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從湖怪查起,簡旭就開始蹲守,和九爺交代明白,提了干糧和水,往湖邊的樹叢里一藏,若那怪物是湖怪,就會出來現身,若是人,定是有什么企圖,也不會老實悶著不出來。(小說~網看小說)我就守株待兔,備了干糧和水,這代表我絕對有耐性。
可是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湖里什么動靜都沒有,此時蓮子未好,也沒有人過來干活,而周文君,不知是被自己這大衛般的健碩體魄嚇傻,還是有其他事情,總之也沒來放鴨子。簡旭好不寂寞,干糧吃光,水喝干,睡了一覺,還拉了一泡臭屎,卻一無所獲。
罵了句娘,準備打道回府,忽然頭上兩只小鳥唧唧喳喳的,似在閑聊,簡旭忽然想起,自己是懂得鳥語的,這些鳥兒老是在湖邊停留,會不會知道什么,可惜,自己僅僅能簡單的驅使它們,并不能交談,不過聽聽也無妨,有丁點線索也好。
那鳥兒站在樹梢,那樹又好高,他就后悔,干糧吃的一點都不剩,不然喂食鳥兒,賄賂一下,那鳥兒就會飛下來。幸好有笑翁的真元入體,聽力增強,雖然鳥兒很小,叫聲不大,簡旭還是聽到一些,但都不成文,好像就是一般小孩子瘋鬧,胡說八道。
拍拍屁股上的土,回村子。
剛到村子口,就碰見牛子拎著個布袋,急匆匆的過來。
“牛子,哪兒快活去?”簡旭打趣道。
牛子垂頭喪氣的,“還快活,去借糧?!?
“借糧?你們家斷炊了?”簡旭又問。
牛子道:“去借上好的白米,我家的米屬次貨,田家少爺不收?!?
“田家少爺是誰,他為何要收你家的米?”簡旭再問。
牛子道:“田家少爺就是知縣老爺的小舅子,我們租種他家的地,去年來收,嫌我家的米不好,就欠著,說好今年收的,現在稻子還沒有成熟,就來收了,爹被逼不過,讓我去親戚家借,也不一定能借到?!?
“他怎么這樣沒有信用,說好稻子成熟再收的,如何現在就來了,這不是逼人嗎,你別去借,帶我去見識一下這個人,我和他講道理?!焙喰駳獾?。
牛子就拉他,“你別去,他厲害呢,大家都讓著他,這事九爺沒說嗎,誰不知他田家少爺的名字,那就奇怪了?!?
簡旭笑牛子憨實,這田家少爺在此有大名,九爺也不至于非得告訴我。
“他是湖西村的人嗎?為何大家都怕他?就是知縣的小舅子又如何,也得講道理不是?!焙喰竦?。
牛子道:“當然不是,他在碧水鎮,聽說住著好大的房子,不過最近他老往湖西村跑。”
簡旭心里咯噔一下,最近這田家少爺老往湖西村跑,這是為何?會不會與這個案子有什么關聯?這個人,需要認識一下。
他把牛子使勁拽回,任憑他喊。
來到牛子的家,三間茅草屋,僅能遮風避雨,一溜竹籬笆內,幾只雞在滿地的覓食,用爪子刨來刨去,卻吃不到什么東西。
院子里是牛子的爹,正不停的張望,看見牛子回來,忽然覺得不對,牛子不會這么快就把米借回來的,急忙迎上,看牛子拎著空空的袋子,不禁問道:“怎么,不肯借?”
牛子搖搖頭,看看簡旭,那意思是他讓我回來的。
牛子的爹不懂,還問,簡旭道:“是我把他拉回來的,那個姓田的呢,在哪兒,我見識一下?!?
牛子的爹見簡旭這樣大聲的“出口不遜”,急忙給他使眼色,意思是人家正在屋子里呢。
果然,屋子里的人也聽到了簡旭的說話,哐啷,一腳踹開門,那門本來就破朽,那人力道又重些,門板咚的掉了下來,險些把人砸到,那人就更火了,罵道:“田少我在此,哪個混蛋要見識?!?
