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謙接到沈千決的來信說,已經成功邀請到崆峒派的掌派出山,不日將會抵達洛水鎮(zhèn)的時候不是不驚訝的,他沒有預料到沈千決居然會這麼順利,他也不知道還是他的那個建議起了作用。
總之段若謙收到信之後就開始跟其他各大門派的掌門商議,新一屆的武林大會到底放在何時舉行。
花絕宮在江湖上始終是有聲望的,所以哪怕推舉出來的幾大門派代表都不弱,卻還是以花絕宮的段若謙馬首是瞻。一起參與的八大門派中,段若謙的花絕宮、書世嘉的書俊山莊、還有竹影城的虛竹公子都站在了同一陣營。至於其他的五大門派,都是些頑固的老頭老尼姑,佔著自己師門累積下來的聲望就開始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在被段若謙收拾過之後才老實下來。
什麼,你問初琴谷谷主在哪裡?那傢伙當然還是縮在房間裡,都不敢出現(xiàn),因爲怕別人打他,尤其是書世嘉和段若謙,上次的事情鬧的大家都不歡而散,他得付最大的責任。還有一個就是初琴谷是個與世隔絕的藥谷,平時不問江湖世事,哪怕龍墨是當今皇上眼裡最紅的燕王,他也不能違背師命將初琴谷拖進來攪混水,所以他一向都是用燕王的身份在處理邪教的事情的。
而這次的武林大會,擺明了跟朝廷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他出現(xiàn)不是純心找不自在嗎,這個江湖上有太多的閒人,說的話也會很難聽,所以龍墨乾脆就不出現(xiàn),也好省心一些。
書世嘉自從上次不小心把秦洛弄丟了之後,跟段若謙的人並肩作戰(zhàn)了一段時間之後,對段若謙的態(tài)度就好了起來,雖然他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到底是敬佩他的,所以這次接到拜帖之後就毅然決然地趕來支援,也不去計較上次龍墨的事情。
而竹影城的虛竹公子卻能算的上是段若謙的至交,雖然不比龍墨和沈千決跟他的關係,但是他們之間有一種奇妙的感應,君子之交的那種感覺。而虛竹從來都是溫潤如水的,說話的時候也經常笑著,是跟段若謙沈千決還有龍墨他們都是不一樣的畫風,可以說算的上是真正的君子。
很多人想不通虛竹怎麼會跟段若謙這種無賴的人交朋友,可是你知道有時候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麼奇妙,大概是段若謙的身上始終有虛竹學不到的灑脫,也或者是段若謙敬佩虛竹永遠平和的待人接物,兩個人彼此欣賞,見面的時候從來不談江湖利益,只談些日常瑣事和各自的興趣愛好,倒也真的算的上是精神上的忘年交了。
竹影城以影衛(wèi)出名,據(jù)說竹影城出來的人各個都是用來當刺客的好手,他們的身法凌厲而且輕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經常接的都是暗殺的任務,當然如果保護起人來,逼花絕宮的那些暗衛(wèi)們也更加專業(yè)的多。
不過影衛(wèi)和暗衛(wèi)沒有的比,雖然影衛(wèi)的輕功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但是暗衛(wèi)們也不賴,打架護衛(wèi)保鏢各種樣樣都拿手,還做的一手的好菜,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特別的貼心。
段若謙剛從外面視察回來,羅綺就跟他報告說虛竹他們正在找他,段若謙“嗯”了一聲,連坐下來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就回了書房。
他們在洛水鎮(zhèn)購置了一處宅院,拿來招待客人用,雖然說絕對比不上真正的花絕宮,但是也足夠大足夠氣派,用來待客也很合適。因爲一直出門在外,這次大會又是段若謙真正意義上的主辦的,所以也不好總是佔著別人的地方來招待別人啊,還是自己購置房子比較自在,反正花絕宮有錢,而且古代也沒有限購令。
段若謙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書房,推開門的瞬間揚了揚眉,因爲他分明看到了某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裡的人。
“段兄回來了。”虛竹看到段若謙,站起來對他行了個禮。
段若謙對他笑著點了點頭,“久等了。”
然後轉頭去看向旁邊縮在椅子上眼睛盯著棋盤動也不動的龍墨,挑眉道:“你怎麼來了?”
