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掛了電話,見盛秀竹和容甄嬿還看著她,眼底浮出迷惑,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時,剛掛的座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盛秀竹和容甄嬿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聶相思看見,眼中的迷惑更甚,瞥了眼座機,將座機拿到耳邊接聽。
“沒事吧?”
剛接聽,話筒里便傳來一道急切的老人聲音。
是,戰(zhàn)曜。
聶相思看向盛秀竹和容甄嬿,眉尖微微擰了起來,“爺爺。”
“……是思思啊。”
聶相思都能提到戰(zhàn)曜驟然提了口氣的聲音。
聶相思不動聲色垂下眼,“爺爺,您剛剛說沒事吧是……”
“沒,沒什么。”戰(zhàn)曜道。
聶相思睫毛眨動了幾下,“您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吧?”
“也沒什么緊要的。”戰(zhàn)曜輕吐著氣說。
聶相思抬眼又看向容甄嬿和盛秀竹,喃喃,“是么?”
……
聶相思結(jié)束和戰(zhàn)曜的通話,也沒再去查看網(wǎng)絡(luò),在容甄嬿和盛秀竹所坐的一側(cè)沙發(fā)坐下,雙手輕輕交握著放在腿上,雙瞳清明看著兩人。
盛秀竹和容甄嬿微訕,竟都有些不敢看聶相思的眼睛。
聶相思將兩人反常的神情看在眼里,眼波微動,聲音平緩說,“奶奶,媽,你們有事瞞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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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啊。”容甄嬿立刻道。
聶相思抿唇,點點頭,笑說,“既然沒事,您這么激動干么?”
容甄嬿怔了。
聶相思睫毛快速的閃動,分別看了看容甄嬿和盛秀竹不自然的表情,道,“我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你們不肯告訴我,那我只有想別的辦法了。總之肯定能知道的。”
“歡歡……”容甄嬿無奈,也確不是會撒謊的人,為難道,“歡歡,之所以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你就別犟了,啊?”
“你們不想讓我知道的事,跟我有關(guān)吧?”聶相思雙目透徹盯著兩人,緩緩說。
盛秀竹和容甄嬿不說話。
聶相思吸了口氣,“難怪云舒急得打別墅的座機找我,難怪爺爺電話打來一開口就是關(guān)心我有沒有事。”
出了這樣沒有根據(jù)瞎編亂造的新聞。
盛秀竹和容甄嬿各自也都憤懣不平,怒火焚燒。
在他們看來,能憑空捏造出這種惡毒謠言的人,簡直不配為人!
聶相思看著容甄嬿和盛秀竹臉上露出的憤懣,輕抿了抿下唇,堅定道,“奶奶,媽,你們就直接告訴我吧,究竟是什么事?你們放心,只要不是三叔不要我或是時勤時聿勵遠出了什么事,我都能扛住。”
“相思……”
“媽,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出了事,你們要是堅持瞞我,反而更讓我胡思亂想,內(nèi)心不安。倒不如直接告訴我的好,起碼我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聶相思盯著盛秀竹,堅持說。
容甄嬿和盛秀竹皺眉,但見聶相思固執(zhí)的樣子,便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盛秀竹輕嘆了聲,只好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聶相思。
聶相思聽后,一張小臉極沉,一雙靈動的眼眸也閃動著絲絲縷縷的冷光。
容甄嬿看了眼聶相思緊握的拳頭,心疼安撫道,“歡歡,你別擔心,這件事,廷深已經(jīng)在著手處理,我也告訴了你哥,你哥也會幫忙的。我相信有他們在,這件事很快就會被壓下去的。”
“是啊相思。本來這些就是謠言,謠言如何都站不住腳的!”盛秀竹也軟聲安慰。
聶相思分別看了看容甄嬿和盛秀竹。
知道她們是擔心她,便努力對她們笑了下,“奶奶,媽,你們放心吧。以前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我都過來了,現(xiàn)在還會怕這些假的東西么?“
聽到聶相思這樣說,盛秀竹和容甄嬿反倒愣了愣。
聶相思眼角掃過電視機,眼廓微縮動了下。旋即傾身,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盛秀竹和容甄嬿倒抽了口氣,看著聶相思。
聶相思沒看兩人,只盯著電視機屏幕。
不過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剛打開電視,臺都不用調(diào),正好看到有關(guān)她和她家三叔的新聞。
容甄嬿和盛秀竹憂心的看著聶相思,生怕她被這些新聞刺激到。
可聶相思面無表情,拿著遙控板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電視機屏幕,好一陣子,表情都沒變一下。
容甄嬿和盛秀竹彼此對看了眼,那一眼,莫名中又帶著些許不安。
“據(jù)戰(zhàn)總裁在昨晚的生日晚宴上宣布啊,他與他的太太聶相思小姐已經(jīng)孕有三子,但知情人士透露,戰(zhàn)總裁和聶相思小姐的第一個孩子如今已經(jīng)快九歲。而聶小姐今年不過二十二歲,照時間推算,聶小姐生下她與戰(zhàn)總裁的第一個孩子時,只有不到十四歲,十四歲……小編說到這里,真有些汗顏了。我們先來看看網(wǎng)友是如何評論的。“
女主播的畫面一切,便是一張放大的微博評論截圖。
“十四歲,毛都沒長齊就開始勾引撫養(yǎng)自己的叔叔,天生的婊子爛貨!”
