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樣的大手筆簡直讓徐辛琪眼睛都要瞪出來。
那個晶瑩高貴的粉鑽安靜的被鑲嵌在鉑金戒託上,燈光打在鑽石戒面上讓它熠熠生光。
那粉色簡直純粹的不帶一點雜質。
徐辛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砰砰跳動了起來,她轉眼緊張的看莫初心的反應。
一衆人都將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莫初心的身上。
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在看見這麼美麗的鑽石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心動。
前來送禮物的中年男人面帶微笑的等著莫初心收下。
蔣老爺子是港城名列前茅的富商,蔣家也是實打實的豪門,所以給外孫媳婦兒的見面也理所當然的與衆不同。
連蔣老爺子身邊的人都覺得這樣的禮物一定可以打動外孫媳婦兒。
可是……
莫初心卻在衆人的矚目之下,輕輕擡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無名指,婉約笑開:“替我謝謝外公,但奕琛跟我都有了婚戒,這份禮物我們用不著,請帶回去吧。”
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人頓時一愣,好像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樣,眼睛怔怔的看著莫初心。
莫初心微笑以對,臉上沒有不敬,也沒有拒絕之後的無奈跟惋惜。
她笑的安靜而溫和。
似乎拒絕這樣價值高昂的禮物也不以爲意。
中年人在微愣之後,還是帶著禮物離開了。
滿桌子的好菜,徐辛琪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始吃飯。
莫慈看向姐姐,發現姐姐正在淺笑著跟蔣奕琛說話。
蔣奕琛俊逸的而臉上有微微緊繃的神色。
莫初心開解他:“好了,我們吃飯吧。”
蔣奕琛看向她的手指,上面那顆白鑽雖然靚麗,但是儼然不如剛纔那顆粉鑽來的令人豔羨。
莫初心將手伸過去,柔柔抓住他的手:“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散步吧。”
蔣奕琛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對不起。”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如果我跟母親外公的關係好,那個禮物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下。”
“我跟你在一起,在意的是禮物嗎?”
她反問她,微微帶了點氣惱之意。
蔣奕琛眼神複雜。
莫初心跟她十指相扣,聲音輕柔:“我只是想要嫁給你而已,並不是嫁給你的家人或者家世。”
蔣奕琛抿了抿脣,扣緊了她的手指。
這頓飯因爲蔣家人的到來而在開頭吃飯吃的很沉悶,到了中途的時候才漸漸熱了起來。
徐辛琪在那顆粉鑽被莫初心拒絕之後,嘆氣惋惜了十幾分鍾,而後看見身邊的莫慈,才又開心起來。
莫慈的身體不是很好,徐辛琪幾次邀酒都被拒絕了。
徐辛琪可憐巴巴的去想莫初心求助,莫初心告訴她:“小慈的身體不太好,煙酒不沾的。”
徐辛琪這纔打消了跟莫慈一醉方歸的念頭,轉而跟莫慈一起喝白開水。
這頓飯吃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安宏景跟安麗萍都在酒店門口跟外婆分別,徐辛琪喝了幾杯酒,說話有點大舌頭,一直目光執拗的望著莫慈,追問:“你電話號碼多少?沒事可以來我們學校的圖書館啊,我的圖書證借給你用,你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
安麗萍一把拉住女兒,將他塞上了車。
蔣奕琛將外婆跟莫慈送回去。
莫慈因爲時間太晚,約定以後有時間去姐姐家裡玩兒。
外婆年紀大了,雖然高興,但是回家之後還是有些乏力,喝了杯水,便洗漱睡下了。
莫慈陪他們夫妻倆聊了一會兒,莫初心對他的學業抓得緊,在走之前難得關心了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嗯,小慈,你在學校有沒有女生跟你走的比較近?”
莫慈叫了一聲:“姐。”
莫初心答應,很認真的聽他說下半句話。
結果莫慈就皺了皺眉問她:“你什麼時候變得也八卦了?”
莫初心有點不開心。
莫慈倒是給她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一定是跟寶儀姐待得太久了,所以被寶儀姐傳染了。”
她兇他:“不許這麼說你寶儀姐。”
莫慈撇了撇嘴:“寶儀姐辦事不靠譜,你要注意著她點兒。”
“我知道。”
且不說跟關寶儀相識了十年的瞭解,單單是這次這個葉揚就讓莫初心覺得她不靠譜的厲害。
想到關寶儀,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莫慈看她累了,就開始趕人了:“姐夫,也不早了,你帶姐回去吧。”
蔣奕琛扶她起來:“頭疼?”
“想到關寶儀我就頭疼。”
蔣奕琛輕輕嘆了口氣,跟她一起回家。
兩家人在見面之後一致達成的意見就是讓莫初心跟蔣奕琛早點兒將婚禮給辦了。
莫初心本來是想要跟蔣奕琛一切從簡就不辦婚禮了的,奈何兩家的長輩都喜歡個熱鬧,也一定要兩人舉行個儀式。
蔣奕琛算了算時間跟最近的工作,排出了空檔。
莫初心還沒有正式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律師,也可以請假幾天把婚禮辦了。
晚上,蔣奕琛洗漱之後在牀上攬著莫初心商量:“婚禮的事情你怎麼想?”