簡旭也不氣,呵呵一笑,“小舅子,是我要見你?!?
那田少覺得簡旭說話有些不對,喝道:“你算什么東西,還想見我?!?
簡旭道:“我算什么東西,你以后就會知道,現在我問你,當初約好是稻子收割了再交租子,可是現在還沒有好,你就來收,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田少道:“這與你何干?滾開?!蓖耆恢v道理,盛氣凌人。
簡旭見他一再罵自己,一忍再忍之后,終于忍不住,過去掐住他的脖子,“你再罵一句,我就掐死你?!彼@話說的是眼露兇光,惡狠狠的,對付惡人,就得比他還惡。
果然,那田少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被簡旭咬牙切齒的一頓恫嚇,眼珠子轉來轉去,不敢再叫囂。等簡旭把他松開,他又來了本事,喊了聲身邊的幾個狗腿子,“還不給我打”
主子一聲令下,那些幫兇忽地沖上,簡旭都沒發太大的力道,輕輕一掌劈出,那些人爹呀娘啊的倒地。那田少看的呆了,這人厲害,那手掌都沒有碰到人,就打的哭爹喊娘的。知道是高人,不敢再逞強,喊了手下,落荒而逃。
牛子鼓掌叫好,這些惡人被打,他高興。
牛子的爹卻埋怨道:“你這個后生,打了田少,他以后會把罪責加在我們身上?!?
簡旭理解牛子爹的話,但是剛剛這姓田的欺人太甚,是以自己把持不住,動了怒,為了安慰牛子爹,他說道:“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牛子的爹不是很信,若能處理好,這么多年來,全村乃至附近村子的鄉人,就不會受他田少的氣了。也知道簡旭是好意,惟有嘆口氣,進了屋子。
簡旭明白,要從根上把這顆毒瘤挖出來,才能徹底的讓湖西村的人過上好日子。那就需要知道他究竟干了多少壞事,知縣是他姐夫又怎樣,也許他是背地里做壞事,狐假虎威,而知縣并不知悉。就是包庇,我簡旭也要整治你們一番,雖然打江小郎急,但碰上不平之事,若不管,內心放不下,畢竟現在自己是天子身份,這腳下的一草一木,每一個人,都是朕的,都得管。
他當皇上有些習慣,入戲太深,竟然拔不出來了。
為了了解田少,他向鄉人打聽這姓田的底細,大家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一來是怕田少,而來是怕簡旭,他在此的名聲不是很好,先是被說成是偷雞摸狗的賊,后來是調戲周家女子的色魔,若不是九爺力保,他還能在湖西村住下嗎。
簡旭也不為難鄉人,就按牛子說的去找,那田少住在離此二十里的碧水鎮。簡旭也不管天色將晚,反正自己速度快,瞬間即到,先去踩個點,大概看一下也好。
打聽好了去碧水鎮的路,簡旭就出發了,本身就有個“跑”功,再加上笑翁的真元,這“跑”功比先前越發的厲害,二十幾里路,眨眼即到。
碧水鎮,鎮如其名,清秀雅致,比之湖西村,有了幾分繁華的味道。從民居到百姓的穿戴,都是好了很多。
簡旭拉住一個路人,剛想打聽田少的府第,忽然看見一個人從茶樓里走了出來,面熟,仔細一看,是周先生,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年月三旬開外的女子,兩個人邊走邊互相對視,脈脈含情的樣子。
***,姓周的偷腥,還說我如何如何不君子,跟上他,抓了他的把柄,也許以后有用。
瞄準了他的背影,簡旭悄悄尾隨而上。周先生與那女子避開正街,從小路行走,一會兒便來到一個高大的宅子,敲敲門,里面有人來開,露出一個腦袋,簡旭又是一驚,此人正是那田少。
周先生與那女子進了宅子,大門咚的關上。
他們怎么會在一起?那姓田的分明就不是一個好人,周先生與他在一起,也好不到哪里去,早覺得姓周的有貓膩,他怎么與這知縣大人的小舅子混到一起的?那女子又是誰?他們為何進了姓田的宅子?一堆疑問,簡旭都想知道,就需要偷窺偷聽。
