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也太大膽了，竟然……”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夜星堂，黑眸似火一樣盯著場內那抹黑色身影。

然而夜星童跟司徒二人，卻爭相鼓掌喝道；“好好，這舞跳得太好了。真是美得妙不可言啊，世間還有誰，能跑出如此豔舞。”

“是啊，真是比上一次還要驚豔，太銷魂了。這個女人，真可謂是妖精啊！”

夜少君見聽著周圍那些讚不絕口的聲音，也異常贊成的點點頭道；“舞是好，不過秦姑娘的衣著方面，實在有些驚濤駭浪。一個女子，哪怕是青樓女子，也不該這般大張尺度，布料過於稀薄了些啊！”

聽著夜少君這般評論，夜星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猛的拍打桌面，怒聲道；“該死的，穿成這樣，簡直是敗壞倫理綱常。難道這個女人，一點禮儀廉恥都不懂嗎？”

“咦，咦，九弟，她跟你有沒什麼關係，你爲何激動成這樣？”見夜星堂一副怒火燒心的模樣，夜星童不由好奇的轉過身望向他道。

司徒也退了幾步，將頭擰了過去；“是啊？夜星堂，今天你有點不對勁啊你！”

經大夥這樣一提醒，夜星堂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拂袖掩飾道；“哼，本王只是看不過去了，一個女子竟然爲了取悅世人，便在衆目睽睽，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不惜顏面，大肆綻露自己的軀體，實在是……”

話沒說完，夜少君就出聲辯解道；“其實秦姑娘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她並非靠軀體吸引觀衆，你看她的舞姿，也是曼妙婀娜，而且難度極高。我想，世間怕是沒有幾個女人，能跑出這樣的舞來。就靠一根柱子，竟能將她的舞藝，發揮得如此唯美，奇妙。”

“對啊，這舞是誰編的，可真好看，又好玩啊。衣服更是設計獨到，將她美麗的身軀，展現得若隱若現，勾魂攝魄，意境頗高啊！”

司徒也鼓掌道；“嗯，嗯，不錯。此女所舞，是本公子見過最美是也，舉世無雙啊！當初怎麼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如此出色本事？”

聽著各方的誇讚，夜星堂心中怎麼也不是滋味。一想到那個女人，讓那麼多男人看著她非凡的舞技，再加上那身露骨的裝扮，他的妒火，就熊熊燃燒。

“九弟，投選時間到了，我們到底該選誰啊？”夜星童沒看出夜星堂的異常，悄悄湊了過來，滿是不解的問道。畢竟，夜星堂曾說過，是爲支持四大紅牌而來，可眼下，這個秦煙的功力，實在令人歎爲觀止，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支持誰好！於公，她秦煙當選無愧。於私，九弟肯讓他們選她嗎？

一時間，夜星堂惱怒不已，卻又不好發作，只能冷聲道；“比賽結束再投。”

“嗯，那好吧。”

三人無暇關心夜星堂此刻的反應，而是紛紛把注意集中在了臺中。

舞藝比試已經結束，接下來是比歌喉比試。方纔目睹過秦煙美輪美奐的舞技，大家似乎迫不及待想看下一場。場面四周，皆傳來哄吵聲，大家紛紛議論著方纔的表演，同時商議著要把支持一票，投到誰的一邊。

這時，秋月上場了。她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襬上繡著粉色的花紋。那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不錯，這裡的支持者，其實最多的就是秋月。秋月長得就如秋天的明月，楚楚動人，溫柔中不泛美麗，絕對是所有男人都想佔有保護的對像。

歌喉一亮，全場激動。

歌聲千迴百折，令人回味再三。衆人聽得舒暢不已，高聲呼好。

一曲佳人醉唱畢，夜星童也點點頭道；“嗯，不錯，此女之音，如新鶯出谷，乳燕歸巢。果真，難得！”

“是啊，不知道接下來，那個女人會如先前那般，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嗎？”司徒一邊說，眼角一邊朝夜星堂望去。

這是的夜星堂不動聲色，暗自品著香茗，似全神貫注的盯著場面，卻又像在等待什麼。

夜少君沒有說話，也只是退到一旁，靜觀其變。不錯，秋月的歌喉，確實少有的清亮唯美，一般人根本無法超越。不知道，秦煙姑娘，可有把握，還能出臺比試？

………………．．

秦煙出來時，是穿著緊身綢緞的火紅長裙，褪去了方纔的黑衣，與面紗。現在露出了那張絕美無雙的瓜子臉上。她五官柔美泛光，那雙迷人水眸有著長長的睫毛爲它做裝飾。那用珍珠做的美麗髮簪，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光彩奪目。遠看如天仙下凡，近看像一隻美麗傲然的孔雀。

