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陽將她送到帝爵豪庭。
莫初心在小區門口下車后,想了好一會兒,才不解的搖了搖頭。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顧朝陽要她幫忙聯系一個熟人。
而那個熟人的名字叫做穆德蓉。
穆德蓉跟她不過是有一面之緣,顧朝陽是怎么知道她跟穆德蓉有一面之緣的?
而且,顧朝陽還想要請她約穆德蓉出來跟他見一面。
她充其量也不過是有穆德蓉的手機號碼罷了,而自己要幫顧朝陽,就必須找一個借口。
找這個借口之前,她都不知道顧朝陽跟穆德蓉是什么關系。
她覺得這些事情有點亂,一時之間也找不出正頭緒,便拉著行李箱往小區里走。
正是下班時間,小區的電梯里面稍微有一點擠。
莫初心打自己門口的時候,找房門鑰匙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還以為是丟了。
伸手一摸外套的口袋,才發現自己在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提前將鑰匙放在口袋里面了。
將鑰匙插進鎖孔,想著該跟蔣奕琛說一聲。
便一邊開門一邊給蔣奕琛打電話。
蔣奕琛稍微等了一會兒才將電話接起來。
莫初心跟他開口:“我已經到家了。”
“是么?”
“嗯。”
蔣奕琛微笑:“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東西嗎,我下班會就給你買回去。”
莫初心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便開口:“我下廚做晚飯吧,你什么也不用買了,只要記得自己回來吃飯就可以。”
蔣奕琛簡直想要刮她的鼻頭一下,不過看看正在對面死盯著他嘆氣的唐子睿,便只好壓下跟莫初心多說兩句話的念頭。
“我回家給你帶好吃的,不喜歡做就不做了。”
“我等你回來。”
蔣奕琛覺得莫初心說的話讓她特別受用。
只不過他才剛將電話掛斷,那邊唐子睿就用手里的鋼筆敲了敲桌面:“雖然你現在的婚姻生活非常如意,但是你好歹也要想想她回來了之后有什么后果吧?”
“能有什么后果?”蔣奕琛不以為然的準備收拾東西下班。
唐子睿見狀,立刻開口,直擊要害:“沈芝芝對你舊情難忘,一下飛機就問我你現在在哪里住。”
蔣奕琛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又坐回了椅子上:“你怎么跟她說的。”
“我當然沒有把你住的地方告訴她,想我這種人怎么會隨隨便便的出賣兄弟。”
唐子睿還想要自夸兩句,蔣奕琛卻沒有耐心聽他啰嗦,只接問他:“我結婚的事情你沒告訴她?”
唐子睿一下子語塞。
蔣奕琛的臉色冷冷的:“如果她再打電話騷擾你,你就說我已經結婚了。”
唐子睿咧了咧嘴,小聲嘀咕:“沈芝芝不會再打電話騷擾我了……”
蔣奕琛有中很不好的預感,視線如刀的射向唐子睿。
唐子睿有些不敢說話,卻還是堅持小聲講完:“她已經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了。”
蔣奕琛的視線簡直要把唐子睿給活生生凌遲。
唐子睿忍不住叫苦:“你別用這么可怕的視線盯著我,我也是有苦衷的,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芝芝這個人,她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要是不跟她說清楚,她能放過我么?”
蔣奕琛狠狠瞪了唐子睿一眼,起身就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唐子睿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打開了。
一直纖細白皙的手扶在門板上,門板推開的同時,是女子圓潤好聽的聲音:“奕琛,阿睿。”
這兩個稱呼被來人叫出來,熟悉的如同三年前一模一樣。
唐子睿聽見這個聲音就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棒,有些不能反應。
而反觀蔣奕琛,卻發現蔣奕琛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出現什么波動。
他眼底的視線涼涼的,淡漠而疏離的目光在對門口站著的女人輕輕掃了一眼之后,便起身:“唐總,沒有別的事,我就下班了。”
門口站著的女子看見蔣奕琛,臉上表情有些復雜:“奕琛……”
“麻煩你讓一下,沈小姐。”
沈小姐這個疏離陌生的稱呼讓沈芝芝臉上的表情一僵,漂亮的大眼睛里也瞬間就浮上了一層水霧。
她從美國千里迢迢的回到h市,一下飛機就找到唐子睿的電話去打探他的點點滴滴。
分手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里,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蔣奕琛。
而現在看見他,他卻只是對自己疏離又陌生的喊了一句‘沈小姐。’
沈芝芝有些不能接受,也不愿意從門口讓開放他走。
她的聲音有些哭腔:“奕琛,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沒有什么好談的。”
蔣奕琛抬眼看她。
沈芝芝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她喜歡看蔣奕琛的眼睛,在跟他熱戀的時候,她能從蔣奕琛的眼神之中看出愛慕跟疼惜。
但是如今,他看她的時候,只有一片漠然。
她不相信蔣奕琛會這么快就忘了她。
只不過才三年而已。
“奕琛,當年的事情是有誤會的,當時你不肯聽我解釋,現在冷靜三年了,你還不肯聽我解釋嗎?”
