去抓床上的家伙,剛夠到他的尾巴,顧大白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躥到地上,往外跑了幾步,回頭看因為抓它撲倒在床上的秦吾。
它一臉無辜。
顧大白想出去,可是房門被顧西爵擋住了,它悻悻地看了眼門口的男人,他兩條眉毛皺在一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顧大白!”
秦吾感覺腰快斷了,一只十幾斤重的大狗竟然踩在她腰上,還不停的來回踩。她用力想翻身,但是顧大白根本不給她機會。
門口的人終于看不過,抬腳過來。顧大白收到危險訊息,趕緊跳到一邊,用嘴叼起被單的一角,掀蓋在秦吾頭上。
秦吾的吶喊全湮沒在被子里。
她一定要殺了顧大白!
顧大白想繞過顧西爵,逃出房外,可是跑到門口來不及剎車,整個頭撞在緊關的門板上。
門什么時候關上的?
顧西爵回頭看一眼趴在地上,不停用前爪揉額頭的顧大白,這才伸手將秦吾臉上的被子掀開。
“顧西爵,你怎么沒說顧大白是混世魔王!”實在是被顧大白欺負地無比委屈,她找不到發泄的對象,大腦一熱,把所有的憤怒全發泄在他身上。
來了親戚的秦吾,情緒極不穩定,加上快被顧大白踩斷了地腰,連帶著小腹上的疼,讓她整個人趴在床上,壓根兒起不來。勉強翻了個身,與站在床邊的男人對視,全身上下的憤怒全集中在眼睛里。
拉布拉多不應該是最憨厚老實的狗么!為什么顧大白這么能鬧,教了還不聽話。
“你沒問?!鳖櫸骶糨p描淡寫一句,噎地秦吾像吃了一只蒼蠅,半天說不出話。
蒼白的小臉上,悔不當初咬牙切齒的表情替代憤怒,她雙手撐在床墊,往上一用力,坐了起來。動作太猛,只聽咯吱一聲,腰部傳出響聲,身體仿佛散架般,又重重摔回床上。
“……”
動作太大,大姨媽來的洶涌了一些,秦吾羞地蜷縮雙腿,怒視著顧西爵的雙眸染上一層羞赧,三秒后自動撤回目光。
她試圖放開抱著的雙腿,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這么奇怪??芍灰簧焱?,腰上就疼的受不了,完全直不起來。
閃腰了……
可是剛才顧曼好像說,顧西爵有潔癖。他有潔癖,那剛才因為動作太大,大姨媽一定沾在被單上了。
“那個……你先出去行不行?”秦吾不敢看床邊的人,生怕他將自己直接拎起來。
她要在他發現之前毀尸滅跡。
“這是我房間?!?
“……”
顧西爵雷打不動地站著,丹鳳眼漸漸瞇成一條線,秦吾賠笑著往左邊挪一些,遮住被單上的鮮紅。
這次她死定了!
“起來?!?
顧西爵伸手過來,剛才她腰上的聲音他也聽見了,秦吾望著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接。
搖頭,“你先出去?!彼琅f堅持。
自己雖然沒有潔癖,可是她知道有潔癖的人如果發現自己的床被女人的姨媽弄臟了,估計殺人的念頭都有。這棟別墅四周連個保安都沒有,到時候即使她叫破喉嚨,也沒人搭理。
門口撞到頭的顧大白,戰斗力慢慢恢復,它感覺到遠處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的氣息,抬起爪子跑到床邊,然后跳了上去。它湊到秦吾面前,給她來了一個大大的香吻。
這死狗!
