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像是河流一樣傾瀉。
餘志軍站在雨水裡,眼睛裡有憤怒,也有迷茫,甚而有一些後怕。
莫休扶起來肖揚,問道:“你怎麼樣?”
肖揚說:“沒有事兒,只是飯館損失很大?!?
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莫休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權(quán)當(dāng)休息了。只要人沒有事兒,就是沒事兒。”
肖揚靠了莫休的肩頭,抽噎著,心裡雖說安定了許多,但是 心裡的恐慌還在。
刀爺光頭站在雨裡,橫眉冷對。
他怒斥道:“餘志軍,你他媽就是一條泥鰍,還認爲(wèi)自己是一條龍,蠻橫的有一些離譜了吧。
你爺爺,那個大馬子都不敢對我呲牙,你個狗東西敢對我動手啦?不得了!”
平頭也就是餘志軍,這個時候咬咬牙,任憑雨水流進嘴裡,大聲說:“刀爺,我輸?shù)牟环?。我要知道和我對?zhàn)是誰?”
刀爺說:“想知道?報復(fù)?我不妨告訴你。雖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知道,他是你惹不起的人。
倘若你執(zhí)迷不悟,繼續(xù)爲(wèi)非作歹,做壞事兒,保不濟他會滅了你。
餘志軍,你也不要說,這一段日子,你不是針對我。
我們都是明白人,我不想繼續(xù)冤冤相報。但是你若是苦苦相逼,我們就刀頭見血,到時候,別說我不念及舊情!”
餘志軍不傻,回頭說:“小兄弟!我服氣。我不知道你是誰,說出個名號,讓我死也死一個明白。我認栽啦!”
莫休一笑:“你算是懂規(guī)矩。不過我不告訴你。”
有你在的地兒,我餘志軍退避三舍就是!”餘志軍也是乾脆,隨即道。
莫休說:“好自爲(wèi)之。你們打壞了這麼多的東西,照價賠償吧。不算是訛?zāi)惆?!?
餘志軍大笑:“厲害!我餘志軍和你過了一把手,輸?shù)貌惶?。?
見到餘志軍這般地說,刀爺?shù)卣f:“把地面收拾乾淨(jìng),配一套好傢伙,看見沒有?靠近那邊樓,蓋一套簡易的棚子。肖揚是我的幹閨女,以後不要起歪心眼,明白嗎?
但凡我知道。用手的,我打斷他手;用腳的,我打折他腳;嘴發(fā)賤的,我掰了他牙。”餘志軍咬著牙站起來,一抱拳說:“刀爺?shù)脑?,泥鰍記心裡啦!”
刀爺轉(zhuǎn)回身,拉著肖揚說:“閨女,咱們回家,休息幾天,讓他們收拾利落。”
肖揚抽噎著,趴在刀爺懷裡,放聲大哭,把一肚子的委屈,全都釋放出來。
她嗚嗚咽咽地說 “幹爺!我……我……。”。 wωw ?ttkan ?¢O
肖揚實在說不出什麼來,偎依在刀爺懷裡,更是楚楚可憐。
刀爺撫摸著肖揚,安慰說:“孩子,不用怕!以後有什麼事,就去找?guī)譅?。餘志軍,你個該死的泥鰍,給揚揚道歉,然後滾蛋!”
餘志軍抽打自己的臉說:“揚揚妹妹,我餘志軍不是一個東西,請妹妹原諒?!?
肖揚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的道理,得饒人處且饒人,點一點頭,也就不去理會,拉著刀爺回家。
莫休沒有跟隨刀爺和肖揚過去,而是消失在雨中。
一個潑皮說:“餘哥!就這麼算啦?刀爺是誰?那個小子是誰?”
餘志軍一屁股坐在泥地裡,剛纔他是憑藉一口氣站著,那是門面。
刀爺和莫休走啦,就得坐下,那是真疼!
餘志軍哆嗦著說:“不要讓刀爺聽見,一準沒個好。
記住!聽到刀爺?shù)拿^就跑,準他媽的沒錯。今天我是昏了頭,是另外一回事。
大頭,平時,三兩個普通人在你手裡,你都認爲(wèi)是渣,幾巴掌就可以搞定。
其他的哥們,也不是吃素的,要說都能夠一個對三四個,有一點誇張。但是一般的人想要囫圇地從哥幾個手裡走脫,也是不容易。
你餘哥再不濟,也是一身的家學(xué)。
我爺爺在解放前,在彭都市周邊,道上的朋友,沒有不側(cè)目的。到了我爹那輩,雖說不如我爺爺,也是名聲響噹噹的,唯獨對於刀爺禮讓三分。
哥們不怕醜,大家在一起,就圖一個仗義,我雖然渾,卻不至於不知道好歹。
我的名頭也是用血換來的,更知道惜命,愛惜羽毛。
今天,認栽吧?!?
大頭一疼,“哎呀”一聲,淚流了下來,哭著說:“餘哥!我的腿不會斷吧!”
黑貓腦仁兒大,別人不知道刀爺?shù)膮柡?,他黑貓是領(lǐng)教過的,而且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當(dāng)年,黑貓在監(jiān)獄裡挑釁刀爺,刀爺不動手,任憑黑貓打,黑貓累趴下了,刀爺反而沒有事兒。
你說黑貓怎麼會不怕刀爺呢,雖說出來監(jiān)獄,曾經(jīng)唆使馬大炮挑戰(zhàn)刀爺,他也是怕的要命。
那是餘志軍命令他乾的,他不得不服從。
事後,很長一段時間,黑貓都不敢在彭都,逃亡了外地。
這不,纔回來,餘志軍邀請他來砸揚揚飯館,得唻,冤家路窄,又遇到了刀爺。
還好,是黑貓心裡發(fā)冷,對餘志軍說:“大哥,我的胳膊沒有事吧,怎麼擡不起來?!?
餘志軍笑啦,安慰說:“不會!他手底下有譜,你們充其量疼幾天,沒什麼大礙。
看來蔡家的底蘊還是有的,我他媽的糊塗,算是挑戰(zhàn)失敗。
今兒個,老子是撿了一個大便宜。要是解放前,恐怕哥幾個的命就交代這裡啦?!?
大頭呲著牙,痛苦地說:“我們不能動,怎麼辦?”餘志軍道:“叫大馬猴帶人搞定,哥幾個找個地方養(yǎng)一養(yǎng)再說?!?
不養(yǎng)一養(yǎng)纔怪,莫休說的話,他們也敢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自然也就有的他們受的了。
黑貓他們疼痛的汗流浹背,有苦說不出來。
雨還在下,只是溫和了許多,風(fēng)也沒有那麼地大。
回頭看著一片狼藉攤子,餘志軍頭也不回地走啦。
…………
道上的人,做事就講究一個效率。
餘志軍的一個指令,人員運作起來。
不要說道上沒有能人,搞設(shè)計的、搞策劃的、瓦匠、木匠都動員起來,那是效率槓槓的。飯鋪子雖說小,但是餘志軍當(dāng)成了一個工程對待。
認真地、不折不扣地按照刀爺?shù)姆愿?,一絲不茍地完成任務(wù)。
軍令如山倒,速度驚人,晝夜趕工,三天,保質(zhì)保量地交付。
肖揚和刀爺驗工,非常地滿意,刀爺也不吝嗇誇獎的詞語。
只是刀爺不免遺憾,說了一句大夥的心聲:“餘志軍他們的效率還是蠻高的,混混裡也有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