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到馬路上,都沒有停歇的。
“呼!呼呼!”我彎著腰大口喘著粗氣,雙手壓在膝蓋上。小心臟此時依舊狂跳不止。
有那么一剎那,我都在懷疑自己能不能走運動員這條路的。剛才我不僅跑得快,還得不斷的跳躍來躲避凸起的石塊,那叫一個靈活。
“奶奶個熊,回頭老子就給你把老屋燒掉。”我低聲罵了一句,然后站直身向前走。我現(xiàn)在都沒有搞懂自己是怎么來這里的。
回到自個家的小平房天都已經(jīng)微微亮,我急忙鉆回自己臥室。小豌豆在我床上安詳?shù)乃?,大黑趴在地上吐著哈巴舌頭??吹叫⊥愣雇旰脹]事,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路上我一直在擔(dān)心小豌豆。因為那個寫著她生辰八字的紙人不見了,想來是丟在老屋里。
我又走出去,抽幾根煙壓壓驚吧。
很快,二爺爺二奶奶他們陸陸續(xù)續(xù)醒來了,看到我蹲在門檻上抽煙,二爺爺不滿的皺了皺眉,不過也沒多說啥。畢竟我都這么大人了。
只是二嬸醒來后發(fā)現(xiàn)小豌豆不在臥室,倒是鬧出不小的動靜。我急忙上前跟她說在我臥室里睡著了,昨晚我倆斗了一宿的地主,說是要迎新。
二嬸思想比較開放,知道我們年輕人喜歡玩這些,也就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擔(dān)心問我不睡怎么行。
看到蒙混過關(guān)成功,我心里的壓力一點都沒有減輕。因為吃完早飯我就得上街找些能干的好手,跟我一起去安葬九副白骨架。在我們這過年白事店也開門的,而且過年是上墳的好時機,白事店能不開門?當(dāng)然,吃年飯的時候肯定就不開的。
八點多的時候,我叫醒小豌豆,叫她起床吃飯。小豌豆醒來之后,眼神驚恐的看著我。我拍了拍她肩膀,說沒事了。說實話我都不好意思說這三個字。
“哥,昨晚是夢對嗎?”小豌豆直視我的眼睛問道。
“沒錯!你不要多想。”我重重的點點頭。
小豌豆嘴里喃喃的點了點頭,看得我是一陣心疼,卻又不好說
太多。昨晚她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我都不會去多問。就當(dāng)它是一場夢好了。而我要做的是,保證勞什子的陰倌不會再來糾纏小豌豆。這樣一來,小豌豆才有可能忘記掉。
吃完早飯,我就退到一旁給店老板打個電話,這次他接了,嘴里叫嚷著,“又怎么了?凌晨都給我打電話,讓不讓我睡覺了?!?
我先是一頓,隨即就火冒三丈了,冷聲道:“這么說,那時候你知道我給打電話了。那你他娘的還不接!”
店老板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忙問我有什么事,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我也沒多計較,將昨晚發(fā)生的事給說了一遍,從頭到尾,最后又問:“我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寫有我妹妹生辰八字的紙人有什么問題沒?第二個就是救我的真是那幾副白骨架還是其他什么?”
其實我心里有一大堆問題搞不懂。但最揪心的就是這兩個。第一個關(guān)于小豌豆,肯定非常關(guān)心。第二個我有點莫名其妙,竟有九個‘好朋友’救我。我越想還越不對勁,救我就是跟算上半個鬼差的陰倌作對,他們也敢的?
“紙人?你把燒掉就沒事了。你說的陰倌他本身就是亡魂,配冥婚的話,你妹妹肯定要死?,F(xiàn)在沒有死,說明這事就沒辦成功,你不用去擔(dān)心。第二個,嘿嘿,只能說你福大命大了。”
福大命大?我一個喝水都塞牙的倒霉蛋也能用上這個詞,開玩笑吧。店老板的語氣很嬉戲,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給我的感覺是,他知道怎么回事,但不想告訴我。
“沒事就好,你快點過來。保不準(zhǔn)今晚又得出事?!蔽野欀颊f道。也不想多問,反正現(xiàn)在都沒事就好。
“初三過去,急什么咧。那陰倌現(xiàn)在肯定跟個狗一樣躲在拐角里,哪有時間去找你?!钡昀习宓恼Z氣很不在乎。
我當(dāng)然不相信,還跟狗一樣,我跟個狗一樣,昨晚差點躺棺材里被埋了。隨后店老板說:“你以為幫你的‘好朋友’是玩泥巴的,特別是你那……反正就一句話,纏你妹妹的畜生自身難保
了,你不用擔(dān)心?!?
“我那什么?”我問道。
“幫你的‘好朋友’啊,沒事了吧。我掛電話吃飯去,你快找?guī)讉€好手安葬他們吧。”
店老板說完就掛了電話,一點都不猶豫的。
草他娘的!我朝地上碎了一口唾沫。自身難保了是吧?今天我就給你把老屋子燒掉。要不然心里憋得一口氣根本散不了。
然后我回去和家里人打聲招呼,再叮囑小豌豆一下,我就動身去街上了。生老病死是個圈,沒有人能例外。所以有需求自然就會有市場,街上的白事店很好找,門口都掛著大花圈。
進(jìn)了店里,我直接朝老板白胡子老頭說道:“頭家,有好手不?”
白胡子老頭瞥了我一眼,低頭繼續(xù)扎金元寶,嘴上說道:“什么好手,喏,那邊是紙錢和金元寶?!?
喲,看不起我是吧。我氣極反笑道:“埋骨頭的好手,要十個,三百一工,做嗎?”
我說的很痛快囂張,其實我心里已經(jīng)在滴血了。三百一個人,得要三千啊!不過市場價也差不多,店老板上次和我說過的。
白胡子老頭抬起頭正視我,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說道:“沒看出來啊小伙子。十個沒問題,在哪里?”
嘿嘿,押對寶了。我準(zhǔn)備一個一個白事店試的,沒想到第一家就有做這類生意的。
“張個莊后面的亂墳崗,九個白骨頭。”我說道,心想自己半吊子的黑話他能聽明白嚒。
看到白胡子老頭臉色變了,我瞬間緊張起來,別反悔啊。
“鬼墳崗那里?得加一百塊,四百一個人?!卑缀永项^說道。
鬼墳崗?我一愣,這又是誰給起的名字。
“你在我找人去埋骨架子,不會不知道那里叫鬼墳崗吧。”白胡子老頭詫異的說道。
對不起,我還真不知道。
“四百一人,你做不做?”白胡子老頭問道,一臉的不情愿。
“做!”
為啥不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