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午後,不小心睡過頭的遲飛的心情卻怎麼都明媚不起來。他不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課本一邊好心的提醒反應慢半拍的許如橙:“橙橙,你別忘了馬上就要上計算機了,遲到的話徐容那變態可不會放過你的啊。”
許如橙一拍腦門:“哎呀,我忘了啊……”他急急忙忙地要從衛生間裡衝出來,沒料到那狹小的空間承擔不起他那劇烈的動作。衛生間裡立即傳來“霹靂哐啷”的陣陣聲響。半晌後,一切歸於寂靜。
遲飛倒吸一口涼氣:糟了,楚以陌的雛菊薰香牛奶沐浴露薰衣草浴鹽香精蠟燭……他弱弱的問:“橙橙,以陌的東西還完好無損吧?”
裡面傳來許如橙同樣弱弱的聲音:“不、我不這樣認爲……”
遲飛可以想象的到一團糟的模樣,唉,楚以陌發起飆來可是很恐怖的啊……
隨後,門後傳來許如橙略帶悽慘的呼救聲音:“救命啊!這門卡住了!”
遲飛的額上滑下三道黑線,趕緊跑過去幫忙。結果,在遲飛與許如橙齊心協力下,那門依舊紋絲不動。看看手錶,頓時,遲飛與許如橙傻眼了。
許如橙很講兄弟情義,當下弱弱的說:“遲飛,不用管我的,你先去吧……”
遲飛無力的撫額:“橙橙,無故曠課會被徐變態給當掉的。”
202寢室的禍水們與徐容近距離接觸三年,因此深知這個男人的劣根性。
徐容,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修的是計算機和法學院的雙學位,年僅二十八,乃是X大歷史上最年輕的正教授,同時也是X大歷史上最恐怖的關公之一。當然,這都是官方數據,在我們已經受到徐容兩年的摧殘的遲飛同學眼裡,這男人分明就是一披著教授外皮的斯文敗類,而他就是無辜的、可憐的、備受調-戲的受害者。
許如橙突然靈光一現:“那,遲飛,你幫我帶張請假條吧。”
X大神聖的課堂上,某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環顧底下黑壓壓的一羣學生,沒看到某張熟悉的面孔,於是高深莫測的笑了,他拿起點名簿悠悠的點名:“遲飛!遲飛!”
“到!”立在門口面色潮紅氣喘吁吁的正是飛馳而來的遲飛同學,他心裡暗罵:TMD,徐容這BT又趁我不在點名!想用這種手段佔我便宜,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某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徐容看到遲飛同學眼眶溼潤面色潮紅嬌喘連連的站在門口,不由得產生了很不和諧的聯想,半晌,在心裡默唸了幾句爲人師表爲人師表,將吃人的眼神換成“親切的、平和的”看待普通學生的眼神。
“教授,這是許如橙同學的請假條。”遲飛像扔燙手的山芋般企圖扔下假條就跑。
可惜,某教授陰損的笑了,“等下,念念大家聽聽,同學有愛嘛,有問題大家一起解決嘛。”
遲飛額上青筋跳了跳,硬著頭皮在衆目睽睽之下展開假條,唸了出來:
“親愛的教授,午睡後我起來洗漱,不幸被鎖於廁所,正在與門搏鬥,鑑於此門年久失修摩擦係數過大,在您課程結束前出來的可能性僅有1%,嗚呼哀哉,雖然我人不在,但我的心永遠與大家在一起!此假條是我在廁所口述,室友筆錄,十分艱辛,望老師準假。”
臺下一羣高校精英,祖國未來的建設者因這半文不文、半古不古,果然只有物理系的人才寫得出來的喜感請假條給笑得七倒八歪,紛紛拍桌感嘆:“有才!有才!太有才了!!”
“準了,”徐教授意味深長的看著遲飛,“下課後,課代表來辦公室一趟。”
遲飛:TMD!這BT一定又要老子收拾你那狗窩!
下課時分,楚以陌、齊雲飛和遲飛同時收到了許如橙的飛信:
親愛的室友們,我出來啦!ps:我把我們衛生間打掃地乾乾淨淨明明亮亮,包準連雲飛都挑不出錯兒來!再ps:我去面試實習的工作啦,爲我加油吧!fight!
遲飛和齊雲飛:〒_〒白癡,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再加上畏罪潛逃!
楚以陌:別以爲我不知道,每次都是闖了禍才知道整理!許如橙!我剛買的法國進口的薰衣草香精,灑了一點我就煮了你!
