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墨白趕到醫院,找了護士急切地詢問鄭媛的病房。
可是護士卻一臉抱歉地告訴他:“抱歉,送來的傷者已經……失血過多,又傷到了心臟,節哀順變。”
“不可能,”曾墨白冷著臉急切地否定。
護士看著他的模樣,又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這裡。
曾墨白不相信這是真的,又馬上去找別的醫生護士詢問。可是給他的結果,全都是這句話。
“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的遺體在哪裡?”曾墨白冷聲問。
沒有看到鄭媛的屍體,他依舊無法相信這件事。
“在六零二病房,”護士在他冷厲地目光下,告訴他病房的所在地。
曾墨白朝六零二走去,可是來到門口,卻看到門口站著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曾墨白皺眉。
那兩個人攔住他,冷聲道:“對不起先生,這裡不能進去。”
“鄭媛在裡面?”曾墨白問。
那兩個人沒有回答,可是依舊強勢地攔著他。
曾墨白眉頭緊鎖,強勢往裡闖。這兩個人雖然極力阻攔,可是卻有些攔不住他。
曾墨白終於闖進去,可是一開門,就看到病牀上躺著一個人。臉上蓋著白色的牀單,顯然已經去世的樣子。
曾墨白的全身都涼了,而在病牀旁邊坐著的那個人也猛地站起來,隨後冷著一張臉對門外的人呵斥道:“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進入。”
“抱歉,”外面的兩個黑衣人進來後道歉,連忙又對曾墨白做了個請的姿勢。
曾墨白冷冷地看著楚西爵道:“鄭媛是我的人,即便是死,守在這裡的人也應該是我。”
楚西爵冷笑,看著曾墨白玩味地道:“她第一個男人是我,出事之後,也是我第一個將她送到這裡來的。還有,你說你是她男人?可是她坐了你的車,然後纔出了這種事。”
曾墨白的拳頭握緊,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
楚西爵不爲所懼,停頓片刻依舊冷冷地說:“我已經讓人檢查過了,是剎車失靈。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她纔會出這樣的意外。我想,如果她還有意識的話,應該也不願意再看到你。”
“不可能,”曾墨白慘白著臉道。
楚西爵說:“不信你大可以去交管所將車子提出來,找專業人士檢查,也可以自己檢查。曾墨白,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狠心至此,爲了那筆遺產,連她的命都要。”
“我……,”曾墨白想要解釋。
可是此刻,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走吧!她的後事我會全權處理的,恭喜你,得到你舅舅的那筆遺產了。”楚西爵諷刺道。
曾墨白又往前一步,無論如何,他都要看看鄭媛。
可惜楚西爵根本不體諒他,對兩名手下使了眼色,然後自己也衝過去。三個人一起將曾墨白推出去後,楚西爵鎖上了門。
曾墨白看著冰冷的病房門,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十幾分鍾後,楚西爵打開病房門。
“他走了?”楚西爵對門口的人問。
門口的人點頭,其中一人說:“走的時候臉色很陰沉,我覺得他會再回來。”
“他回來我也要在,”楚西爵冷哼一聲。
他拿出手機來打個電話,交代完後,將蓋在鄭媛身上的那層白布扯開。看著她的模樣嘆了口氣,彎腰將她抱起,抱著離開病房。
曾墨白離開後,也馬上聯繫人過來。
鄭媛即便是死,屍體也要在他身邊,而不是在楚西爵那裡。
可是等他重返醫院,護士卻告訴他,鄭媛的屍體被楚西爵帶走。聽說,是去活化了。
“去楚幫,”曾墨白冷冷地對司機開口。
他的助理也跟著呢,聽到他這樣說,表情有些猶豫。
“曾先生,老爺子曾經交代過,不讓曾家再和那些人有任何牽扯。”
“我只是要回我妻子的遺體,”曾墨白冷冷地說。
助理皺了皺眉,看著曾墨白冷絕的臉,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點頭。
曾墨白趕到楚西爵家門口,報了自己的姓名後。楚西爵並未從裡面出來,而是派了一個人,將一塊蒙著黑布的四方盒子拿出來,交到曾墨白手中。
“我們太子爺說了,這就是你想要的。骨灰全在裡面,你既然要都給你吧!反正我們這裡也沒地方放。”
“他將她活化?他怎麼可以……私自做這種決定。”曾墨白咬著牙道。
那人平靜地說:“我們太子爺說了,燒都已經燒了,如果你生氣不服氣。願意爲了一盒骨灰跟他較量,他奉陪到底。不過我們是不怕事,可是曾家不同了,曾家已經洗白。還請曾先生做事之前,三思而後行。”
說罷,那人便轉身離開。
曾墨白往前一步,被助理拉住。
“曾先生,請您冷靜。”助理對曾墨白勸道。
曾墨白心裡亂成一團麻,心臟驟然疼痛無比。痛的他臉色蒼白地冷汗直流,身體慢慢地下滑。
助理嚇壞了,連忙扶住他急切地叫道:“曾先生,曾先生您怎麼了?來人,快來人。”
楚西爵在樓上看到曾墨白昏倒,可是手裡面還死死地抱著那個骨灰盒,隨後被人擡進了車裡。
“你這樣是不是太絕了,”丁儒站在他身後道。
楚西爵轉過身,看著他冷冷地問:“你有意見?”