沈芝芝有些激動抓住他的手,眼中一片懇求之意。
蔣奕琛垂眸看了看她握著自己手指的雙手,聲音依舊清冷:“放手。”
沈芝芝當然不肯放手,聽蔣奕琛這樣說,她更加倔強固執的去抓他的手,想要跟他十指緊扣。
她跟他在一起四年,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不茍言笑的冰山性格。
她當年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粘著她,相信這個冰山會被她融化。
而事實也的確如同她所想象的那樣,蔣奕琛的確是被他融化了。
蔣奕琛喜歡她。
她現在用同樣的方式纏著他,她不相信他不會心軟。
畢竟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三年了,大家也已經都冷靜下來了。
她雙手握住他的手,在心里快速的整理思緒,想著要跟他好好解釋當年的事情。
然而,就在她雙手抓住他手指的時候,卻在他的手上摸到了一個微涼的金屬物件。
心頭一跳,她愣了愣,才低頭去看蔣奕琛的左手。
在看清楚他左手無名指上那個戒指之后,沈芝芝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一剎那之間暫停了。
“這是……什么?”
沈芝芝舉起蔣奕琛的手指,皺著眉毛問他。
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帶了一枚戒指,很精致好看的男士戒指。
不管是從款式還是從做工來看,都是精品。
而且,像是……
“婚戒。”
蔣奕琛將手從沈芝芝的手中抽出來。
沈芝芝聽著耳邊傳來的回答,眼睛睜大,嘴里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就連身上的力氣都好像被一下子抽空了一樣,再也沒有力氣去抓住蔣奕琛的手。
也沒有力氣繼續攔在蔣奕琛的面前阻止他離開。
她的腿一軟,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旁邊唐子睿看見,忍不住咧了咧嘴,心里同情的嘆息了一聲。
蔣奕琛沒有彎腰扶她,從她身邊出門了。
只有唐子睿覺得此刻坐在地板上神情頹唐呆愣的沈芝芝很可憐,走過去一把將她扶了起來。
沈芝芝被唐子睿扶了起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大大的眼睛里面流了出來。
像是唐子睿這種喜歡憐香惜玉的人,也實在是駕馭不住沈芝芝這么哭。
將她扶到沙發上之后,便將整盒面巾紙都塞到沈芝芝的手里,安慰她:“別哭了,你就算是哭死,也不能改變奕琛已經有了家庭的事實。”
沈芝芝哭的說不出話來,面巾紙都濕透了,瘦弱的脊背也在微微發抖。
唐子睿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沈芝芝,只能搖搖頭:“你也真是想不開。”
既然都已經跟蔣奕琛分手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呢?
就算是回來了,蔣奕琛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婚姻跟生活。
沈芝芝哭著搖頭:“奕琛不是薄情寡義的人,我以為他會等我。”
唐子睿有些毒舌:“芝芝,畢竟當年是你背叛了奕琛,你覺得他為什么還會等你?”
沈芝芝哭著辯解:“當年的事情不是你們看見的那個樣子,你們都誤會我了……”
唐子睿卻不想在聽沈芝芝解釋,從沙發上站起來:“芝芝,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我想,奕琛已經不會在意那件事了。”
沈芝芝的心頭一震,連眼淚都不再擦,死死瞪著唐子睿:“為什么他不在意了?”
唐子睿聳了聳肩:“因為她現在已經有了老婆,自然最在意自己的老婆啊。”
再說了,你沈芝芝也不是他的老婆啊。
蔣奕琛為什么要在意你?
沈芝芝聽出唐子睿話里的意思,抿了抿唇,眼神一下子變冷了:“當年奕琛的母親因為我不是出身名流豪門,所以陷害我,讓奕琛誤會我跟我分手,現在,奕琛結婚了,是娶了哪家的千金小姐?”
唐子睿聽著她話里霜刀冷箭的,忍不住開解她:“芝芝,你現在應該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干嘛要去關心奕琛娶了誰?”
沈芝芝卻扭頭看向窗外:“就算我跟奕琛分手了,也還是奕琛的朋友,我們認識那么久,我問問他跟誰結婚還不行嗎?”
沈芝芝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但是唐子睿知道沈芝芝是個不服輸的性格。
跟她說了蔣奕琛現在的老婆是誰,搞不好會找人家的麻煩也不一定。
便馬馬虎虎的敷衍:“奕琛是閃婚的,他的太太我見過一次,是個很漂亮很優秀的律師。”
沈芝芝的秀長的眉毛挑了挑,手里拿著擦淚的面巾紙也攥緊了:“不是出身豪門的千金小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