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卿窨領(lǐng)著一大幫氣勢洶洶的從門口進來,莫霄婳驚攝得一下子從沙發(fā)站起,雙手猛地在身前抓緊,恐慌的盯著慕卿窨。
慕卿窨徑直走到主位沙發(fā)坐下,而其余人則直沖向了二樓。
忽然與忽父忽母隨后進來,看到在二樓各個房間穿梭的一眾人,心頭皆往下沉了沉。
忽止祁聽到走廊的動靜,從書房出來,擰開門時,與其中一名正要開門的黑衣人撞了個正著。
忽止祁瞳眸一沉。
男人已然從他身側(cè)大步走了進去。
忽止祁握緊雙手,深沉朝樓下看了眼。
當(dāng)看到以主人之姿坐于主位沙發(fā)的慕卿窨時,忽止祁肅冷的面容蒙上了一層黑氣。
……
“這,這都是些什么人?。克麄?,他們想干什么!?”
忽母驚疑低問。
不怪忽家二老不認識慕卿窨,實在是慕卿窨太過低調(diào)。
瞧著這么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公然大闖私宅,就是閱歷豐富的忽父在此時都不由得有些懵。
“媽,他就是慕家新一任家主,慕卿窨,慕先生。”
忽然深呼吸,輕輕握住受到驚嚇的忽母的手臂,小聲說。
誰?
忽父忽母立即盯向忽然,眼眸里都是錯愕。
忽然臉無法放松的繃著,望了眼正從樓梯下來的忽止祁。
忽父忽母瞪著雙眼,回不過神。
他們與慕家,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沒有任何交集。
慕家的家主怎么會平白無故的帶著這么多人,一副要抄家的架勢闖了進來?
這,這簡直沒道理??!
“慕先生要來,應(yīng)該提前給忽某打個招呼才是,忽某好提前準(zhǔn)備,迎接慕先生。”
忽止祁下樓,慢步邊朝沙發(fā)走邊語氣平穩(wěn)說。
“忽先生不必客氣,我這次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來接兒子回家!”
慕卿窨握著拐杖頭,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接兒子回家?
忽然抽氣,下意識看向了二樓。
慕卿窨帶來的人,儼然以最快的速度將二樓所有房間都找了個遍……
按理說,應(yīng)該找到了。
“老大,少爺不在二樓?!?
鄧猛道。
怎么會?。?
忽然吃驚的盯著忽止祁。
忽止祁面不改色,坐到了一旁沙發(fā)里。
莫霄婳站在忽止祁對面的茶幾和沙發(fā)之間,聽到慕卿窨和鄧猛的話,瞳孔狠狠顫動,壓低呼吸看著忽止祁。
忽父忽母繼續(xù)懵逼。
“忽先生?!?
慕卿窨緩緩掀起眼皮,一雙黑眸平靜之下,卻是望不見底的深邃,盯著忽止祁。
忽止祁迎上慕卿窨的視線,唇角微微扯動,“我想慕先生找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到我這里來,想必是聽人說在我這里看到了慕先生的兒子……”
忽止祁看向忽父忽母,“爸媽,你們可有看到慕先生的兒子?”
忽父忽母,“……”迷茫臉。
他們?nèi)ツ睦锟吹???
“那就是沒有了?!?
忽止祁嘆息,又去問忽然,“小然,你呢,有看到嗎?”
忽然盯著忽止祁,眼里藏著心痛。
“那看來你也沒有看到。”
忽止祁停頓了下,目光對準(zhǔn)莫霄婳,“霄婳,你呢?”
莫霄婳瞄了眼慕卿窨,嘴角微微抖了兩下,搖頭。
忽止祁揚眉,看著慕卿窨,“慕先生,您的兒子或許曾出現(xiàn)在我家附近,不過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您不如去別處找找?”
“呵?!?
慕卿窨笑了聲,那笑傳進忽然耳朵里,跟地獄之聲沒什么分別。
忽然心尖劇烈顫抖,松開忽母的手,上前一步,“慕……”
“小然。”
忽止祁目光沒從慕卿窨身上挪開,出口的聲音亦溫和低緩,可忽然卻聽出了濃濃的警告之意。
忽然捏緊手指,狠狠吸了兩口氣,道,“慕先生,景堯應(yīng)該就在附近,我去找?!?
忽然話音一落,忽止祁一張臉?biāo)⒌仃幊亮讼聛恚а?,測冷的盯著忽然。
忽然鼻尖酸澀,紅著眼轉(zhuǎn)身,朝門口跑去。
莫霄婳雙眼顫閃,望著門口看了兩秒,跨步跟了去。
忽父忽母彼此看了眼,到現(xiàn)在都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個事。
“忽家在美國算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即便在潼市,只要忽家開口,不管是誰,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慕卿窨聲音低沉,“我以為忽氏集團的總裁忽先生你的格局,不至于做出奪取、強占他人親生子的事。沒曾想,忽先生的道德修養(yǎng)與忽先生今時今日的地位相比,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令人不齒!”
