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我倆還說著話呢,現在就怎麼死了,還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搖搖晃晃的跑出了值班室,刺骨的寒風乎到臉上,卻不能讓我冷靜絲毫。滿腦子想的全是‘張哥死了’。
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宿舍的,跑回來又幹什麼。可當我看到門口那菱桶大的骨灰盆時,猛地醒悟過來。我這是下意識的要找老李,找他過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張哥死的蹊蹺,說不定還能有救?
嘭!我火急火燎的撞開屋門,進門便衝著屋內喊:“張哥死了,張哥死了。老李,老李……”
“吵死個人嘞,哪個兔崽子瞎嚷嚷?”老李驚得從牀上跳起,扯開嗓子就開罵。
這時老李終於注意到我臉色不對勁,急忙開腔問我咋回事。“看門的張哥死了,鬼差拘走了他的魂。”我臉色肯定很難看,不說張哥莫名其妙死掉,光是剛纔地府鬼差踹我的一腳就讓我沒緩過來神。
“帶我去看看。”老李一把掀開被子,從牀上跳了下來。
我轉身就往回走,要不是怕老李身子不好跟不上,我鐵定得小跑過去。路上我一句話沒說,老李也沒問就跟我往值班室走。
值班室裡張哥的屍體還躺在地上。
剛纔我以爲炸了的燈泡也點的亮亮的,壓根不是我離開屋子時那般黑咕隆咚的樣子。
老李過去探了下鼻息。瞬時臉就垮了下來:“這是咋回事?”
“鬼差抓走了張哥……”我整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快速的從接到張哥電話,然後那自稱官差的傢伙出現,到發現張哥斷了氣,一股腦兒給老李講了。說得很亂,不過我想老李應該能明白我的大概意思。
說完我也顧不上喘氣,不死心的抓住張哥沾滿血的手腕,想要探探有沒有脈搏。結果並不出人意料,完全感覺不到一絲跳動。
但我卻發覺一件古怪的事,張哥手腕非常燙,比正常人身體溫度還要高。跟摸了塊曬燙的石頭似地。
果然有蹊蹺!人死後體溫會不斷下降,哪有上升的理?更何況現在跟發燒了一樣燙手。
“老李,他的身體是燙的。”我急
忙說道。
老李衝我點點頭,隨後皺著眉頭,嘴裡小聲嘀咕著,“地府來的官差,不應該啊。這小子擺明了還有陽壽。鬼差抓錯人了還是有人裝神弄鬼……”
聽到老李自言自語,我心裡再次掀起了波瀾。竟然說張哥陽壽未盡,那爲啥鬼差會拘了他的魂魄,陰間的官差也會出岔子啊?
至於說有人裝神弄鬼,我更是覺得難以置信!
誰有那麼大本事假裝成陰差,還能把人魂給拘走?而且那時候給我的壓迫感,跟黑白無常兩位大爺來拘劉老漢時一樣的恐怖令人窒息。所以我寧可相信是鬼差抓錯了人。
我把心裡的想法給老李一說,他臉再度往下沉了沉,黑的都要滴出墨水來了。
也可以理解他爲啥會這幅表情。如果是有人裝神弄鬼要害張哥,那咱們是跟人鬥,就算危險也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真是鬼差拘魂,那這事十有八.九不好辦。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地府官差,想從他們手裡搶人,擺明了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啊!
不出我所料,老李黑著張臉不住的搖頭,這事果然難倒他了。隨後見他雙手一用力,掰開了張哥的嘴巴。
我急忙捏住鼻子,強烈的惡臭味從張哥嘴裡傳出。倒不是我嫌棄這臭味,而是死人吐出的最後一口氣非常污穢。吸到身體裡,沒兩天就會頑疾纏身,而且很難痊癒。
“舌頭斷了。”老李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探過腦袋一看,我的媽呀,張哥嘴裡果然只剩下了半截舌頭。原本往上翹的舌頭耷拉了下來,也不想之前那般又黑又腫,然而前面半截舌頭都不見了,只留下一道平整的傷口,跟刀子劃過似地。
估計剛纔那麼多血水,就是從這淌出來的。幸好現在血好像自行止住了。不然就算老李有辦法救張哥,他估計也得再次失血過多而死。
原本我以爲他這嘴是某位好朋友在鬧邪。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鬼差給弄的啊。就是不知道張哥的死,跟著半截舌頭有啥聯繫?
“瓜娃你把他扶到椅子上去。”老李吩咐了我一句。隨後自顧自走到了一旁。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張
哥拖起來,他現在就跟灘軟泥似地,全身軟綿綿的還特別的沉。
最讓我奇怪的是,他渾身都在發燙。讓我吃不準他究竟有沒有死?沒了呼吸和心跳那肯定是死人一個,然而死人的體溫會不斷下降直至最後完全涼掉。可我摸著怎麼覺得越來越燙手了呢。
“富貴,我這壞事了。你現在馬上過來。”老李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考,他在給店老闆打電話,“帶個紙人過來,畫著臉的……”
等他講完電話,又回頭吩咐我回宿舍拿糯米和清水。
我都不帶問,又急衝衝往宿舍跑。趕到後從櫃子裡抓出一把糯米揣進口袋,隨後拿起個空酒瓶在水龍頭上灌了慢慢一瓶自來水。
就在我弄好兩樣東西準備出門時,餘光突然瞥到一道白影,從我眼皮子底下一閃而過。
我謹慎的扭頭看去。
沒看到有什麼人在屋裡。卻注意到我的牀被竟然又整整齊齊的給疊好了。媽的,又活見鬼了吧!
不過我並沒多耽擱,現在把張哥救回來是頭等大事。我的幺蛾子日後再說。然而就在我出門前一刻,耳邊輕飄飄的響起了女人的說話聲,“公子~~早點回來~~~~”
早點……回…回來。我回你個奶奶腿!
我意識到這是那位唱戲的主,然而我現在壓根顧不上管她。拔腿就往外頭跑。
一路都不帶喘氣的跑回值班室,只見老李站在張哥旁邊抽悶煙,這怎麼會功夫地上已經是滿地的菸頭。
“酒瓶裡裝著水,這是糯米。”我喘著說道。
老李隨手接過這兩樣物件兒。忙不溜的打開酒瓶蓋子,又將白花花的糯米往酒瓶裡一塞。
“過來,把他嘴給掰開。”
我聞言將手搭在張哥嘴巴上,上下用力一掰。並沒費多大力氣。
緊接著老李便將瓶口塞到張哥嘴裡。隨著咕嚕咕嚕的響動,瓶裡的水飛快下降,大部分糯米泡水都給灌了進去。
灌完糯米水,老李將張哥身子扶正,一手拖住他的背,一手猛地拍打他的後脖子頸。
伴隨著“啪嗒啪嗒”的拍打,張哥後脖頸那地方漸漸紅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