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嶽哥,真的是你!只有我一個人嗎?趙公子,明心大師他們呢?”
“傻丫頭,他們都沒事,我早已派蘇一通知雙燕門去楚家莊救他們了。”蘇君嶽摸著她的頭說道。
“君嶽哥,我,我知道我讓你擔心了。君嶽哥,江湖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白珠兒將頭靠在蘇君嶽的肩上問道。
“傻丫頭,凡事有權利名利慾望的地方就一樣有爭鬥,江湖就是一個血淋淋的戰場,不是生就是死。”蘇君嶽緊摟著白珠兒。
“君嶽哥,你說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裡!君嶽哥,這兩天我心裡總髮慌,你說會不會我爹孃或師父出事了?”
“白伯父和伯母沒事,至於你師父,或許真的要出事了。”
“什麼?師父有事,到底是什麼,君嶽哥你快告訴我!”
“彆著急,暫時沒事。隱匿江湖四十多年的幾個江湖老怪物重出江湖,他們是來找你師父,我猜現在正在野老山下破陣,你師父佈下的陣難能輕易就被他們破了。等你全好了,我們就趕去那裡。”
“君嶽哥,我沒事,我們現在就走吧!”
蘇君嶽拗不過白珠兒只好收拾行李,帶著她直奔野老山。
“珠兒,冷嗎?”
“君嶽哥,你忘了,我跟師父在山上待了四年,山上可比這冷多了。雪,下雪了!”白珠兒笑道。
“傻丫頭,你在山上不是常常見到雪嗎?怎麼還這麼興奮?”
“不一樣的,君嶽哥,不一樣啊,我在山上的時候眼裡只有秘籍秘籍,根本就沒心思看雪。快看,君嶽哥,這些雪花在跳舞呢?”白珠兒說著,從馬車上跳下來,追逐著雪花。
蘇君嶽看著雪中飛舞的白珠兒,分不清是雪花在舞還是珠兒在舞,他彷彿看見一個美麗的蝴蝶在這潔白的天空之下歡快的舞動著,沒有半點塵埃,純淨的,美麗的。
似乎只要在蘇君嶽的身邊,白珠兒就可以安心的睡著。在他的身邊,她總是覺得如此的安全如此的放心,她不用煩惱任何事情更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只須像小時候那樣簡單快樂。
“君嶽哥,沒想到野老山這裡也下了雪,山上的路現在看不清了,師父會不會有事?”想起下山時滿山翠綠,如今看著白茫茫的一片,她心裡特別的擔心。
“珠兒,別擔心,你師父應該是早有準備的,她老人家武功那麼高一定會沒事的!等到雪化了,我們就立即上山。”
幾個老怪受了一身的傷終於到了山上,身上的血剛乾天空不作美又下起了雪。
“老朋友來了,怎麼血煞仙子不出來迎接我們這些老朋友!”東燁毒獸說道。
“老朋友既然來了爲何不進屋,難道說這四十年縮頭縮腳的生活膽子變小了?”忘癡師太笑道。
“誰說我們不進屋,我們是在賞雪景呢?” 西佢靈刺說道。
夜晚,野老山上一陣巨響驚醒了野老山腳下的村民。
“君嶽哥,不好了,是從山上傳來的聲音。君嶽哥,我們快走!”白珠兒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珠兒,你鎮定點,這個時候根本無法上山,還是等明天雪化了再說,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養精蓄銳。聽話,好好睡一覺!”
白珠兒聽了蘇君嶽的話終於冷靜下來,但是卻無法安睡。
“難道說那幾個老怪物合起來都不是血煞老祖的對手,可恨的是這場雪,錯過了一場難得一見的比試!”黑衣人惋惜的說道。
“錯了!這雪確實下的正是時候!”無塵笑道。
“那三個老妖女也跟來了,看來知道消息的人還不少!”黑衣人說道。
“不過是些鼠輩,倒還有些利用的價值。”無塵冷冷的笑著。
雪剛開始化,白珠兒就迫不及待的往山上去,蘇君嶽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血煞老祖的心思一向易於常人,她佈下的陣沒有任何的規律全憑她自己的喜好。最開始看似普通的道路卻充滿了陷阱,可再往上卻發現普通的道路又成了安全的道路。 有時一個石頭或是路邊的一棵樹一朵花都暗藏兇器,渾濁的水捧在手中就會變得異常清澈,而看似清澈的流水捧起來卻變得異常渾濁。
山上的路異常的滑,稍不留神就碰到了機關,所幸白珠兒在山上四年,每天都在山間奔走,閉著眼都知道山上的道路。
到了山上,白珠兒呆呆的站在那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山上只有一片廢墟,木屋沒了,藏書閣沒了,藏劍閣沒了,她生活四年的地方現在只有一片燒過的灰墟。
“師父!”