忽父忽母,“……”
忽止祁冷沉沉盯著慕卿窨。
“聽聞忽先生終于想通要娶妻了。”
慕卿窨寒涼的勾勾嘴角,“好消息啊。我都忍不住要祝賀忽先生結(jié)婚快樂,早生貴子。省得忽先生一雙眼總盯著別人家的兒子不放。嗯,當(dāng)然,如若忽先生有某方面的缺陷,不妨告訴我,我找人幫幫忽先生??倸w,忽先生也不介意這孩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
忽止祁一雙眼殷紅殷紅的看著慕卿窨。
“忽先生這份胸襟,我還是十分欽佩的!”
慕卿窨直直盯著忽止祁,冷聲道。
忽止祁一貫沉穩(wěn)的臉,憋成了青紫色。
他也沒想到,一向寡言少語,看著清潤優(yōu)雅的一個人,能一口氣說出這么大一段專挑男人痛處的羞辱的話來。
“慕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忽母雖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聽著慕卿窨這一句一句的全是羞辱他寶貝兒子的話,禁不住有些不滿道,“我們忽家和慕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您突然帶人上門發(fā)難也就罷了。我兒子對您以禮相待,真誠建議,您卻說出這么難聽的話,是不是有些欺負人了?!”
“欺負?”
陰鷙的嗓音剛響起,忽母驚覺自己的臉?biāo)剖潜槐鶝龅牡蹲雍莺輨澚艘坏丁?
忽母心頭沉沉一跳,惶然對上一雙冷翳至極的黑眸。
“如果這就叫欺負,那你們對欺負的定義未免太狹隘!我慕卿窨真動了要‘欺負’一個人的念頭,我絕對讓他連‘欺負’這兩個字都沒機會說出口!”
忽母臉發(fā)白,瞪大眼盯著慕卿窨。
估計她這輩子都沒見過敢在她面前如此肆無忌憚囂張的人!
偏偏,這個人,有足夠的資本!
看見妻子瑟縮的摸樣,忽父皺皺眉,“慕先生……”
忽父話剛出,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沖跑了進來。
進而,忽父忽母看到一陣風(fēng)沖上了二樓,景堯的房間。
很快沖了出去,僵硬站在走廊往下看,一張小臉,白得像紙,嘴唇猛烈發(fā)著抖。
慕卿窨瞇眼掃了眼忽然,沒說什么,只是下顎弧線繃得更緊。
忽止祁看著忽然,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沒一會兒,莫霄婳從外快步走了進來,眼神慌張望著忽止祁,喘著氣道,“景堯沒在外面……”
忽止祁垂下了眼皮。
慕卿窨驀地從沙發(fā)里站起,整個人,瞬間如被修羅附體,周身散發(fā)出靠近者死的駭人氣場,瞳孔在一刻如飲了濃血般煞紅盯著忽止祁。
只是這樣,忽然便嚇得全身發(fā)抖,大氣不敢出。
更不用說,下一秒,冰冷的槍口對上了忽止祁的眉心。
“啊……”
“……不要!”
忽母和莫霄婳駭然驚叫,齊齊朝忽止祁身邊奔了去。
只是,忽母和莫霄婳還沒靠近忽止祁,便被慕卿窨帶來的控制住了。
連帶著忽父和忽然也不例外。
忽然腦子里一陣絞痛,眼淚直掉,六神無主的看著樓下。
“我念在你扶養(yǎng)了景堯的份上,本不打算計較其他。但既然忽先生如此執(zhí)著,到現(xiàn)在都不肯交出景堯,讓我們一家團聚。那么我也沒有必要再對忽先生以及忽先生的家人仁慈。”
慕卿窨陰狠道,“除了忽先生以外,全部帶走!”
“啊……干什么,你們干什么???”
“放開我,放開我……”
一時之間,客廳里全是莫霄婳和忽母的驚叫聲。
“不要……”
忽然慌亂搖頭,哽聲道,“慕先生,這件事不關(guān)我爸媽的事……景堯,景堯一定就在某個地方,我可能,可能沒有找到而已。慕先生,慕先生您再給我點時間,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找到景堯,完好無損的將景堯送回到您和沫沫身邊。”
“不必了!忽先生這么喜歡拆散別人的家庭,我不妨也讓忽先生好好嘗嘗一家人被強行拆散的滋味!至于景堯,我想忽先生如果不想永遠失去家人,忽先生應(yīng)該很快便能將景堯送回到他的親生父母身邊!”
“慕……”
“帶走!”
忽止祁死死攥著拳,一張臉,又青又黑又白。
……
與此同時,封園。
車子剛在別墅門口停穩(wěn),一直等候在門口的喬伊沫便沖了過去,拉開后車座,用力抱住坐在后車座的小家伙,眼淚就跟壞掉的水龍頭,嘩嘩的往外噴涌。
景堯,“……”
駕駛座的鬼影,堂堂一介鋼鐵直男,竟然癟了癟嘴角,紅了眼眶。
щщщ⊙тt kΛn⊙c ○
喬伊沫這樣勒抱著景堯,起碼哭了五分鐘。
要不是懷里的小家伙扛不住的掙了掙身子,喬伊沫估計還能抱更久。
抹了抹眼淚,喬伊沫不舍的緩慢松手,淚眼朦朧的看著呆呆瞅著自己的小家伙。
就一眼,喬伊沫剛?cè)套〉臏I,再次決堤。
怎么瘦了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