他看看田宅,高大,若是以前,他是望之怯步的,可是現在,他自從吞下笑翁的真元,身體輕靈多了,和野人阿毛玩耍時,也是在林子里竄來蹦去,進這個宅子,應該不會太難。但此時是白天,為了避人耳目,他繞了一圈,想找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進去,發現后面有一個角門,這一般都是買菜買柴的下人走的。大戶人家,注重門面,前門只走主人和客人,除非是前邊侍候主人的管家、和主人近身的丫鬟婆子,否則下人只能從后門進出。
對,就從后門進,推了推,不開,知道里面得插著,可是靴子里的匕首被湖西村的農人搜去未還,門閂是撬不開了,只好從墻上進去。
他向后面退了幾步,朝手上吐了幾口吐沫,然后口中念念有詞,神佛保佑,我這也是為了湖西村的百姓,嗖嗖的跑起來,然后往上一竄,便上了墻,向墻內而望,是個小小的花園,此時剛好沒有人,他又跳了下去,然后一邊躲避一邊往里面走,琢磨那周先生幾個人能在哪里,此時卻聽見有人說話。
“周郎,你可有些日子沒來看我,剛剛在茶樓,奴家未敢貿然相問,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嬌滴滴的,很動聽,卻有幾分拿腔作調的感覺。
“美人,我如何不著急來看你,只是村子里最近不太平,諸多事務纏身,不得空閑,這不,一有機會我就來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是周先生的聲音,簡旭聽得出。
“不過一個小小的鄉村,會有何事?有事就對奴家講,這方圓百里,沒有我家老爺辦不成的事,可別憋在心里,鬧出毛病來,奴家會心疼的,哎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女子,說的好好的,卻在后邊突然弄出一句詩來,不倫不類,簡旭就想笑,偌大個年紀,談情說愛也這樣沒浪漫找浪漫,更何況是**。
誰知更搞笑的在后頭,那周先生接道:“身無彩鳳一起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與美人,三生緣定,前世未識,來世不知,今生豈可錯過?!?
然后是一陣無聲無息,簡旭偷偷的伸出腦袋看去,就在一棵大柳樹下,站著周先生與那女子,兩個人手握著手,面對著面,眼望著眼,深情的對視、對視、對視……
簡旭就想喊“咔”,表演很到位,樣子很搞笑。沒想到周先生一把年紀還這樣浪漫,不僅整出個婚外情,還這樣的唐詩宋詞般哀婉、甜膩,自己哄紫絮時都沒這樣風情萬種。
此時又聽人喊:“姐姐,姐夫派人來接你回去?!边@是田少。
簡旭急忙把腦袋縮回,心里思忖,這女子是田少的姐姐,那就是知縣大人的夫人,簡旭驚奇,知縣大人的夫人啊,她居然**簡旭再驚奇,這周先生的膽子也忒大了,敢搞知縣大人的老婆。
女子輕聲道:“這般大呼小叫,太沒規矩,我就來?!比缓笥謱χ芟壬溃骸爸芾?,別忘了,你答應給我寫一首詩,來記錄你我這段千古傳奇的。”
周先生哄著,“沒忘,最近事情太多,下次,下次就拿給你看。”
女子輕輕“嗯”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飄飄若仙的走了。
此時田少走了過來,“周先生,你和姐姐的事情,我可是大力支持外加極力隱瞞?!?
周先生點頭哈腰,表示感激,“感激涕零,感激涕零啊,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辦好?!?
田少哈哈一笑,“這樣最好,不然,我姐夫那里,可難交代?!边@是恐嚇。
周先生又是躬身施禮,“彼此有益,彼此有益?!?
然后,田少在前,周先生在后,兩個人出了花園,往前面而去。
簡旭心里琢磨,周先生要為田少做什么事情?他田少這么有錢有勢力,不會去偷幾只雞摸一頭豬那么容易滿足吧,若是沒猜錯,他們之間的這個交易,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