龍墨翻了個白眼,這語氣是怎麼回事,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嗎?“我來找虛竹啊,你們太不夠意思了,虛竹來了都不告訴我。”
虛竹搖了搖手裡的扇子,笑道:“虛竹本來也不是什麼貴客,況且這次花絕宮作爲主人每天要接待那麼多的掌門長老,這種事情還是不敢勞煩段兄。”
龍墨伸手拽住虛竹的衣袖,道:“虛竹你不用給他說好話,他哪裡忙了,你看他哪裡忙了,明明都是把事情交給手下去做的,自己整天在那裡晃來晃去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我們的虛竹不算貴客還有誰敢自稱貴客呢?哎,別理他,來來來,我們接著下。”
虛竹臉上都是笑意,看上去讓人覺得打從心裡的舒服,他低下頭來看著棋盤,眼神裡帶著些許探究。
段若謙走過來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上了龍墨的腦門,龍墨的差點沒有跳起來反擊,就被段若謙的一句話搞的偃旗息鼓了。“你把我的媳婦兒氣跑了,我還不能出去找點事情做轉換一下注意力了?”
說到這裡龍墨就覺得心虛,可還是嘴硬地囔囔道:“哎,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啊,是不是?當日你們吵架的時候我都勸過你的,要你去把人追回來,好好道個歉,是你自己不聽,對吧?”
“哦,我又沒有做錯,憑什麼要爲你做的錯事道歉?”
“我……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去給秦陽採藥呢,而且……而且我也沒有碰他的手下,不是嗎?”
“秦陽?那不是拜陽教的教主嗎?你們怎麼會和他有聯(lián)繫的?”聽到這裡,虛竹突然開口問道,臉上寫滿了好奇。“而且,段兄你什麼時候娶妻了?我怎麼都沒有收到消息?”
段若謙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解釋,竹影城雖然實力強悍,也霸佔了一方的勢力,可是他們對於江湖上的傳言之類一概都是不予理會的,只管接任務要賞金,所以他們也就不清楚花絕宮的一代宮主跟拜陽教的聖女之間纏i綿悱惻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而段若謙也不是那種會主動吹噓自己的感情生活的人,哦,他大概會在一些特定的人面前秀的很開,但是對待像虛竹這樣正直的朋友的時候,就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了。
旁邊的龍墨替段若謙開了口,語氣裡都帶著酸味:“哎呀,虛竹兄你是不知道啊,我們的段宮主在一次的意外中邂逅了我們美麗的秦洛妹妹,就算知道她是魔教的聖女,就算知道身份殊途正邪不兩立,卻依然毅然決然地愛上了她,於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一去不能回頭又無可自拔又迫不及待的把人拐回了家,然後把我們的小秦洛拐成了段夫人。”
虛竹立刻就來了精神:“哦?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都不知道。我還以爲像段兄這樣的人,不會那麼衝動的呢。”
段若謙還沒有說話,龍墨又開口道:“你是不知道啊,自從愛上了我們的秦洛妹妹,我們的段宮主就像是徹底的變了一個人,從無恥變成了最無恥,從無賴變成了最無賴,我們天天都被他刷新世界觀,哦,世界觀這個詞是從我們秦洛妹妹那裡學會的,意思就是看待這個世界的態(tài)度和觀點。”
段若謙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龍墨卻還在說:“還有啊,我們的段宮主因爲想要娶得美人歸,所以就特意去討好拜陽教的教主也就是秦陽,還拼命幫拜陽教洗刷了這麼多年來的冤屈,讓大家重新去定位拜陽教,讓大家對拜陽教開始正視並且開始欣賞了起來。你說說看,愛情的力量是不是特別的偉大啊?”
虛竹又笑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其實虛竹還是更想親眼看一看那位傳說中的拜陽教的聖女,能夠讓段兄一下子就栽的這麼深的女人,我倒是想親眼見識見識。”
段若謙冷冷地瞥了一眼龍墨,龍墨身上的冷汗就下來了,他咳嗽了一聲,然後正色道:“這個……咳,目前來看大概有些困難。”
“爲什麼?”
“因爲他把洛兒給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