白珠兒撲到廢墟里,雙手在灰墟里不停的找,淚水不停的流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珠兒,珠兒,你冷靜點,冷靜點!”
“君嶽哥,師父沒了,我沒有師父了,我沒有師父了!君嶽哥,沒了,師父沒了!”白珠兒大聲的痛哭著。
蘇君嶽將她拉入懷中,任由她哭泣。
灰墟里的殘骨分不清哪一個是忘癡師太,蘇君嶽只好將所有的屍骸埋在一起,刻上忘癡師太和東燁毒獸等人。
“君嶽哥,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師父。我若不是吵著這山上煩悶,師父也不會那麼早就讓我下山,我若不下山,師父就不會出事了。從前一直覺得師父對我太嚴太嚴了,嚴的讓我喘不過氣來,嚴的讓我想逃。可是現在想想師父她爲了我真的付出了許多心血,我十二歲才練武,底子很薄,師父每天熬藥輸氣給我,她總是想盡辦法來幫助我練功。君嶽哥,爲什麼,他們要害師父,師父是個好人,她不是江湖中傳言的那樣,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不放過她?爲什麼江湖一定要有仇殺,爲什麼,爲什麼?”
白珠兒的淚水沾滿了蘇君嶽的衣裳,混合著冰冷的空氣,冷到了心裡。
“珠兒,師太或許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她提早讓你下山就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江湖上恐怕沒幾個是那幾個老怪的對手,師太以一己之力剷除了他們,這是武林之福。只可惜的是,世人總是道聽途說,從來不去真正的瞭解真相,才讓衆人誤解了師太。但她有你這樣的一個徒弟,她老人家在天之靈會很欣慰的。”
白珠兒站在墓碑前不言不語,只是流著淚水,她腦中不斷閃現在山上的那些日子,苦澀歡笑的日子。
“君嶽哥,我想一個人好好陪著師父!”
蘇君嶽看了看她,默默的離開。
夜晚的山上異常的寒冷,蘇君嶽走到白珠兒的身邊,將脫下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君嶽哥!”
蘇君嶽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她笑了笑。
“君嶽哥,謝謝你!”
“傻瓜,我不是說過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嘛!今日暫且將就一晚,明日我再好好修葺這露天屋。”蘇君嶽指了指他剛搭好的木屋。
“君嶽哥,我要替師父守孝三年,明日我先送你下山。”
“珠兒,我說過會陪著你就一定陪著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蘇君嶽看著她,溫柔的說道。
“可是,君嶽哥,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四年,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珠兒,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著你!”
“小白,是小白的聲音!”聽見嗷嗷的叫聲,白珠兒激動的說道。
蘇君嶽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快速的跑動著,一眨眼就到了白珠兒的跟前,熱情的湊向她。
“小白!真的是你!小白,怎麼了?有人嗎?”珠兒歡喜的看著小白狐。
“君嶽哥,山上來了其他人!這是靈狐,我一直叫它小白。我們跟著它去看看那些人到底在哪!”
“珠兒,看來這些人是順著我們的足跡上來的!走,看看到底是些什麼人!”
他們跟著小白一直往前走,小白總時不時在她的腳邊蹭來蹭去。
“都是江湖人,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莫非是想偷偷拜祭我師父?”白珠兒大聲的說道。
過了許久都不見有人迴應也沒人出來,白珠兒摸了摸小白的頭,又在它耳邊說了幾句,就見小白向著山上樹林的東南角跑去。
“啊,小師妹,是我們!”妖魅兒的聲音從樹林中傳出。
“小白,回來吧!”白珠兒衝著小白揮了揮手。
“什麼時候山上多了一隻小狐貍啊,哎呦,嚇死我了!”妖魅兒嬌滴滴的說道。
“莫非三位師姐是來拜祭師父,師父她老人家大概沒想到三位師姐竟有這份孝心!”白珠兒冷冷的說道。
“我們是師父的徒弟,她老人家走了那我們做徒弟的難道不該拜祭嗎?”陰羅說道。
“是嘛?可我記得師父老人家說過,三位師姐永生不得來此地,莫非三位師姐忘記當年發過的毒誓了嗎?”
“小師妹這話就不對了,師父老人家走了,我們怎能不來拜祭她,什麼毒誓啊,那不過是當年的氣話。再說她老人家都走了,我們師徒之間還有什麼可計較的?”陰羅說道。
“原來三位師姐喜歡在黑夜裡拜祭,你認爲這話我會信嗎?在師父面前,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