顧大白在她頸邊與她親熱,親的她破功,甩著兩條手臂去抓身邊的小家伙。手一放,繃緊的雙腿松了,為了躲開顧大白的香吻,秦吾拖著閃了地腰挪動屁股,剛一挪,原本親她脖子的顧大白,立刻嗅著它的狗鼻子,往下湊到她屁股那兒。
頭頂一陣疼,顧大白的鼻子遠離秦吾的屁股,它兩只眼睛看向顧西爵,敢怒不敢言。
顧西爵拎著顧大白的頭,摔到地板上。
“起來。別讓我說第三遍。”剛才她挪屁股時,白色被單上的一灘嫣紅盡收顧西爵眼底。
他的聲音冰涼刺骨。秦吾不敢扭捏,生怕起慢了,這男人又想起什么折騰她的招數。
弄臟了被套,大不了賠他幾十條就是了。
可是她再用力,腰部壓根兒使不上半點力氣,身體中間的一截似乎廢了,她只能抬起肩部以上和胯部以下。兩條腿只要一伸直,用更大的力去支撐身體起來,腰后部就會更疼。
刺骨的疼。
“顧總……”
秦吾還在床上掙扎,下一秒,整個人落入男人的懷里。他彎腰將自己打橫抱起,突來的助力讓她放松許多,閃了的腰因為公主抱身體彎曲著,疼痛減少很多。
她的身體徹底離開床墊,那塊鮮紅如水墨畫越發清晰。秦吾由顧西爵抱著出房間時,轉頭看見被單,整張臉埋下來,又害羞又自責又慍怒。
顧大白不鬧騰了,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后,它垂著頭,剛跟到洗手間門口,玻璃門咣當一聲,將它隔絕在門外,幸好它反應快,及時剎車,不然又是一個大包。
顧西爵打開淋浴房的龍頭,水開到最大流量,他放下懷里的人,秦吾雙腳落地,腰部吃痛,踉蹌幾步撞在瓷磚上。她光著腳,瓷磚冰涼,濕意鉆進她腳底,她不適地抬著腳跟。
“衣服脫了?!?
“……”
垂眸,顧西爵白色的襯衫下擺,蹭到她裙子上的嫣紅,紅了一片。頭垂地更低,雙手垂在身側,她整個身體弓著,不敢直腰。
“難道要我動手?”
頭頂上,男人的聲音悠悠地飄著,他手上花灑里的水成花蕾形狀向外噴濺,直直地澆在秦吾身上。
秦吾沒防備,頃刻間,渾身濕透。
他這是嫌她臟么?
所以用這么極端的方法來沖洗她身上的臟東西,幫她恢復干凈?
花灑里的水,溫度適中,沖在身上,秦吾卻覺得比那零下的雪水還要冰涼刺骨,她騰出手,搶似的奪過顧西爵手里的東西。
“你出去。我自己來?!闭f著,她手拿花灑,舉過頭頂,大量的水從頭頂灑落,濕了頭發,濕了衣服,濕了身體,同樣也濕了那顆潛藏在深處的真心。
她真的不了解顧西爵。
顧西爵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望著面前濕透的人兒,他斂了神色,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扣。襯衫脫下,甩出淋浴房。他的褲子也因為剛才的牽扯濕了大半,耷拉在腿上,十分難受。
他去解皮帶脫褲子,秦吾見了,趕緊阻攔。
“你想干什么!”
傍晚在車里,他偷襲自己的事兒還歷歷在目,加上剛才他的嫌棄,秦吾盡量離他遠些,生怕他又借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男人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動作,皮帶的鎖扣被解開,抽出半條后褲子松開,相繼打開拉鏈——
拉到一半,拉鏈的鎖頭被人抓住,迫使他停止所有動作。
抵在瓷磚上的女人,不知何時跪到了地上。秦吾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狼狽,她原本想去抓顧西爵的手,可是竟然落了空,抓在了拉鏈上。
剛才是在樓梯上,現在是在這兒,怎么不順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明明顧西爵已經很厭惡自己了,這樣一來,他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吧?!
小手碰到物體,迅速彈開。
這該死的女人?。?
樓梯上被撩開的火還沒熄滅,現在又被重新添了把火,脹得他血脈噴張。顯然,燎火的女人卻一臉無辜的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秦吾覺的,今天就是黑道兇日,白天被穆旭臣逼著在記者面前承認自己事小三,來了大姨媽還要被抓去醫院說做全身檢查。晚上替顧大白洗澡弄得濕身又閃腰,現在還關在這么小的地方承受顧西爵眼神的凌遲。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