如此強夜星堂的視覺衝擊，直接刺激著衆人的眼珠。

就在所有人期待不已的情況下，樂起，她輕啓朱脣，柔聲唱道；“月光稀是誰搗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一夜落雪未滿北風急，千里迢迢一心相繫，榮華夢塞上吹羌笛，戰非罪烽火燒幾季，今夜關山雪滿北風急，千里迢迢兮心相繫……

是今生相伴或來世再惜，爲何你總不懂這謎題，到驀然回首才默然長記，天涯路隻影向誰依，知卿心千里寄寒衣，若功成冠翎歸故里，今夜邊聲迢遞頻傳急，血染黃沙魂歸止兮，月光斜今夕似何夕，雪花飛問歸未有期，今夜更漏迢遞無淚戚，青絲成雪兮釵委地……”

聲音，輕柔如雪花飄落，美中帶著幾絲悽離，所有人聽著，不由自主的淡淡凝望著臺中之人。

紅衣勝血，聲如天籟。那充滿愁意離別的歌聲，竟讓人聞之慾要落淚。歌美，人更美……

不由自主的，夜星堂放下了手中的茶，黑眸如漆，深深的凝望著她。

那個女人，唱出的歌聲竟是如此撼動人心。她的水眸一邊唱，一邊盯著孱弱燭光，似有晶瑩之光流轉。瞬間，虜獲所有人的心，大家皆一臉癡迷的聽著她的歌，仰望她的容。

………….

“生若求不得死如愛別離，終有日你會懂這謎題，黃泉碧落去從今分兩地，千山雪月下長相憶，是今生相伴或來世再惜，爲何你總不懂這謎題，到驀然回首才默默長記，天涯路隻影向誰依，黃泉碧落去從今分兩地，千山雪月下長相憶……

月光稀是誰搗寒衣，天涯路魂自歸故里，今夜無雪無晴無悲喜，兩相對望兮風細細……”

一曲罷，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此等絕美歌調，簡直讓人聞之慾醉。那清甜不沾一絲塵埃的聲音，那哀怨悽然的曲子，讓人彷彿進入了另一個如夢般的境地。

夜星堂盯著臺上的佳人，心中一陣激流涌蕩。她，竟然會唱得如此美的歌聲，而且方纔唱時，完全沒有風塵女子那種低俗做作姿態，完全像一個清純脫俗，等待愛郎的絕色女子。

不僅是歌聲，就連她面部表情，也流露出了那種竟境悠長，難分難捨的惜惜相別。

她，究竟是誰。爲何，會有如此多面化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方纔那曲歌聲，似瞬間觸動了他內心的柔軟，讓他忍不住想將她一攬在懷，好好疼惜一番。

“好好，此曲真是美絕人寰，歌美，唱之人，更美！”夜星童一邊誇讚，眼眼睛卻一刻不曾從秦煙身上挪開。

夜少君就那樣站在夜星堂的身後，定定的望著她，彷彿魂被牽走一般，癡癡的，一動不動。

司徒也擡頭，眼裡滿是讚許，同時拉扯著夜星堂的袖袍道；“夜星堂，你不厚道啊。從前，你只對我們講述此女有多少惡行，但卻忽略了她有如此多的能耐。不僅人美，歌舞更是一絕。此生若能娶她爲妻，那也算是人間一大樂事吧！”

見隨行幾人，已經如癡如醉，夜星堂微怒道；“難道，僅憑這些，你們就敢要她嗎？別忘了，她還是一個妓女！”

“妓女也無妨，就連曾經的皇上，也納過青樓女子爲妃！”司徒一邊說，一邊淺酌手中的清茶，表示興趣十足。

夜星堂聽著，心裡莫明一慌，連忙朝夜星童望去；“凜，你也是這麼想嗎？”

夜星童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雖然她是青樓女子，不過憑她方纔的氣魄，還有那驚人的舉止，此女已經在我心中，佔據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什麼，就連一向美色要求頗高的夜星童也偷香投降了，夜星堂心中不免產生一絲危機感。當下，把眸光挪向夜少君身上，向來不好女色的夜少君，此刻那副癡迷如丟棄魂魄的表情，已經讓答案昭然若揭。

夜星堂心下一冷，暗忖，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厲害了。竟然讓這三人，同時淪陷，好像連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她，究竟在他們身上施了什麼法，爲什麼會讓大家一同倒向她？

