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啥?”
店老闆斜著眸了我一眼,直接邁進了電梯。
我原本已經衝了出來,猶豫再三還是又跟了進去,誰知道那鬼小孩有沒有徹底離開,還是跟在這奸商身邊安全些。不過嘴上依舊不滿:“你個狗日的還裝,明知道有幺蛾子又坑我!我差點又死一回。”
“知道有幺蛾子還走電梯?”店老闆反問了句。
哎喲我去,坑了我還這麼理直氣壯!我立馬炸毛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也不說話就怎麼直直的瞪著他。
大概是察覺我神色不對,店老闆臉上堆起了個訕訕的笑容,扯了扯我衣服:“小子,別發毛啦,逗逗你還不行嘛。”我冷哼一聲沒搭腔,這回答我可不滿意。
“行,我給你陪個不是成不?”店老闆這次終於擺正了態度,頓了頓又道,“我主要是想看看,這鬼娃子是不是有怨氣,哪成想這麼厲害。”
一聽這話我更不樂意嘞,感情是拿我當實驗的小白鼠了啊。
“你手裡有黃符,不會出啥事。而且你剛走了趟鬼門關,現在最好多沾些陰氣。”店老闆正色道。這時電梯到了一樓,他直接邁步走了出去。
我急忙跟上,免得又鬧出啥事。心裡卻在琢磨他的話。說起來我確實剛從陰間回來,不過這時候不該多旺盛陽氣嘛,爲啥我現在要反著來,這樣不是更容易見鬼啊。別是怕我發火隨便編個理由框我的吧。
隨後我就這麼一問。店老闆解釋我的情況跟過陰人走陰差不多,魂回來是回來了,但因爲從陰間來所以跟個鬼上身差不多。身上陽氣太盛,反而不舒服,得慢慢適應。最後還來了句,現在沾點陰氣有益無害,不過本身問題也不大。
果然啊,這理由不是跟賣保健品的一樣嘛。吃了能強身健體,但不吃也沒毛病……萬惡的奸商!
不過我也沒興趣多跟店老闆糾纏,隨即問道:“那鬼小孩咋辦?”
“嘿,怨氣這麼大的鬼娃可是做佛牌的好材料。剛好我一認識的阿贊師父來我們市,明天把這鬼娃介紹給他,肯定能賺不少錢。也算是替你報仇了。”店老闆笑道,兩眼都
在發光。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半是震驚,一半是鄙視。震驚的是頭一次聽說好朋友都能買賣的。鄙視的自然是店老闆這奸商稟性,兇殘到連個小孩都不放過。
“阿贊師父在我們市?”我趕忙問道。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想見見世面?”店老闆瞥了我一眼。
我重重點了點頭。
“門都沒有。”隨後店老闆冒出這麼一句來。我氣得恨不得現在就抽他,猛吸幾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店老闆年紀大了不禁打,不一小心得把他打死。
“你以爲阿贊師傅這麼好見的。他們這類人不怎麼跟外人打交道,除非是信徒或者是刻刺符的人,要不我給你介紹下幫你身上刻個刺符?”店老闆古怪的笑道。
我立馬搖頭,陰牌我都受不了,更別說刺符了。刺符就是在身上紋一些古里古怪的圖案。不少人還都紋在臉上。據說有辟邪強運的作用。估計跟在背上刺個關公刺條龍差不多。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到了重癥病房,張哥身上插著氧氣管和各種監護儀器,其他人就在站在外面。這裡不允許家屬親朋隨便進去。
“瓜娃,去付錢啊。”老李看到我便招呼。
我又深呼吸了幾下,扭頭向回走……你們狠!
付好雜七雜八各種費用後,老王陳哥便跟我們分別了。至於張哥,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吧。不過店老闆說了不礙事,明後天應該就能醒,我也沒有太過擔心。
等我跟老李回到場裡,天都矇矇亮了。
反正我是累得不行,就這麼一晚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感覺半條小命都沒了。我回宿舍洗漱了一下,而老李則去食堂找些吃食。待會就得忙活了,想躺一會兒都不行。
看到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單,我不免又想起那唱戲的姑奶奶。心裡又開始憋得慌。
“噗,噗。”
我往臉上糊了一把冷水。冬天的冷水非常刺骨。不過正好可以讓我清醒清醒。糊了好幾把,我用毛巾擦了擦臉。雖然心裡還是不痛快,但也有些無可奈何。
到了焚化間,發現老李已經在了,正仔
細的倒弄著機器。
“老李,問你個事啊。”我上前搭把手,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
“啥事?”老李問道。
隨即我便問他認不認識類似茅山道士啊,有本事的陰陽先生之類的高人。老李停下手頭的活,神色古怪的看著我,“還在想那女鬼的事啊?”我也沒否認,悶聲不響的幹活。
“瓜娃別瞎想咧。高人雖然有,可就算找到又能咋地?”
老李很不講究的往地上吐了一個唾沫,然後用腳反覆碾壓幾下,“人死不能復生……不然就詐屍咧。一樣的理,人家去了陰曹地府,說不定已經投胎去了,你還能撈人啊還是咋地?這對她也是個好歸宿。”
我泄氣的搖搖頭,雖然知道老李說的都對,可總覺得啥都不做對不住人家。但是想要做些啥也做不到,先別說找不找得到高人,就算真有辦法把她弄回來……那之後呢?
讓她繼續在場裡遊蕩?我在場裡倒是還能燒些香和紙錢給她,可早晚有一天我得離開,到時候她又得是一沒香火二沒祭祀吃食的當個孤魂野鬼。
“燒屍燒屍。老李你去搬屍體啊,再幹兩天就放假了。”我垂頭喪氣的說道。老李不滿的哼哼一聲,不過還是出去運屍體了。
再燒第二具屍體時,我被場長叫出去談了一下昨晚的情況。
其實陳哥跟老王他們先後已經說了些,只不過他們瞭解的沒我詳細。我也沒怎麼隱瞞,有什麼說什麼。等我說完場長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臉上還隱隱有些驚恐神色。
我心裡暗暗偷笑,嚇壞了吧,看你以後還淨扯馬克思主義不。
不過場長畢竟是場長,很快神情便恢復了過來。囑咐我這件事不要外傳。然後拍了拍我肩膀,毫不吝嗇的誇道:“小張,這件事辛苦你跟老李啦。以後要有啥難處,儘管跟我說。”
怎麼著我也算是救了張阿勇一命,場裡有夥計莫名死亡對場長影響也很大,所以他這話算是承我情了。
中午我去食堂吃飯時,接到了店老闆的電話:“小子,待會來我店裡一趟啊,給你個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