“叫什么聶相思,她配叫相思兩字么?我看她應(yīng)該改名騷浪賤!”
“這位聶小姐打小缺少父愛吧!要么就是真的賤,要么就是精神有問題,建議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同為女性,真的不想這樣說。但這位聶小姐真的不配當女人,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十四歲就被泰迪精附體了么!”
“……”
足夠電視機前的觀眾看清楚評論上的內(nèi)容,女主播又出現(xiàn)在了鏡頭前,不過這次那張微博截圖卻成為了她的背影圖,并沒有切掉。
女主播面上帶著笑,“看來這位聶小姐是真的惹了眾怒了,諸位網(wǎng)友都很激動啊。當然,這些評論對比起網(wǎng)上的評論真的已經(jīng)是小巫見大巫了。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本期節(jié)目就到這里結(jié)束了。不過提醒廣大觀眾朋友們。接下來的節(jié)目是更精彩的有關(guān)此事的直播,請大家繼續(xù)關(guān)注本臺。”
直播?
聶相思驀地咯噔跳了下。
“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他們根本就不了解事實真相,有什么資格發(fā)表評論!”
聶相思這廂沒啥反應(yīng),容甄嬿和盛秀竹卻氣得直發(fā)抖。
“我看最應(yīng)該看心理醫(yī)生的就是他們這群人!”盛秀竹漲紅著臉,怒意洶洶道。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容甄嬿怒到捶沙發(fā)!
聶相思見狀,擔心容甄嬿和盛秀竹氣壞了身子,忙要起身坐過去安撫兩人。
不想身子感動,眼角不經(jīng)意掃到了屏幕。
只一眼,聶相思整個人驀然從沙發(fā)里站起,臉頰緊繃,瞪大眼盯著電視屏幕,聲音在出口的瞬間便啞了,“小遠……”
容甄嬿和盛秀竹看見聶相思的反應(yīng),心神一凜,紛紛朝屏幕看去。
“勵遠……”
“勵遠!”
容甄嬿和盛秀竹都是一軟,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屏幕上。
勵遠被眾多記者圍堵在校門口,好幾只話筒都快杵到他臉上去了。
小家伙站在人群中間,小身子站得筆直,可他的小手里還拎著一只軍綠色的小水壺。
聶相思認得那只水壺,是時聿的!
勵遠肯定是想給時聿送水壺過去,所以才會從學(xué)校出來……
“小遠,小遠……”
聶相思視線模糊,轉(zhuǎn)身就要朝門口跑。
她不能,不能再讓小遠再受到傷害,不能……
已經(jīng)夠了,夠了!
“歡歡!”
“相思!”
容甄嬿和盛秀竹看到跑出去的聶相思,心頭都是一震。
盛秀竹一下從沙發(fā)里站起,就要追出去。
可眼角看到在沙發(fā)里掙扎著哆嗦著站不起的容甄嬿,咬咬牙,高聲叫張惠去追聶相思,自己則留下來照顧容甄嬿。
……
勵遠就讀的學(xué)校門口。
勵遠死死捏著手里的水壺,漂亮的小臉和薄薄的嘴唇已是泛青,可望著將他堵死在中間的一眾記者的雙眼透著許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堅毅和沉斂。
這些記者雖詫異與勵遠的早熟和淡然,但想到他有那樣的“母親”,便都覺得不足為奇。
一枚話筒猛地杵到勵遠的唇,“你為什么一直不說話?難道聶相思不是你的母親?你知道你母親十四歲就生下了你么?”
勵遠扣著小拳頭,一雙漆黑如幽潭的大眼冷冷盯向那記者。
那記者心下竟是一怵,不自覺將話筒從他嘴邊拿離了分。
“你知道你母親聶相思曾是你父親戰(zhàn)總裁收養(yǎng)的侄女,你母親以前是叫你父親叔叔的。”
“現(xiàn)在家里,你母親是叫你父親叔叔還是丈夫?你叫你父親爸爸還是爺爺……”
“呵呵。”
這位記者問到這里,便惹得一眾人竊竊笑了起來。
勵遠呼吸重了重,小胸脯起伏烈烈,眸光如冷箭般,一一從這些記者的臉上看過去。
隨著他的目光所及,眾記者臉上的笑都慢慢散了去。
等勵遠看過去后,笑聲基本也停了。
“聽說你叫霍勵遠,為什么不叫戰(zhàn)勵遠?難不成你的親生父親并不是戰(zhàn)總裁?”
這話問得,不可謂不惡毒,不尖刻!
勵遠抿緊小嘴,倏地高高抬起小臉,直直盯向那記者,從頭到尾沒開口的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敢告訴我你的名字么?”
勵遠的聲音帶著孩童的稚氣,可盯著那記者的雙瞳卻分外明亮,亮得人不敢直視,亮得人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