然而，舞技，歌喉展示完畢。接下來的琴藝，頓時讓場內再次掀起一陣熱浪。今夜似乎又註定不能入眠，如此動人心魄的表演，似乎百年難得一見。

而眼下，才比兩關，原本比紅漆木椅上多出幾十倍的白椅賓客，已經跑了一大半。

大家都坐向竭力能看清秦煙出演的位置上，同時吶喊著，尖叫著，無不熱情而崇拜。

此刻，比起現代的演唱會，秦煙覺得，也差不到哪去吧！也好，在現代沒有當歌手的命，在古代她就藉機紅一把吧！

琴藝比試，是秦煙與冬寒一起出場。

從帷幕左側出來的冬寒，身穿黃色繡著牡丹的碧霞羅裙。她抱著古琴，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真是秀美無倫。旁邊的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不錯。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爲高，眼睛中卻隱隱有冰寒之意。所以，她是天香樓的冰山美人型，不少名家貴公子對她垂涎已久，卻礙於她的冷漠，而無從下手。

冬寒的出現，引得全場微微震動。而夜星堂等人，目光卻落向另一端，帶著一絲期盼與期待。這份情意，恐怕連他們自己也不曾察覺。

秦煙來時，一身素衫白衣。她抱著棕黑色的古韻琵琶，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而來。遠處，衆人可以看見，她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那時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白衣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是的，比起冬寒的冰雪端莊之美，她那俏皮而無瑕的微笑，在月光照射下，水眸，宛如兩點明星。剎那間，便引起了全場人的觀注。

“接下來，是煙兒姑娘，與冬寒姑娘的琴藝比拼。”

一聲話落，秦煙與冬寒二人，各自坐回屬於自己的位置。繼而，把古琴和琵琶放好。

“砰——”的鑼響，二人各出本事。

“噌——”一聲響，冬寒已經擡起纖指，流暢的在古琴上撥弄。

她的琴聲，流轉婉約，像一陣春風襲面。令人聽罷，神清氣爽。又如月光如水的晚上，耳畔似有水聲響起，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這是一種潔淨的琴聲，載著人的心靈駛回音樂深處，尋找精神的玫瑰。就在所有人將要沉浸之際，這時一道悠揚帶著淡淡愁思的琵琶聲響起。

衆人尋著聲音，看到彈奏之人，燭光之下，，只見她臉上、脣上都抹著淡淡的胭脂。紅撲撲地，明豔端麗，嫣然靦腆，曲起，她笑靨如花，明豔不可方物。

那聲音帶著淡淡的傷，甜甜的回憶，似在不知覺之間，將人最美的思緒勾起。那種似曾相識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抑制的魔力，讓人陶醉其中。

她一邊彈奏，一邊娓娓而念；“琵琶聲，到如今還在這響起

穿越千年的尋覓，舊夢依稀這一聲嘆息，是人間多少的哀怨。

天涯飄泊落潯陽，傷心淚滴。琵琶聲，到如今還在這響起素手弄琵琶，琵琶清脆響叮咚叮咚。

信手低眉續彈，續續彈，彈盡心中無限事低眉續彈，續續彈，彈盡心中無限事

歡笑聲，已成了昨日的回憶……”

聲音悽婉迷離，似飛蛾撲火明知是死，卻還要奮不顧身。只爲那一瞬間一的美麗，只爲那一剎那的絢麗。

34

琴聲清新動人，琵琶卻婉轉哀怨，帶著幾絲悽風夜雨，令人魂腸欲斷。

漸漸的琴聲似乎也被琵琶聲所感染，彈奏起來，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她依舊一邊彈奏，一邊念著，語氣低柔，如風拂著柳葉兒，輕而夾雜著一絲愁意。

琵琶聲煙兒，如泣如訴，像是一個女子在淺唱，又像是一個女子將思念化成蛾蝶，漫天飛舞。

一曲落………

所有人都凝神望著她，那個抱著琵琶的白衣女子，似天外之客，就那樣突兀的降臨在衆人的眼前。

她的曲，彈得是那樣的哀傷動人，同時又令人回味無窮，品味再三。

“妙，妙，怎麼一個妙字了得！”

“是啊，這姑娘真是奇了，曲藝歌舞，皆是一絕，世間怕是無二人能比了。”

“對對，這個女子究竟是從哪來的，竟會彈得如此仙曲。”

“此曲能讓爾等聽也，此乃三生有幸。”

“現在說來，什麼四大紅牌，四大花魁，在這個女子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啊。”

“不錯，不錯，秦姑娘方纔的演出，豈是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誇讚聲，夜少君，夜星童，夜星堂，司徒等人不免捂嘴而笑。

看來，這個女人果真是魅力無邊啊。經過這一晚，她怕是要成爲整個漢陽國的風雲人物。

“秦姑娘一定是一位絕世佳人，能演奏出如此多的驚人之舞曲，夜少君我真是欽佩不已啊！”夜少君一邊說，一邊感嘆著點頭，一雙嫵媚的鳳眸，滿是讚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