我們都知道,遲飛這孩子乃是日系風格的華麗美少年,而此刻這美少年正不顧形象地蹲在徐容辦公室外的走廊上,鬱悶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畫圈圈。
一圈兩圈三圈……一千零五十九圈,孩子啊,清潔大媽把地面拖得潔淨如鏡,不用你再擦地板了啊,就算擦了學校也不會付你勞務費滴。
遲飛徘徊猶豫、猶豫徘徊、內心掙扎良久,最後頓悟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禍福是躲不過的。於是大義凜然地推開了那扇厚厚的門。
他們身在新校區,辦公樓也是新建的,雪白的牆壁配置著氣派的硃紅大老闆桌,房間二十平方左右,已經不小了,但徐容的書依舊堆得鋪天蓋地,沙發上、書桌上、椅子上全是凌亂的書籍,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遲飛記得前天自己還把所有的書籍碼得整整齊齊堆放在書櫥裡,這才兩天功夫居然就像颱風過境,比狗窩還亂。他恨恨的發誓:老子以後再也不給你整理了,不然老子就跟你姓!
徐容就坐在書桌後面,溫文爾雅的說:“坐下。”
遲飛站在牆根處不動,反問:“你這裡還有坐下的地兒嗎?”
徐容大方的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坐上來:“爲師教育你,沒空間可以創造空間嘛~”
遲飛惡狠狠的瞪他:“不用了,我站著就很好,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徐容:“乖孩子不要爆粗口,和你那美少年形象多不符合啊。”
遲飛傲嬌的頭一甩:“要你管啊?”
“當然要我管,教育學生是老師義不容辭的責任。”徐容說得泰然自若:“下次你沒說一次髒話我就親你一下,看你改不改?”
遲飛對無辜的天花板翻白眼。若是放在三年前,徐容這麼說他一定會臉紅,但經過這三年與徐容的攻防戰,遲飛發現自己抵禦調-戲的能力直線上升了。他想: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甚至會給人一種即使這樣曖昧下去也不錯的錯覺。
徐容將一沓資料遞給遲飛,說:“乖,只要把劃紅線的部分還有旁邊的標註打印出來就可以了。”
劃紅線的部分不多,但抱著那麼厚厚的一沓資料,遲飛鬱悶了:憑什麼我老是要當他的免費勞動力?他悶悶的說:“教授,我可以帶回去打麼?”
“不行,在辦公室打比較有氣氛,”徐容居然一點都不臉紅說,“而且,你在這裡我效率比較高。”
見徒弟不服氣地盯著他看,徐容道貌岸然的又添上一句:“我相信你的效率在這裡也比較高,這叫雙贏。”
“你這裡太亂,沒有地方。”遲飛抗議道。
“就等你來收拾了,”徐容理直氣壯的說,見他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煞是可愛,便擡手捏捏那柔軟的面頰:“能者多勞嘛。”
遲飛揮開他的手,指著一地狼籍,眼神無比控訴:“我前天剛剛收拾的,這才兩天!”
“嗯,爲師知道。”徐容無奈的攤手,語調很無辜:“可是,這不是又亂了嘛。”
“我不要!”三個字擲地有聲,遲飛說完就跑去開門,試圖逃跑。
徐容一點也不急,反而坐回椅子上,悠悠地抿了一口清茶:“如果你可以走出這道門的話。”
“BT!你什麼時候反鎖的!”遲飛氣急敗壞的吼道:“鑰匙在哪裡?!”
“乖,等我心情好了就給你。”徐容笑瞇瞇的說:“你該知道如何讓我心情好吧?”
遲飛只得起身去收拾一室的凌亂,然後坐在那BT的對面打印資料,一邊打一邊悲憤:嗚嗚,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上帝啊、剛纔說的誓言只是說著玩的,做不得數,我纔不要跟這個BT姓……
傍晚,飢腸轆轆的兩人終於走出了辦公室,徐容要用美食來慰問可憐的、被榨取的勞動力。遲飛相當的有骨氣,寧死不從,堅決抵制住了哈根達斯的誘惑,說寧願去食堂吃剩飯剩菜。徐容指指精準無比的勞力士手錶:那指針正精確無比地停留在六點三刻。
遲飛立即就焉了,這點兒,食堂連刷鍋水都沒了。
於是,徐容心滿意足地帶著心上人上車,向美食廣場駛去,雖然身邊這人又彆扭又不聽話,但來日方長,慢慢調-教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