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層的房間門打開的時候,顧沉看著眼前的三個人驚愕的愣在原地,隨即目光凝在易千率攥著張薰羽右手的手上。
易千率攥的不是張薰羽的手腕,而是把五指都緊緊的掐在了一起,因為用力過度原本就紅腫的指尖因為充血而紅的更加觸目驚心。
顧沉沒有任何猶豫的伸手格開易千率的手,拉著張薰羽的手腕稍稍一個用力把張薰羽拉到自己身邊,小心的端起張薰羽的手看了看張薰羽的指間,確定傷情沒有加重才舒了一口氣。
“易千率,小薰的手指燙傷了,你沒有注意到么?”
易千率往張薰羽的手指掃了一眼,右手的五指指腹都發紅腫脹,確實是燙傷的痕跡。
這個蠢女人,疼都不會說的嗎?那么聰明的腦子,就硬生生捱著疼一聲不吭?
易千率皺了皺眉,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剛才似乎真的是有點用力過度了,但語氣依舊很冷硬:“張薰羽是我的女人,不勞顧二少掛心。”
伸出手去拉張薰羽,卻沒有拉動,反而被顧沉將張薰羽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后。
易千率的眼神暗沉下來,嘴角勾了個涼薄的笑:“顧二少最近沒看新聞?張薰羽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顧二少不知道?”
“妻子”兩個字,讓顧沉成功的松了手。
張薰羽現在已經是易千率的妻子了,他沒有資格留住張薰羽,至少為了張薰羽的名聲,也不能從易千率手里留下她。
易千率抓著張薰羽的手腕向內微一用力,就把張薰羽卷進自己的懷里。
房間門在身后被易千率合上,張薰羽任由易千率推拒著往前走,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譏諷:“易千率,你帶著俞晨晞來找我,在說我是你的女人的時候,不覺得很諷刺么?”
易千率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作任何回答,只沉默的擁著張薰羽進了電梯。
再次坐到易千率的車上時,張薰羽獨自一個人坐在后座,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坐著易千率俞晨晞,仿佛她不存在一般,俞晨晞纖細的手在易千率的腿上柔柔的撥撩著,靠在靠背上一雙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嫵媚,斜睇著易千率繃得愈發緊的輪廓線條,眼里的嫵媚越來越深。
張薰羽在后座低垂著眼睛盯著腳下柔軟的羊毛地毯,依舊穿著之前在酒店穿的浴袍,雙手在膝蓋上握緊成拳。
之前還向別人宣示主權一樣說自己是她妻子的男人,現在把只穿著浴袍的自己沒有多看半眼的扔在后座,卻在她的眼前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和難堪,偏偏她卻無可奈何。因為易千率根本就不愛她,他愛的是另一個她連名姓都不知道的人,原本和他結婚的也不是她應當是俞晨晞。她只能一個人默不作聲的坐在那里,一秒一秒的捱,等著跑車停下。
在一個紅燈處,俞晨晞向后睨了張薰羽一眼,輕蔑又悲憫,然后拉著易千率的領帶若無旁人的吻下去。
易千率的背脊僵了一下,伸手握著俞晨晞的手臂最后還是沒有推開,任由俞晨晞動作。
熱烈纏綿的一記長吻。
張薰羽的手攥的更緊,精致的護甲在手心留下深刻入骨的痕跡。原本低垂著的眼緊緊閉上,僵白的臉上眼睫輕輕的顫動,像一只奄奄一息的蝴蝶。
每一秒都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上千個世紀之后跑車終于在易家外停下。
仆人適時的迎上來替易千率打開車門,恭敬的垂手躬身立在一側:“易先生晚上好。”
易千率率先下了車,伸手把張薰羽從后座里拉了出來,手在握住張薰羽手指的瞬間停頓了一下,向下改為握住張薰羽的手腕。
“帶張小姐回房間,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許她出門。”
簡短的對仆人交代了一句,易千率回到車上,降下車窗打算看著張薰羽回到別墅里再離開。
“是。”仆人依舊躬身斂眉,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張小姐,請跟我來。”
張薰羽沒有動,木然的看著已經坐回車上的易千率:“你不回去?”
副駕駛座的俞晨晞已經蛇一樣的攀上了易千率的肩膀,探過去半個身子,一雙眼里的媚色已經消退得干干凈凈,純真無邪的看著張薰羽:“率今天晚上……會和我在一起呢。張小姐讓率回去,是想讓我和率一起在易家過一個晚上嗎?”
張薰羽的身體晃了一下,身側的手絞緊了浴袍。
讓易千率帶著俞晨晞到他們的家里來胡鬧?