丁儒笑了笑,將手舉起來,訕訕地說:“沒意見,有意見也吞進肚子裡。”
“她情況怎麼樣?”楚西爵又冷聲問。
丁儒馬上正色道:“已經做了全方位檢查,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不知道太子爺您想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楚西爵道。
丁儒說:“好消息就是,她很幸運。腦袋撞到了玻璃上。可是因爲有人在氣囊做了手腳,氣囊下移,雖然只護住了她的肚子,可是腦袋上的傷口也不是很嚴重。暫時昏迷,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的。”
“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護住肚子,所以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事。十分健康堅強,如果沒有意外,我想,再過九個月,就能生出來了。”
“她懷孕了?”楚西爵皺起眉頭。
丁儒點點頭:“雖然還不到一個月,不過你也知道,我祖上是學中醫的。我把脈的水平,可是比儀器更加靈敏。儀器都未必檢測出來,可是我卻能把脈把到。”
“我應該感謝你了?”楚西爵冷笑,隨後又冷冷地道:“想辦法把這個孩子弄掉,我想她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現在弄掉,她永遠都不會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我不殺人,”丁儒立刻表達立場。
楚西爵說:“沒讓你殺人,只不過是弄掉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現在連人形都沒都沒有呢,不過是個胚胎而已。”
“胚胎也不行,這是我的原則。我要是做了,死了後無顏再見丁家的列祖列宗。”丁儒態度堅決地道。
楚西爵冷笑:“那我是不是現在就給你毀容,這樣的話,就算見到你們丁家的列祖列宗,也未必認得你這個不肖子孫。”
“太子爺,別這麼狠。”丁儒哭喪著臉道。
說罷又對楚西爵勸道:“打胎這種事情,即便是在母親昏迷的時候進行。總歸也不是完全滴水不漏的,總歸要坐月子吧!難道你忍心等她一醒來,就讓她下地走人?而且她也會有感知的,所以,我覺得凡事等她醒來後再說。要打要留,讓她自己決定。她跟曾墨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我想也未必願意留下這個孩子,所以到時候她自己決定打胎,即便是打了,也不會記恨你。”
“你以爲我會在乎她記恨我?”楚西爵冷笑。
丁儒訕訕地笑道:“當然不會,太子爺怎麼可能會在乎誰。不過呢,我還是希望您能聽從我的建議,畢竟讓人記恨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她。”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考慮。”楚西爵暫時改變主意。
丁儒在心裡鬆了口氣,如果他不肯改變主意,再找別人做這件事,他還真攔不住。
曾墨白被送進醫院,曾太太得到消息後立刻趕過去。 щшш .тт kǎn .¢O
曾墨白是激怒攻心,情緒太過激動纔會昏厥,醫生說問題不大。
可是曾太太卻十分憂心,因爲當初曾墨白的舅舅墨羽,也是在顧若死後突然昏厥。情況和曾墨白的差不多,沒多長時間,便出了車禍。
而在他出車禍之後她才知道,他早就有了自殺的傾向。那場車禍,也許就是他有意爲之。
所以曾太太到了醫院後,一直守在曾墨白身邊,生怕兒子醒來後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守了整整一個晚上,看到他醒來才鬆了口氣。
“墨白,你醒了,醒了就好,嚇死媽媽了。”曾太太欣喜地握住兒子的手道。
曾墨白睜開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思緒還像是漂浮在半空中,飄飄浮浮地沒有一點真實感。
不過,過了幾分鐘,他突然開口。
聲音低啞而又憂傷,哽咽地說道:“她死了,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說著,曾墨白無聲地哭起來。咬緊自己的牙關,眼淚不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