“明天開始轉轉吧,婚紗還要你跟我挑才行。”
蔣奕琛目光凝著她:“以前憧憬過自己的婚禮嗎?”
莫初心擡眸,看他一眼,笑起來:“哪個女孩子沒有憧憬過自己的婚禮呢?”
她憧憬過,在情竇初開遇見宋喬的時候就憧憬過自己披上婚紗挽住那個人的臂彎的情景。
她覺得,自己在出嫁的那天,在挽住宋喬臂彎的那一天,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很多年後,她再回想起少女時代的憧憬的時候才覺得人生是多麼的變化無常。
本以爲可以跟宋喬執手相守,卻不明白這只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縱使情深,也抵不過緣淺。
她瞳眸中追憶的神色淺淺淡淡的,蔣奕琛望著她略微的走神,將她往懷裡擁了擁:“想起什麼了?”
“年少無知。”
她用四個字簡單的概括了自己那段曾經刻骨的愛慕。
淺淡的就像抹去了一層浮塵。
“你現在,只能看著我。”
她笑起來,擡頭扶住他的臉,眼眸晶亮,好像盛著星辰:“不是一直看著你嗎,看我眼裡盛的可滿滿都是你。”
“不然我會吃你的醋。”
“知道。”
她答應。
蔣奕琛揉了揉他的頭髮,將脣覆在了她軟軟的如同可口果凍一樣的雙脣上。
捻轉,吮吸,情起的時候讓她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恍惚起來。
莫初心想,也許自己註定會跟蔣奕琛在一起。
雖然是以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但是如今的婚姻生活卻是讓她覺得比想象之中好了那麼多。
婆家認同疼愛自己,丈夫也照顧喜歡她。
除了在工作上還遺留了一點小小的隱患,她的人生幾乎可以算是峰迴路轉。
這一切,都是因爲認識了蔣奕琛。
因爲跟他在一起,才體會到了沁入骨髓的幸福甜蜜。
莫初心在假期之後的幾日都在忙著跟顧朝陽一起跟韓梅的那個案子。
忙綠之餘,她雖然去過幾次校慶找尋關寶儀,但是都因爲人多沒能問上關寶儀什麼話。
也或許是葉揚早就已經給關寶儀打過預防針了,所以關寶儀總是避免單獨跟莫初心談話。
莫初心幾次給關寶儀打電話想要跟她細談,也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婉拒了。
她的心裡梗了一道看不見的牆,她覺得關寶儀這樣的欺瞞讓她很不開心。
大概是一直跟顧朝陽走訪案子的當事人,所以被顧朝陽看出了端倪。
在莊志勇提前回國接受他們約見的時候,顧朝陽終於問起來:“你最近好像在忙什麼事情。”
她索性嘆了口氣直說出來:“對不起顧律師,我忙的事情不是韓梅這件事。”
“那是什麼?”
“我跟朋友之間有點小心結。”
顧朝陽笑笑,跟她一起進約好的咖啡廳:“跟朋友之間的心結,說清楚就好了。”
她點頭,微微帶上了幾分苦笑:“我也覺得事情說清楚就好了,但關鍵在於我朋友連個談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既然你朋友有事情瞞著你不想讓你知道,那你就暫時放開,不要管了。”
她有些沮喪:“我也是這麼想的。”
顧朝陽忽然想起什麼:“你說的那個朋友,是h大廣播社的嗎?”
她覺得意外:“怎麼,顧律師認識她?”
“姓關?”
他又問,莫初心直點頭。
顧朝陽就笑了:“你不用太在意她的事情,時候到了的話,我覺得她會自己跟你說的。”
說完,還像是提前可以預知到什麼一樣,補充了一句:“很快。”
莫初心是不明白顧朝陽是什麼意思,想要再問一句顧朝陽是如何認識關寶儀的,莊志勇卻從遠處走了過來。
顧朝陽看向莊志勇:“他來了。”
莫初心點頭,開始投入到工作狀態。
莊志勇跟韓梅的離婚案簡直是各說一詞,韓梅那邊說莊志勇酒後就喜歡對她施暴。
這邊莊志勇卻是矢口否認,不僅是矢口否認,還很不客氣的甩出一沓照片告訴她韓梅水性楊花跟公司的一個總經理勾搭上了。
莫初心看了看那沓照片,很容易的就認出了當時在接待室裡給韓梅遞面巾紙擦淚的那個中年男人。
顧朝陽挑了挑眉。
跟莊志勇聊了不久,便結束了這次談話。
回去的路上,顧朝陽纔開口:“對方似乎也請了很不錯的律師,你看韓梅的把柄都已經被抓住了。”
“顧律師是說這個案子贏不了了?”
“從理論上來說是這個樣子的,你看,現在明顯就是韓梅出軌在先嘛,而且莊志勇還否認了對妻子施暴,簡直把過錯推得一乾二淨。”
莫初心還想問什麼,身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顯示,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