雖然張薰羽自認沒有愛上易千率,但如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帶著別的女人胡鬧到家里來,要怎么去接受?
緊咬著下唇沒有再開口,張薰羽跟著仆人回了易千率的別墅。
直到張薰羽的背影被隔絕在門后,二樓主臥亮起暖黃色的光,易千率才倒車把車開出了易宅。
“俞晨晞,我勸你最好適當的收斂些,真的斗起來,以盛世和Dawn財團目前的實力,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易千率打著方向盤開口,語氣里潛藏著某種淡淡的威脅。
俞晨晞只是笑:“哦?心疼你的妻子了?”
笑著笑著就笑出了幾分淡淡的輕蔑意味:“率,你真的認為,盛世的老頭子如果知道了你為了一個女人不惜任何代價的和Dawn財團抗衡,你總裁的位置還能坐的安穩嗎?要不要試試,如果你沒了盛世總裁這個位置,張薰羽還會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或者說,你還能不能護張薰羽一世周全?”
易千率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到骨節處都泛起青白,身上的陰霾已經重到不能更重。
俞晨晞,這個女人看似單純不諳世事,卻可怕的可以,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抓住自己的所有弱點加以痛擊。最初只是想試探張薰羽,卻沒有想到招惹了這樣的一條美人蛇。
“率……”美人蛇纏上他的手臂,聲音低輕帶著蠱惑,“你難道就從未覺得,我和你才是最般配的嗎?”
漫漫的一個夜晚,三個人都一夜不成眠。
張薰羽安靜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眼前紗一樣遮蒙了所有的夜色看了一整晚。
整整一晚上,易千率都沒有回來。房間的門沒有被打開過,手機和座機也沒有響過。
也是,佳人在懷,誰會就這樣離開回家呢?
門被人放輕了動作打開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六點了。
易千率關上門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下去,在摟住張薰羽僵直的身體時,才察覺到張薰羽是醒著的。
房間里的空調溫度開的很低,張薰羽卻幾乎沒怎么蓋被子,依舊穿著那件浴袍躺在床上,死寂的一雙眼看著天花板的方向。
易千率皺了皺眉,從床頭夠到遙控器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手臂微動把張薰羽整個人卷進被子里枕在自己的胸口:“當心著涼。”
張薰羽掙了掙脫開易千率的懷抱枕回到自己的枕頭上,嗓音有些干啞的開口:“易千率,我們什么時候離婚?”
一句話成功的讓易千率心頭火起,翻身壓在張薰羽身上,右手扣住張薰羽的下顎逼迫她和自己對視:“張薰羽,你給我聽著,我們永遠都不會離婚。這輩子,哪怕互相折磨到底,你也別想我放開你。”
“所以你想讓Dawn財團的大小姐,就這樣維持著見不得光的關系?Dawn財團和俞大小姐你不打算給個名分?”目光掃了一眼易千率明顯青灰的眼底和領口的口紅印子,“易總裁昨天晚上過的很愉快吧?Dawn財團這樣的大魚和俞大小姐的佳人,易總裁舍得棄掉?”
“我和俞晨晞昨天晚上什么都沒發生,你放心,除了你我不會再有任何別的女人。”
這謊話說的真是好聽,她看上去很好騙是么?
張薰羽笑了笑,錯開易千率的視線繼續看著天花板,眼里清清楚楚的寫著不屑和不信任。
這女人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他。
易千率惱火的俯下身重重吻住張薰羽的唇,近乎兇狠的廝磨啃咬。
手放肆的在張薰羽的身體上游移,易千率的吻下滑到張薰羽頸項間,悶悶的開口:“張薰羽,你敢不敢信我一次?信我從此身心都只會有你一個女人。”
但是,她不敢。
一個原本就是將她強取豪奪來的男人,一個會把她丟下和別的女人離開的男人,一個無論她受到何種傷害都不愿意動別的女人分毫的男人,她不敢相信。
張薰羽像缺水枯萎了的花一樣躺在易千率身下,目光呆滯的越過易千率的肩背看向天花板,任由易千率在她的身上動作。
抵死的糾纏。
等到易千率終于平定了喘息擁著張薰羽沉沉睡去的時候,張薰羽聽著耳后安穩綿長的呼吸,雙手一抬拿開了易千率橫在自己腰間的手,掀開被子起身進了浴室。
冰涼的水從花灑灑下來,流過長發和臉頰,落在斑斑駁駁的身體上,沖淡了易千率留下的氣味。
雙腿上昨天晚上被燙傷的地方原本紅腫已經消淡了很多,現在又布滿了各種痕跡,酸軟疼痛。
張薰羽仰著臉呆呆的站在花灑下,臉上濕濕涼涼的已經分不清是水還是其他的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